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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损麒心护征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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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别动……”

“我都还没碰到你啊……”

“真的别碰……难受……让我睡会吧……”

“再不上药,你会更睡不着的!”

“听话,我轻点好不好?”

“不行……我撑不住了!姐……住手……”

拉扯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的程蔓叹了口气,酸到无力的胳膊从他仍然僵硬沉重的臂弯里费劲抽出。

“小东西?孔令麒?你还好吗?”

死死咬着枕边不放的他朝右蜷缩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脑门上几颗豆大的汗珠,拖着长长的尾迹滑落颌下。

未着上衣的背后,同样冷汗直冒。

她无奈地摇摇头,这药白上了。

算了,让他先缓一会吧。

“对不起,我错了,你先睡吧,睡着就不疼了……”

这句向来是他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罕见地由她来接力表达了。

折好拧干的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替他擦着湿透了的上半身。

尽管腰椎附近只是轻轻贴合,他还是不自主地被刺激得抖了一下。

想拨开他交叉抱在身前的双臂,然而昏睡中的他依然戒备森严,反而把自己箍得更紧了。

“好吧好吧,我不碰你了,别太紧张……现在没人伤害你了,放松点,不要把伤口压得更严重……”

她想撤回安抚的手,但还是顶着压力,慢慢用指尖拭去他眼角淌出的泪花。

给他腰部贴上膏药后过了许久,大概是开始进入了睡眠,几乎打结的胳膊终于有了松懈的苗头。

背后塞好了靠枕,她屏住呼吸将他一点点抻开,再托住肘部龟速拆卸几乎嵌入肩膀的手指。

大汗淋漓的胸口上,露出一片从中间扩散的淤青,由于刚才的挤压,局部伤势有所加深。

星星点点的汗滴,在节奏不定的心跳颤动中逐渐汇聚。

仍然紧锁的眉头,无言地忍受着呼吸引发的抽痛。

拿着毛巾的手犹豫了几次,还是放下了。

改揪了几张纸巾,尽量无接触地用边角把水一点点吸掉。

拉过被子盖住他垂放床上的手小心按下,轻轻摇匀喷剂慢慢靠近。

“孔令麒,忍一下,就一下……”

带着丝丝凉意的药雾覆上了淤痕,刚刚沉淀不久的皮下血液,在药物的搅拌中又有了沸腾的迹象。

觉察到他的手腕骤然绷紧欲起,她顾不上搁下药瓶,拼命压住被子里挣扎的手背,挤在床边以身抵挡他屈上来想顶胸口的膝盖。

“别动,坚持一下,这药必须得上,劲头吸收完就好了!”

几乎脱口而出的哀嚎被毛巾堵回了喉咙,如同触电一般的他疯狂反抗。

同样伤痛的腰居然爆发出了一股蛮力,愣是把程蔓直接推到了地上。

跌坐在地毯上不知所措的她,对他反复折腾踢到身上的被子和毛巾也无心去捡,只能眼睁睁地嗅着在热气中迅速挥发失效的药味渐渐散去。

或许是剧痛的压制,喘不过气的他捂着胸口勉强停下,闷声闷气的话语从咬得直响的牙缝间挤了出来。

“放开我,你滚开……别想再打我公司的主意……”

程蔓瞬间呆住了。

“把你们的嘴放干净点,程蔓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休想用那些脏手段伤害她,有事冲我来……”

“有能耐你把我打死,我就可以让你们去坐牢了,一辈子别想出来!往这使劲,来吧!”

一直被他护在胳膊下的心脏部位,居然主动暴露出来了。

因为激动过度,已经有小部分淤血蔓延过去。

肉眼可见的颤动下,仿佛是真的从里面涌出一般。

程蔓连滚带爬地扑到他耳边,竭力克制住哭腔呼喊。

“孔令麒,别冲动,是我,程蔓……”

“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醒醒,别闹了……”

握住他湿漉漉的手心,不停抹去额上的滚滚汗水。

回过神来的他终于认出了意识中肢体的接触,不是那时痛彻骨髓的攻击。

泪眼婆娑的目光里,程蔓通红的眸子让他顿时愧疚不已。

“姐?怎么是你……”

“还疼吗?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我……以为又是他们在打我,所以才……是不是弄伤你了,让我看看……”

“我没事,你别动了,快躺好……”

