病体安康
乍然看见温庭晏,觉生还以为是做噩梦了,梦里都是他从恭门爬出来的场景。
结果没想到确实是噩梦,还当下就被温庭晏薅到了大小姐房间。
他此时衣衫不整,冷的直哆嗦,心中涌起不好的猜想。
连忙双手捂住胸口,委屈地看向大小姐,又委屈地看了眼边上冷气森然,下一秒可能要剁他脑袋的恶霸,坚定地表示:“小姐,我不做那个的。”
江书棠气的咳得更猛了。
温庭晏看到他现在的模样,脸色黑了个大半。刚刚太着急了,连衣服都没让人家好好穿。索性把自己的长髦脱给了他,怒道:“你休想!”
江书棠待喘息平稳了,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温庭晏,她都没发火呢,他这古怪的怒意是哪里来的?
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两道说话的女声逐渐走近。
江书棠呼吸一乱。眼前这种情况,好像不是很好说清楚……
觉生自觉衣衫不整,更是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江书棠:“小姐……”
陈女士和娥翠说笑着踏进门,两人一人手中端着药,一人拿了些简单的吃食。正打算喊了江书棠起来。
谁知一进门,两个穿着单薄的大男人杵在她家女儿的闺房里,面面相觑,疑似曾经争风吃醋。
嚯,还都是老熟人了。
见状,娥翠害臊地跺了跺脚,当下放下东西就要出去。陈婉茵挑了挑眉,看向闭了眼干脆装死的江书棠:“精神不错,玩的挺变态的。”
江书棠眼前一黑。“妈,你听我解释……”
“要吃点东西再继续吗?”陈女士扬了扬手中的南瓜粥,“稍微吃点粥,等会还要喝药呢。”
“你们二位也辛苦了,要一起来点吗?”
温庭晏多年的修养让他保持了风度,但露出的笑容依旧僵硬,机械地摇了摇头。
而觉生早就红了大半脸,匆忙解释道:“夫人,我没对大小姐做什么!”
“我知道,你这孩子。”陈婉茵嗔了一句:“我主要担心她对你们做些什么。”
知女莫若母……
“妈,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叫他们来是真的有事情要商量。”
“哦,那真是可惜了。”陈女士将热粥给她放在床边桌案,说:“那你先把粥喝了,等会好好聊吧。”
说完也不顾江书棠意愿,就带着满脸八卦相的娥翠走了。
江书棠都能想到,不出半个时辰,院里就会传出她□□熏心,病中御两男的光辉事迹。
温庭晏指了指门外,有些无措:“江夫人就这样走了……没事吧?”
“没事……”江书棠早就有气无力,只能接着之前的话题,看向觉生:“觉生,我叫你来,是想吩咐你,白天的时候查看下院中围墙的情况,看看是不是边上有棵可以直接进来的大树。有的话,想办法找大家一起处理掉。”
觉生这才愣了愣,裹紧了温庭晏的大髦,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小姐找我来是为了这事……”
江书棠没好气地看向他:“要不然呢?”她指了指温庭晏,“你猜他是怎么进来的?”
温庭晏摸了摸鼻子,心虚地没有说话。
“好的,觉生明白了。”
“好了,就这点事情。还有详细看看院里有没有狗洞,有的话一起填了。”江书棠瞥了温庭晏一眼,觉得什么都得防一下。
“没这个必要吧?”温庭晏有些失笑,他好歹还是不会钻狗洞的。
觉生连连点头,末了将长髦甩回给温庭晏,嗤了一声:“末等伎俩,还想骗取小姐芳心。”然后未等温庭晏反馈,就火速地跑回去了自己的院子。
“诶!这小子,也不怕生病。”江书棠本来想借他件袄子穿回去的,谁知道他速度这么快。
“江小姐,不必防我这么紧吧?”温庭晏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围墙,狗洞,防君子,不防小人。”江书棠看过去,“你觉得你是君子还是小人?”
“好歹,和聂政廉相比,我应当算得上是好人。”他干脆走过去,将桌案上快要放凉的粥端起来,给她递过去:“快喝吧,要不都放凉了。”
江书棠瞥了他一眼,接过去,慢慢地喝了起来。
温庭晏也不催,干脆在一旁脚案上坐下,静静地陪着她。
江书棠喝完粥,抬眸,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就喝个粥,倒是被他看出花来了,还入神地盯了这么久。
本是问心无愧平平无奇的对视后撤开视线,却在他那样柔和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娇羞。
江书棠突然想到他日间在自己耳边的呼气,不由得耳根一热。
长舒一口气,远离海王渣男。
“粥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着急赶我走?”温庭晏单手按在床沿,与她距离拉进了些许,紧紧盯住她的眸子:“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书棠别过头不看他,声音闷闷的:“别问了,总之就是我犯了和你一样的毛病。”
温庭晏贴心地没有问到底是什么错误,只是担忧地道:“你一向聪明,怎可出如此纰漏?那日我走得早,若是我晚些离开就好了。”
见江书棠喝完粥,嘴边还有些粥渍,他下意识从贴身取出了素帕递过去,想给她擦拭。
拿出来之后才觉不合适。贴身之物,有调情暗示之意了。
想了想,温庭晏正要收回去,却被江书棠按住:“拿都拿出来了。”
温庭晏只得无奈又递了回去。
“你先前的道歉信写了什么?”
江书棠擦着嘴的手一愣:“你没看?”
温庭晏有些尴尬,青竹不给他看。
“公事繁忙,还未来得及看。”他微微凑近了些,略带了点讨好:“可以给我说说嘛?”
“自己回去看。”江书棠将用过的帕子放到一边,甩了甩手:“好了,我要睡了。”
她没有再提要收回信件的事情,但是翻脸不认人,下逐客令了。
温庭晏松了一口气。
又哄劝着让她把药喝了,这才缓缓站起身。
见她确实眉眼疲劳,脸色白的无血气,温庭晏也不多做纠缠,“行,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临走,他回过头,想了想,逆着月光补充了一句:“想必你也知道了,聂政廉此人的线络极广,目前我尚且触碰不到,但是我会尽我所能护住你的安全。希望江小姐凡事循序渐进,切勿冒进,勿吃了亏。我一定尽快找到他贪污行贿的所有线索,到时候还江小姐自由。”
江书棠没有去看那清辉下逐渐离开的清瘦身影,兀自转身躺了下去,揶好被角,闭上眼睛,嘴边却轻轻露出一个笑容。暗骂了句:“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