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进入11月后，天气变得非常寒冷，学校周围的大山上灰蒙蒙的，覆盖着冰雪，湖面像淬火钢一样，又冷又硬。每天早晨，地面上都有霜冻，从楼上的窗口可以看见海格，他全身裹在长长的鼹鼠皮大衣里，戴着兔毛皮手套，穿着巨大的海狸子皮靴，在魁地奇球场上给飞天扫除霜。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这周六格兰芬多队会对上斯莱特林队。如果格兰芬多队赢了，我们在学院杯冠军赛的名次就会升到第一名————哦不，保持在第一名。
据说哈利·波特将成为格兰芬多千百年来第一名一年级的找球手，这让救世主的光环更加耀眼。不过波丽娜她们对待于哈利成为找球手的震惊程度还没有了解到伦纳德这个糟心二百五有对象的，这个几乎可以称的算是玄幻故事来得惊讶。
按海伦娜的话来说就是，“他本来就是引人注目的那个，头衔本来就跟星星一样多。现在只不过是又多一个头衔而已。”
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凑到赫敏身边想看看她到底为支持哈利想了个什么点子。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冷。餐厅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一场精彩绝伦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你必须吃几口早饭。”我听见赫敏劝说着哈利。
“我什么都吃不下。”哈利强硬地说，他的手指来回在桌子上敲打着，脸上的表情焦虑难安。
“别紧张，哈利。”弗雷德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知道伍德有没有给你说过，我们保护找球手的技术简直称得上是巫师界第一人。我们总是能把对面的大块头用棍子挥下来————我是说在找球手从高空掉下前。”
“谢谢你，我还从没想过我会从百尺高空掉下来的情况，现在我又多了个紧张的理由。”哈利焦虑地看着自己的盘子，“不过我不是担心这一点。”
“那是什么？担心输掉比赛后奥利弗半夜干掉你吗？”乔治好奇地问，“放心，他还有两年的时间出错呢————而且托某位小姐的福，现在哪怕斯内普每天晚上梦话说的也是格兰芬多扣十分，今年的学院杯我们也能保持第一名的位置。”
“两年的时间？什么意思。”哈利有点好奇地说，“因为他五年级了，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吗？”
“不是。是因为他想加入普德米尔联队————但是从他上任到现在，格兰芬多还没拿到一个魁地奇金杯。”弗雷德给他解释，“如果没有这个荣誉，恐怕他毕业以后给普德米尔扫地都没这个殊荣。”
他这么说让哈利变得更加紧张了，而赫敏则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
“别理他们，哈利。”罗恩嘴里嚼着鸡肉含糊不清地说，“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格温多·梅根也从没拿过魁地奇金杯，但她照样也是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正式队员。”
“你还知道这个？”弗雷德夸张地说。
“你的脑容量比我们想象得要多那么————”乔治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一条缝，“一点点。”
“吃屎吧。”罗恩气得脸涨红。
虽然小罗恩一早上就收到了自己哥哥们的风雨锤击，但刚刚的一顿打岔，哈利的神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
到了十一点钟，似乎全校师生都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周围的看台上。许多学生还带了双筒望远镜。座位直接被升到了半空中，但有时仍然难以看清比赛情况。
我和海伦娜她们早早爬到了最高处，占领着最好的席位。而比我们更早的是赫敏和罗恩他们。他们用魔杖戳对着一块白布，试图让它变成红色和金色，最好上面还有一头狮子。
“拿开你的手，罗恩！”赫敏严厉地说，“你快把它戳烂了！”
“我只是在帮忙。”罗恩小声地反驳着，不过他倒是听话地收回了手。
“需要帮忙吗？”海伦娜兴致勃勃地说，“哦，这块布。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怎么有点眼熟？”
“它是弗雷德的床单！”罗恩很兴奋地说，“我们甚至还有乔治的————”
一瞬间，海伦娜冷汗冒了出来，她想说的话在脑海中形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最终融合成一句话，“别让你的哥哥们发现。”
*
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近，我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到最后开始的时候，我身边的人几乎能让我窒息。
突然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我，然后把我从人群中捞了出来，再像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到了一个人稍微少了一点的角落。
“差点命丧当场。”我心有余辜地说，然后抬起头看我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别客气，小姐。”伦纳德抱着胳膊，悠闲地靠着木板围栏上，“同情心让我不得不拉你一把，免得巫师界第一张人肉饼出现。”
他的话让我一声感谢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问，“你瞧见波丽娜和海伦娜了吗？”
“没有。”伦纳德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兰斯一起来的，我跟他甚至都走丢了。”
“好吧。”我失望地说。
“有必要这么失望吗？”伦纳德看我这样的表情，露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
“不是针对你。”我连忙解释，“我是说，海伦娜能帮我解说魁地奇赛事————你得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了解魁地奇比赛，而李·乔丹十句解说中，九句都是夸赞安吉丽娜的美貌的。如果没有她我估计我现在和睁眼瞎没什么区别。”
“我也可以。”伦纳德谆谆善诱地说，“我也可以替你解说，我比她更了解魁地奇，更懂魁地奇。你完全可以依赖我，蕾妮。”
*
霍琦女士站在球场中央，她手里举着她的飞天扫帚，等待着双方队员。