平静下来的他,和刚才处在幻觉里的完全是两个人。

甚至在她把被子重新盖回身上时,还抬起发抖的手为她擦泪。

“手先放下,别扯到伤口……”

他乖乖地缩回去躺好,任凭她用毛巾轻点胸口积累的汗滴,尽管还是疼得直吸凉气。

血压计的袖带一点点收紧,跳跃的数字显示收缩压勉强落回了正常范围。

“再上一次药,这次千万别动了。”

他点点头,主动把被子拨到一边。

沙沙作响的雾气又笼罩在了血肿上,药水特有的刺激性缓缓浸入心肺,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摊开的被子支起了一道弧度,小心地包住了伤痕累累的胸腔。

“坚持几分钟,忍忍就过去了,好吗?”

放射到肩背的闷疼令他无力回应,只能默默地闭上了苦熬的双眼。

隐隐发麻的右手指节,贴在她温暖的脸上轻轻摩擦着,偶尔蹦出几声艰难的咳嗽带来的钝痛,也在她柔和抚摸脊梁的掌心里化去。

他总算在余痛未消的疲惫状态下沉沉地睡着了。

收拾完一切后,浑身没劲的程蔓也熄灯钻进了被窝。

以防他翻身牵连伤口,她也侧过身子,把一只手小心搭在他背后的枕头下面。

折腾了半个夜晚的俩人保持不变的姿势,直到第二天孔庆杉的来电持续了两次,才迷迷糊糊地相继醒来。

安抚好孔令麒以后,程蔓简单洗漱打理好自己,独自乘车去了昨天的那个别墅。

管家带她去书房的路上,她感觉院子里随意溜达的保镖,都在避开自己的眼睛,保持着用意不明的警惕性。

“老总,程小姐到了。”

在沙发上喝茶的孔庆杉抬起头,对伫立跟前的程蔓示意。

“坐吧,程蔓。”

她面无表情地照做了。

“你的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多谢您关心,确实没睡好。”

“小麒怎么样了?”

“胸口软组织中度挫伤,腰也扭了。”

“那还是挺严重的,让他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孔令杰呢?”

“牙掉了一颗,现在还在拘留。”

“话说昨天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喝多了打架,输了住院,赢了坐牢。”

“有监控吗?我来之前已经和您谈过了,要亲自了解前因后果。”

“小麒没和你说吗?”

“说了一点,但是不够全面,所以我需要客观完整的现场报道。”

“可以。”

他向旁边的助理作了手势,送过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进度条很长,画面从昨天下午的晚宴就开始了。

觥筹交错的寿席上,一群商业富豪轮番向孔庆杉祝福敬酒,场面热闹非凡。

一张位置靠前的桌上,气氛却与这热情似火的周围形成了不对劲的反差。

几乎没怎么动筷的孔令麒,拉着脸在一杯杯灌着自己的闷酒。

和他表情神同步的田爽,除了埋头炫饭,同样一声不吭。

程蔓端着酒杯留意着嘈杂的环境,不时与邻座的聂峰交流两句。

黄毛在旁边也是如坐针毡,只能徒劳地提醒孔令麒少喝点。

然而孔令麒只是充耳不闻地沉浸在自我续杯的抑郁中。

不远处的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位在董事会成员叽叽喳喳热聊中满眼迷离又兴奋的总裁派头的年轻人,目光不断扫过孔令麒和程蔓这边。

“孔总,这次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不要辜负老总对你的一片期待啊。”

“我知道,这不是在想等会的说辞嘛……”

“那位孔总不是善茬啊,加上身边有了一个贤内助,千万要当心,别把自个给坑了……”

“没事,有我爸在,还怕搞不定吗?反正这也是他的意思……”

在主桌上谈笑风生的孔庆杉,黑框眼镜下的目光却总是在注意着某个方向的动静。

仍然在往嘴里填花生米的孔令麒,肩上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麒哥,你好。”

他醉意朦胧的眼神转过来,草草打量了一番来人。

“干嘛?”

“我能敬你一杯吗?”

整个桌面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着这兄弟俩。

“行吧。”

他敷衍地碰了一下杯,年轻人依然赔着笑。

“我干了,你随意。”

在仰脖一饮而尽之后,发现孔令麒手中的酒杯纹丝未动,不免有一丝尴尬。

“有事吗?”

