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修罗战场
现在这个朝代谭无名的记忆,非常破碎,非常凌乱,不过他也慢慢知道了些信息。
谭无名,21岁,湘临府潭州县上民乡谭家村人,张铁正是他的邻居,二人从小玩到大,是他在谭家村最好的朋友。他们一同在县城的米铺当帮工,靠着一身蛮力给客户送米,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我现在要做些什么才好呢?”
谭无名在内心里默默的自言自语。
谭无名躺在地上,四处瞧了瞧,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前面不远处,十来个身穿破旧衣衫的老百姓,正可怜的跪在山坡上,里面有妇女、小孩、老人,几个清兵拿着长枪,站在旁边看守着他们,还有一些清兵在地上捡着银子。
这些清军都是汉人面相,身穿褐色的战袄,头上挂着金钱鼠尾一样的辫子,甚是难看。
看到这,谭无名大概明白了,这些人还不是正规的满清八旗军,只是绿营军。绿营军基本上是各地的明朝投降军队组成的,他们将头发剃掉,转身就成了满清的军队。清军入关后,征服全国各地的过程中,由于八旗兵人数少,因此在攻城中,清军都是让绿营打先锋,八旗跟在后面,直白点说,绿营兵大部分是作为炮灰,战斗力相比满清八旗军,就像是群“乌合之众”。
旁边大树下面站着一个人,身穿着褐色的皮甲,手上拿着一杆长枪,绿营兵除了军官以外都不披甲,很明显他就是这群人的头领了。
看现在这情形,很可能是这些绿营士兵在城内没搜刮够,所以跑到城外继续掠夺,追着这些逃跑的百姓一路到了沼山上,在大部分百姓遭殃后,留下他们这些人做扫尾工作了。
“别过来,你们要做什么?”
前方传来一个带着颤音的喊声,看来是受惊不小。谭无名没看到,也听得出来是那名女子发出来的,女子兴许是趴在地上太久了,想起身伸展下身体,没想到被附近的清兵看到了。
谭无名眯眼看去,只见一个绿营兵冷笑着拔出佩刀,朝着那名女子这边走过来,那名女子眼见被发现了,从尸体里站起来转头就跑。
那名女子先是向后面跑,跑了几步突然转向,让绿营士兵扑了个空,绿营士兵也不急,再次慢慢的追上来。
山上其它绿营士兵都在看着这边,这些绿营兵脸上带着戏虐的神情,在他们眼里,这名女子就像个好玩的猎物。
不一会儿,那名女子就跑得气喘嘘嘘,眼看着就要被清兵追上。
在这些绿营兵的包围中,这名女子迟早会被抓住。
谭无名知道他不得不动了,他缓缓站起来,拾起一块石头,另一只手捡起一根折断的长矛,将石头迅疾的朝着那个绿营兵扔去,在那个绿营兵躲避石头的错愕之中,他欺身而上,将长矛狠狠插入了绿营兵的腿上。抢过这名绿营兵的砍刀,谭无名一脚踢出,将绿营兵的尸体飞向后面的众人。其它绿营兵慌忙躲避,谭无名一个打滚,左右挥刀,砍在了离他最近的绿营兵的小腿上,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短短的一瞬间,绿营兵就有二人倒了下去。
在动手时,谭无名就暗自观察好四周环境,得以一击就中。
谭无名转过头,同时对旁边张铁正大声道,“铁正哥,你快去救那些被绑的百姓,其它的清兵我来对付!”
天气虽然寒冷,但现在全身动了起来,谭无名再也感觉不到冷意了。
谭无名猛的腾空跳起来,抬腿快速踹向靠上来的绿营士兵,绿营士兵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谭无名的长腿,已经结结实实的踢在他的身上,绿营士兵随即倒地。
眼见一回合不到,就击退了绿营士兵,谭无名精神一振,身形如电,动作迅疾,又是一腿踢在一名绿营兵的小腿之上,那人被扫翻在地,倒在地上,叫苦声连连。
谭无名在绿营兵人群里连连得手,初时还颇为紧张,待击倒了这几名绿营兵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动作敏捷,力大无穷,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握了握拳头,顿时就是一阵“咔嚓”作响。
后面的几个绿营兵见状大惊失色,也顾不上看管百姓了,全部围了过来。
谭无名见绿营兵们怒吼着向自己奔来,急忙闪身跳到了旁边的树丛之中。
这群绿营兵的头领也追杀而至,他背着弓弩,手握长矛,俨如一只发现猎物的豺狼,恶狠狠的望着谭无名,恨不得生吞了他。
谭无名转身后退,绿营兵头领见状,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快步走向前,大叫一声,手中长矛狠狠刺向谭无名后背。
好在谭无名反应快,他旋身跳跃,钻往旁边的大树下,一个漂亮的低头,躲过绿营兵头领的致命一击。
绿营兵头领见状不妙,想收回长矛再刺,不料用力过猛,矛头刺入大树太深被卡住了。
这并不是谭无名第一次近距离博杀,在部队的时候,他就是最优秀的散打选手,后又学过格斗术,包括各种长短兵刃近身格斗,每次训练中都是优等成绩,在部队中无人能敌。多次面对穷凶极恶的恐怖份子,他都是取胜而归。
机会转瞬即逝,谭无名疾速朝前,腾空而起,抄起手中的长刀,双臂猛然抖动,快速挥斩了过去。
简洁、干脆、犀利、冷酷、有效!