当队员凑到她身边的时候，她似乎说了什么，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我没有听清。最后，她挥了挥手，然后高喊一句，“骑上你们的扫帚！”
赫敏和罗恩还有迪安他们立刻举起横幅，他们手中的横幅上的狮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混着人群的欢呼声和喝彩声，我觉得我的耳朵都快炸裂了。
队员们骑上了扫帚，然后飞向高空。韦斯莱先生们骑着他们的横扫直直地冲我飞来，然后冲着我们做了一个挥打的手势。
“别再玩儿你的小把戏了！”奥利弗·伍德冲着他们怒吼。韦斯莱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一伏身，像两道射出的箭一样飞向他们的队友身边。
霍琦女士使劲吹响了她的银哨。十五把飞天扫帚腾空而起，高高地升上了天空。比赛开始了。
解说台上站着李·乔丹。他的解说很棒，但是他每次都以安吉丽娜真优秀为开头，以安吉丽娜真迷人为结尾。这让麦格教授不得不从教工席位上走下来，密切监视着他。
伦纳德给我们施了个静音咒，然后才开始不紧不慢地解说。
“瞧见了吗，那个板牙斯莱特林？他是斯莱特林的追球手，实话说他的球技还不错，但是他还是喜欢在比赛中犯规，比如说故意撞击对手试图把他们弄下去。”伦纳德刻薄地说，“他的撞击技术远超球技，要我说他不如去当圣教堂的撞钟人。”
事实上他还解说了很多比赛的实况和技巧，但在这样热血沸腾的环境中我只听进去了他那几句刻薄的批判。
*
“他抓住了飞贼！”李·乔丹抓着魔杖尖叫，“格兰芬多赢了！以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一瞬间，欢呼声席卷了整个魁地奇球场，来自各个方向的喝彩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我和身边的所有人一样，都在尖叫着，欢呼着，也都在呐喊着。
“哈利赢了，波特必胜！”罗恩尖叫着。赫敏则激动地挥舞着双手，蓬松的头发糊满了她的脸颊。
很快，这场球赛的主要人物们从天上落了下来。而人群也从高台向着球场涌去。我看见站在出口的海伦娜，她正在环顾着四周，似乎在找我。
“我看见海伦娜了！”我惊喜地说，“祝你找到兰斯，但我得先走了！”
“好。”伦纳德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我的头，转身离开。
“海伦娜！”我冲着海伦娜跑了过去，海伦娜亲亲热热地揽住我的胳膊。
“精彩，真精彩！”我一过来，海伦娜就迫不及待地说，“波特棒极了！他真的棒极了！格兰芬多赢了！呜呼！”
*
当我们回到城堡时，格兰芬多休息室里摆满了黄油啤酒，甚至还有几瓶火焰威士忌，据说是韦斯莱双胞胎们从密道到霍格莫德村买的。休息室里弥漫着啤酒的麦香味儿和饼干牛肉的香气，而今天的主角们则被所有人簇拥在最中间。所有人都在和别人碰着酒杯，吃着烤肉。而我则在全心一意观察着从哈利手里借来的金色飞贼。
“记得牢牢地抓紧它。”哈利很高兴，脸上都晕着红晕，“别让它跑了，我一会儿是要还给奥利弗的。”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没了观察它的想法了。我索然无味地喝了几口黄油啤酒后将飞贼还给了他。
这场狂欢只持续了十分钟，因为所有人都喝了啤酒而倒下了。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只喝了一口也头脑昏沉，这让我感到一点点不对劲。我挣扎地想爬起来，但是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实在是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
等我再次醒来的，还处在横遍“死尸”的格兰芬多休息室。不过此时坐在我旁边的不是流着哈喇子的海伦娜，而是一脸冷静的伦纳德。
“怎么回事？”我揉着头问，“我是怎么了？还有他们————”
“是我往啤酒里下了点昏迷剂。”伦纳德冷酷地说。
我的迷糊劲一下子灰飞烟灭，我一下子冷汗唰一下地下来了，脑海中闪过千万个恐怖猜测。我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步，然后在我口袋里摸到了魔杖。
“别那么紧张。”伦纳德早有预料地说，“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只是想来场告白。”
？我才知道他有喜欢的姑娘，今天就打算告白？不是你这行动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我不明白，你告白就告白，你把我们下药迷晕干什么？”我不解地问，“你这样狂草的行为方式，图什么？”
“因为但凡有一个格兰芬多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全校就会知道。”伦纳德无奈地看着我，“如果成功还好，失败————我想这会让我们每个人都很尴尬。”
“好吧，有道理。”我点点头，然后环顾了一圈，试图找出伦纳德想告白的对象————但没有一个人活着，不，我是说清醒着————等等，所以伦纳德想表白的那个人……应该……可能……是我？
？是我？？？！
“你终于意识到了。”伦纳德无语地看着我，“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你的脑子里似乎空空如也，但为什么总是能吸引到我。”
“我总是为此感到难以理解，为什么只是几个月的相处你就能让我死心塌地爱上你。从一开始觉得你只是一个身世扑朔的漂亮女孩到勇敢到几乎鲁莽的女勇士，再到现在的一个颇为有趣又内心强大的真正意义上的格兰芬多。”
“你带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别人那样，永远都是一种颜色毫无魅力。而你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一道彩虹。”
“你的存在就像是我的好心情。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控制着我的情绪和行为。每一次见到你，我都在怀疑我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你，还是我。”
“所以，如果这还称不上爱的话我想肯定是你给我下咒了。我明白我对你的感情的强烈，我喜欢你，我很爱你。而且我也激动而难安地想，你是否爱我，是否愿意接受我。”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然后很认真地说，“如果你没办法摸清楚你对我的感情，我不反感，甚至有点喜悦成为你试一试的对象。也许，试一试会让你明白，也能让我得到最准确的你的答案。当然，如果是实在反感我，厌恶我的这种行为，那么你也可以直接了断地让我恶心的幻想破灭。因为我知道，这场几乎算得上是荒谬的告白的主动权，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