“谢谢你带嫂子和侄女来参加爸的寿宴,印象中我们还没见面几次呢。”

“因为确实没必要见面。”

面对孔令麒冷漠的脸,年轻人有点无地自容。

“麒哥,过去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你了解爸这个人,我不接受的话是不可能的……”

“说重点行吗?我想自己清静会。”

“好的。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的?”

“确实不太合适……”

孔令麒回头看看程蔓,见她默许后,把手中的花生扔回盘里站起来。

“姐,我去去就来,豆豆如果吃饱了可以让她先回去。”

“行,有事好好谈,别发脾气。”

“明白。”

拍拍她的手背,整理了一下西装,步态略显飘忽的孔令麒跟随年轻人去了书房。

前面这些程蔓都知道,关键是这俩人进了书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第二段录像里,孔令麒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即使听见了面前茶几上茶杯的声音,也懒得动弹一下。

“麒哥,喝点茶吧。”

“不用了,这就我们两个人,那些表面礼仪可以免了,赶紧说重点。”

“好,那我就直说了。爸这次想让我把事业部的业务分出来一部分,为你装修的客户提供配套的智能型家具。”

“如果可以的话,直接把事业部签给你都行。”

“什么意思?”

坐起来的孔令麒满脸狐疑。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

“当然是他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可能他觉得你已经通过考验了吧。”

“他凭什么考验我,还以为自己是皇上,要物色江山继承人吗?不是早就有你了,拉上我干嘛?”

“过去他是做得不对,可是我看他这次是真的想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毕竟有他在背后,资金订单什么都不会缺……”

“你怎么看是你的事,我被他从小坑到大,他什么货色我一清二楚。省省吧,我用不着他可怜。”

“麒哥,你别太早决定,再考虑考虑,人工智能这边目前形势确实壮大了不少,甚至比你之前经营得还……”

“你说完了吗?”

孔令麒已经发红的双眼盯得年轻人后背一阵寒意来袭,赶紧自觉禁言。

“今天我来喝这场酒,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念在还有点父子关系,别得寸进尺。麻烦你转告他,我不介意和他继续斗下去。”

“过去我单枪匹马都没低过头,现在有了程蔓,我们更不怕,也不会输。”

“说得不错,挺有自信啊。”

熟悉的讽刺话语在身后响起,俩人回头一看,孔庆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

年轻人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爸,孔令麒则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气定神闲的孔庆杉在沙发上坐下,指指旁边的位置。

“都坐吧。”

年轻人犹犹豫豫地坐了,孔令麒可没那个耐心,扭头就走。

“听我说完,你再走不迟。”

刚迈出两步的他刹住了车,警惕地盯着父亲。

“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行就是不行。”

“我想告诉你的是,跟我合作,认真打理孔家的产业,对你肯定有好处。但你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应该清楚后果是怎样的。”

“合着我这次辛辛苦苦挽救回来的多比,你还要染指是不是?什么时候我的公司又成了你嘴里的孔家产业了?井水不犯河水很难做到吗?”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一个人工智能事业部的规模就可以顶你一个多比了,甚至可以吸引走你的部分客户。与其在市场上吃残羹剩饭,还不如同我合作,实现双赢不好吗?”

“跟你合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你什么用意自个心知肚明。以前我是没想得太深,自从程蔓替我捋清你的长线以后,我绝不可能再上你的当。”

“张口闭口就是程蔓,她现在对你已经是宠上天的程度了吧?”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过你倒是说对了。”

“我原本以为,她能让你有更大的出息,那天你们当我的面搂着离开,还替你庆幸了一番。现在看来,你还是那个喜欢黏着女人的废物罢了。”

听到这个久违的扎心词,孔令麒脸上抽搐了一下。

“从小你对我非打即骂,没有我妈照顾,我早就在监狱里安家了。上次不是程蔓,我现在应该在精神病院或者我妈身边。你给不了我想要的一切,就少来指手画脚我的生活。”

“口口声声说我是废物,其实整个家里的首席废物就是你自己,以为重新开个小号就可以获得心仪的继承人了吗?看看你眼前的这个儿子,除了虚名的高管身份,半点实权和主见没有。要论废物的等级,恐怕还排不到我头上,倒是他当之无愧。”

“你说我是废物?”