绿营兵的头领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锋利的长刀穿透了他的披甲,砍在他的后腰上。
谭无名拔出长刀,绿营兵头领鲜血狂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山坡上兵器撞击之声、厮杀之声、惨叫之声不时响起。
那十多个惊魂未定的百姓,远远的躲在树下,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场上的生死博杀。其中有个小厮看着那名女子出现,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双手并拢,做了个祈求的手势,“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铁正哥,别让他们跑了,杀了地上的清狗!”
眼见倒地的几个绿营士兵伤者也想逃跑,谭无名朝张铁正大叫了一声。
看到谭无名和对方混战在了一起,打得难分难解,张铁正鼓起勇气,大步走上前,拾起地上的短刀,挥刀砍向倒地呻吟的两名绿营兵。
那名女子见后面的清兵不再追来,停下脚步,眼见那些绿营士兵要逃跑,她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脆声道,“两位壮士,我来帮你们!”
这些绿营士兵腿部遭了谭无名重重一击,本就受伤,腿不方便,在张铁正和这位女子的舍命攻击之下,很快腿部又遭了几刀,二人腿部血肉模糊,张铁正趁机上前,短刀上下一顿乱砍,那绿营士兵血肉横飞,很快就没了性命。
而这名女子功夫竟然不弱于张铁正,她手中长刀居然使得出神入化,对阵另外那名绿营士兵不落下风,几个回合下来,手中长刀挥出,将那绿营士兵砍翻在地。
剩下几个绿营兵,则是心惊胆战,转身便逃,他们想不到,在潭州城外这处小小的山头上,遇上了这样的亡命之徒。自满清大军南下以来,他们还从未遇上这样的神勇之人。
谭无名可不会让他们逃走,要是他们逃回去搬救兵就麻烦了。
谭无名追上去,右手一挥快如闪电,长刀轻易破开对手的长袍鲜血飞溅,落在最后面的绿营兵狂吼着倒下。
最后一个绿营兵扔掉兵器,发疯似的朝山脚狂奔逃命。谭无名想都没想,下意识长刀掷出,“砰”的一声,长刀正中绿营兵的后背上,绿营兵发出一身惨叫,滚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
这些从明军投降过去的绿营兵,也就能欺负下老百姓,遇到正规军,完全没有战斗力。难怪明朝灭亡,会被满清拿了天下,这样的军队,即使是满人的十多倍,又有什么用?
打到最后,谭无名也完全没有了力气,找了个草地坐下来,伤口处是火辣辣的发麻,全身肌肉传来剧烈的痛意。
那名女子站在谭无名的身后,长刀上都是鲜血,面容上却都是兴奋之色。
本来以为今天要丢了性命,没想到遇上谭无名大发神威,砍杀了这么多个绿营兵。
“小女子姓高名楚晴,多亏了壮士的出手相救,否则这次在劫难逃。”高楚晴走上前,面朝谭无名深施一礼。
“在此谢过壮士的救命之恩,我会记住你这份恩情的。请壮士受小女子一拜!”说完高楚晴便准备拜了下去。
谭无名见她语态娇憨,说话爽朗,不似一般女子扭扭捏捏,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好感,慌忙扶住高楚晴。
抬眼看去,高楚晴正睁着她的那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虽然浑身上下沾满了血污,脸上也灰扑扑的沾染上灰尘,看不清楚原本模样,但仍可看出她肤色极白,挺翘的鼻子与细腻白皙的脸庞,映得她眉眼更加浓黑,双唇更加娇嫩。
也许是刚结束战斗不久,包裹在青色衣裙下的身躯仍在微微颤抖,虽然没有成熟女性妖娆的身材曲线,但是却有着独特的味道。
“举手之劳而已,只是我凑巧遇见!”谭子铭淡淡一笑回答道。
“十三郎,深藏不露啊,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回去定要教哥哥我几招!”
张铁正走过来,诧异的看看坐在地上的谭无名,好像这个十三郎哪里不一样了,平时他就知道闷头干活,虽然人高马大,但是从来不敢和人相争,现在谭无名气势十足,挥动的手臂有力,他所用的拳法竟是之前没见过。
“铁正哥,你去看下那些死了的清兵,他们抢来的银子应该不少,都去清点一下。”
张铁正听到后,飞快的走向那些清兵尸体,弯下身,将每个在地上的清兵,全身上下都翻了一遍,还别说,收获挺大,不一会,就堆起了一座小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