气到耳根涨红的年轻人也呼一下窜起来,几步跨到孔令麒跟前,不服的眼睛想要随时盯穿他。

屏幕前的程蔓瞬间紧张起来。

孔令麒轻蔑地俯视着只比自己矮半公分的对方,嘴角居然上扬起了一丝笑容。

“孔令杰,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

年轻人和孔庆杉都愣了一下。

“你的那个杰字,取自‘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也确实名如其人,你真的很懂识时务。感情听他安排的,事业捡我现成的,甚至他一个眼神就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你不能反抗他,更不能像我一样独立发展,因为你是私生子,即使现在已经是这个家里光明正大的少爷,但昔日的标签是永远不可能撕掉的。从出生就被烙上了一辈子受他压迫的印记,而且还享受得理所当然。和我相比,究竟谁更废?”

“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在我面前都还站不直腰,已经习惯逆来顺受了吧?”

年轻人被噎得哑口无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孔令麒懒得理他,向后面的孔庆杉撂了一句。

“今天的一切到此为止,该说的我都说了,想伸手多比的任何,门都没有。”

“如果我没有记错,多比管事的并不是只有你,东子和其他人也有投资,程蔓都有话语权。”

“要是你还不肯乖乖听话,面临什么下场,不用我提醒了吧?”

“我警告你,别动程蔓,否则我不客气了。”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我让她去接近你的,要是她像你一样不配合,到头来承受代价的只能是你。”

“你当年对我妈也是这样的想法吧?她没有你期待的冷血好斗,只想在你身后安安稳稳居家过日子。你厌恶她的善良懦弱,利用她的天真贤惠一再施加各种暴力。现在程蔓也开始变得有感情了,你害怕自己会永远损失一枚安插在我内部的潜力棋子,于是打算故技重施?”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蠢得彻底,居然会分析了。做大事本来就不需要感情,看看我和程蔓才花了多久取得的成功,你费了多少年力气不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吗?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找时间尽快联系小杰谈妥合作,对谁都好。”

“我也最后说一次,这不是合作,是霸凌。而且你这次还想把程蔓拖下水,毁掉她安稳的工作生活。我就算是自己人财两空,也不可能让你得逞。”

“还有你,老老实实在这蛇窝待着,顺便花点功夫好好学一下怎么跪更能讨到热一点的剩饭,别人嚼过的东西更香更容易吸收不是吗?”

年轻人再也忍不住了,扬起拳头冲孔令麒就砸了过去。

还在半空中的攻击突然截停,他的手腕被扼住了,另一只手也动弹不得。

“别忘了,我从小是打着架长大的,你这种招数还是太嫩了。”

挣扎了几次都抽不出手,年轻人急得抬腿一扫,弯曲的膝盖猛地顶到孔令麒的侧腰。

没防住下三路的他顿时身子一歪,被年轻人用力掀翻在地。

趴倒的孔令麒听到后方扑来的风声,顾不上回头,举起胳膊肘顺势一划,刚好磕到年轻人俯下来不及刹车的脸上,杀猪般的嚎叫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孔庆杉都吓了一跳。

一缕血迹从嘴角汩汩涌出,年轻人霎时像解开了封印一样火冒三丈,直接把想爬起来的孔令麒再次面朝下使劲翻过去,下一秒干脆坐在他身上,抓住拼命抬起的后肩往地上压。

腰上扭伤的孔令麒战力折损大半,尽管双臂死命支撑着,上半身却一次次在勉强离开地面后又被无情击落,狂跳的心在冰冷的木地板上反复摔打,连呼吸到肺里的空气都充满了血腥味……

“快把他们拉开,快点!”

助理和紧急进门的几个保镖手忙脚乱地控制住打疯了的年轻人,终于逼停了几乎黏成一片的两个酒鬼。

凑过来的孔庆杉赶紧蹲下,和他们一起小心地翻起瘫倒不动的孔令麒。

沾满汗水的脸上活力全无,口中带血的泡沫依然在渗出,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的迹象。

“马上把他们都送医院,别让外面的人发现!”

视频已经结束很久了,陷入沉默的程蔓半天没有吭声。

抿了一口茶的孔庆杉,慢悠悠地打破了僵局。

“事情就是这样,俩人都喝多了,情绪又激动,下手都没个准。”

满眼噙泪的程蔓悲愤地转过了脸。

“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吵架到动手,不劝还火上浇油?他们可都是你的儿子!”

“一个儿子不听话,另一个替我收拾有什么不好?何况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要是双方都进行得一帆风顺,那我就没必要进行今天的这场对话了。”

“我以前还不觉得你很无情,这次算是看透了,你还是老样子没变。”

“我为什么要变?你比我更清楚生意场上需要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十几年来你获得的成就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你嫁给小麒我不反对,但是如果阻碍了我以后的发展道路,待遇谁都一样。”

“这份录像没有剪辑过,警方也看了,认定小杰动手在先,给他拘留了。小麒的医药费我掏了,但是多比的合作意向不会停止。你还是尽快回去和他商量好,最多给你们三天时间,之后的一切就是我的安排了。”

“你为什么就是要为难孔令麒呢?”

“程蔓,你是个聪明人,这个我就不需要再和你解释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照顾小麒,让他想通后再来联系我吧。”

“不用了,你有话就现在说吧。”

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从门口传来,屋里的所有人循声望去,黄毛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孔令麒,在两个欲言又止的保镖跟随下走了进来。

程蔓大吃一惊,连忙跑过去迎接。

孔庆杉也挺意外,伸着脖子仔细看了看情况。

保镖小声在他耳边汇报着。

“老总,本来不想让他们进来的,可是大少威胁说不然就要自杀在门口……他的伤还是挺重的,我们怕真闹出人命,所以就……”

“进来就进来吧,看他到底想怎么样。”

缩在宽松大衣里的孔令麒,突然变得好小一只。

由于上半身的伤,他只能半躺着,乍一看像是一只躲在旧衣服里探头探脑的流浪小狗。

程蔓快步挪到轮椅旁蹲下,握住了他有点凉的手。

“怎么出来了?”

“我不放心,就他们那个德行,你会吃亏的……”

“还疼吗?”

“看见你就不疼了。”

他强忍着痛抬起手,笨拙地为她摘下了眼角的星星。

她托住他僵硬的胳膊,慢慢搁回大衣的口袋。

“别冻着了,你歇着吧,我来谈就好。”

她站起来,把轮椅推到沙发前,挨着他重新坐下。

感觉到对面居高临下的嘲笑眼神,孔令麒伸手去调椅背,硬生生把自己抬起到与敌军平视的程度。

尽管体重压得胸口发紧,腰也开始刺痛,但是他拼命掩饰住情绪,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

他要是当着程蔓的面还是一副抽掉骨头的样子,比一个只能睡在婴儿车里的小孩好不了多少。

程蔓给他盖好下滑的大衣,重新严肃地看着孔庆杉。

“既然都到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这次是要合作关于多比以后的家居业务,由我这边的人工智能事业部对接。”

“鉴于你们两个都对多比有影响力,我也不重复那么多,最多给你们三天时间,去和董事会商量吧,如果你们不去,那就留给我去。”

“你是千方百计要对付我是吧?如果是这样,那确实不用重复了。别说三天,一辈子都不可能。”

听着孔令麒吃力的话语,程蔓也知道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公司是孔令麒的,我只是一个顾问,他坚决不同意的利益与损失,我也决定不了。”

“也许事业上是这样,但是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之前简单的关系,确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我宁愿糊涂,也不愿与你这种精明人为伍,你这棵高枝我攀不起。”

“行了,她来听你废话半天也累了,今天到此结束。”

感觉到衣摆被轻轻拉了一下,程蔓也不再犹豫,披上外套提起包,帮黄毛慢慢把轮椅调头离开。

看着三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孔庆杉端着已经凉透的茶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助理试探着问:“老总,按照他们这意思,是要继续实行原计划吗?”

“必须的,他们不可能松口,这次是要硬碰硬了。”

“程蔓还要不要重点对付?”

“对她不能掉以轻心,注意近期的动向。”

刚走出别墅,外面的寒风吹得程蔓直接哆嗦了一下。

“姐,快把外套穿好,别冻着……”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胸腔爆炸一般的迸裂感让孔令麒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孔令麒,孔令麒……”

程蔓赶紧把黄毛手上刚拿出来的毛线帽给他戴好,见他被震痛得牙齿颤抖,立刻把他推到路边等着的车门旁。

司机也下来搭把手,众人极其小心地把他挪上放倒椅背的副驾驶。

侧卧的他疼出了一头汗,但依然忍着没喊出来。

“快开车,马上去医院!”

车子迅速冲上了大道,扶着他痛到僵直的肩膀,刚才人前淡定的程蔓也急得不停向窗外张望,就差自己去抢方向盘了。

“从拍的片子来看,肋骨是没有问题,主要还是软组织挫伤反复受到震荡的缘故。”

“加上前面久坐的体重压迫,胸口和腰上的淤血一直没有散开,不利于积液流动和血管更新愈合。”

望着医生指着一潭死水般的阴影,程蔓的眉头始终没有解开。

“他需要住院吗?”

“不用住院,可以先做红外线治疗散瘀止痛。另外开点药回去外擦内服,保暖工作要做好,温度是促进血液循环和减轻痛苦的关键。”

“他今天的那个喷嚏把一些毛细血管给冲裂了,所以最近务必要卧床休息,尽量不要出门,保持情绪稳定也很关键。”

“好的,谢谢……”

回到病床前的她刚想蹲下,被他拦住了。

“姐,坐下吧,你也没睡好……”

她点点头,为他整理好了帽檐下的碎发。

“还难受吗?”

“我……有点饿了……”

“做完治疗开了药就回去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给你准备鱼汤好吗?天冷也能补充营养。”

“好……”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虚弱地朝病房外面喊了一句:

“黄毛,把那个袋子拿进来……”

“什么东西啊?”

黄毛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件装好的毛衣,放下后出去了。

“出来时给你带了件衣服,刚才忘记说了,等下穿上吧,喷嚏杀伤力太大了……”

“那你呢?你怎么才穿了一件?”

“我穿不了啊,衣服一沾身就疼……”

“医生说了,你得保暖才能好得快……”

“我现在可觉得有点冷了……”

“那我要怎么做呢?”

“抱抱我吧……”

她把病床调到合适的高度,也半侧躺着靠了过去,把他的脑袋小心贴在了怀里。

他真的只穿了一件,尽管只是加绒的睡袍。

温暖的掌心探入他微凉的腰后轻柔地画圈,直到僵硬的肌肉一点点软化如初。

听着耳边逐渐平稳的呼吸,她低头看看进入安睡状态的他,在许久不见的微笑嘴角上浅吻了一下。

回想起视频里那个为了不让冷血父亲以各种方式侮辱伤害自己拼命维护的他,还有昨晚陷在噩梦中不惜以命相守的癫狂,她断线的泪水无声地浸入了他帽中的缝隙,下意识把负伤的小狼狗往胸前又贴近了几分。

“程小姐,红外线治疗仪已经准备完毕,医生通知你们可以过去了。”

“好的,知道了……”

从恍惚中惊醒的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小心把他由怀里移进床内,并轻轻盖上了被子。

她跟着护士一起缓缓推着带轮的病床,目送熟睡的他消失在了理疗室的灯光中。

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也许她和他之间的感情,更像是母亲和刚刚独立的儿子。

或者,仅是主人和忠心恋家的宠物?

摸着那件叠着整整齐齐之前在民宿表白之夜穿过的毛衣,她有点茫然,也有点怀念。

“无所谓,输呗,重新再来。但是绝对不可以连累你。”

当初他避免把自己卷进这场仅是休眠的战争,对一手苦心经营的多比即将到来的毁灭前途看得轻描淡写。

可是在眼前上升空间一片光明的大好时期再被夺走,恐怕他伤的就不只是一点皮肉了,而是整个精神状态。

除了证明自己的全部事业,还有依靠取暖的她。

明天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呢?

屋里仪器的嗡嗡响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忍不住站起来,凑到门上的小窗悄悄朝里瞧去。

身上换了洞巾的他仍然屈伏在病床上,由于身体前后都有伤,无法平躺和俯卧,医生只能在侧面举着灯匀速照射。

缓缓涂刷在胸前的红光,像被乌云层层遮蔽的太阳,欲将深色的淤血穿透散尽,重新赋予心房强韧的力量。

盯了一会感觉眼睛发涩,她又回到了座位上静静地等候。

双臂交枕在垫着毛衣的膝上,如伏案思考的她内心充满了矛盾。

帮,肯定要帮,问题是怎么帮?

实在帮不了的话,还有没有弥补的办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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