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醉后真言
听到党守素的话，全场立即响起哄笑声。
将士们大声喊着，“谭将军，快点迎我们娶公主啊！”
高楚晴脸红得发烫，低下头看着谭无名，心里却是非常甜蜜。
谭无名听了这些话，心里感觉头晕目眩。他双手抱拳，微笑着向全场连声说“是”，接着将酒干了。
轮到马重禧敬酒了，他大声说道：“谭将军，虽然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但如果你对公主不好，我们忠贞营弟兄们可不答应！”
他的话一落，全场又是一片轰动。将士们纷纷回应道，“是”。
谭无名听了，只能含糊回应，连声称“不敢”。
喝完一轮下来，谭无名感觉头有点头，人也有点晕了，仿佛身体有点飘飘然了。
这时，高夫人站起来，大声道，“忠贞营这次能走出困境，谭将军居功至伟。今天我们不能喝太多酒，就以水代酒，一起敬他一杯，如何？”
众将士响应道，“好！”
李来亨在一旁，早已给谭无名斟满酒杯，谭无名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全场的人也统一端起了水碗，一起豪饮起来。
高夫人接着道，“我们请谭公子给我们说几句吧。”
谭无名此时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了，听到高夫人的吩咐，还是勇敢地站了起来。
他端着酒杯，示意大家坐下来，大声道，“今天酒喝得有点多，我就随意说几句，只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有些地方可能说得不对，请太后、堵大人还有兴国公、郢国公多多见谅。”
谭无名环视全场，大声道，“很高兴认识忠贞营的弟兄，大家都是好样的，毫不夸张地说，你们是现在南明朝廷最能打的一支野战军团，实际上也是唯一一支有能力和清军正面对抗的军团。”
谭无名的声音嘹亮而有力，瞬间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每一个字。
“兄弟们，凭着你们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哪怕把两广的明军全部拼在一起，也难以与你们相比。正因为你们是这样的好汉，才深得我敬佩。”
一边说着，谭无名伸起大拇指，向着忠贞营的士兵们赞许地竖起了手指。
高楚晴看着谭无名在台上雄辩论道，眼神里流露出浓浓的崇敬之意。
“你们能征惯战，兵强马壮，对南明朝廷的忠诚也是天日可鉴的。但是南明对你们怎么样了？朝廷既不安排驻地，也没有给你们足够的粮食。更可恶的是，大部分南明官员把你们当作“流寇”对待，对你们的排挤和打压，还不时痛下杀手，让你们陷入了一系列自相残杀的悲剧，我真的很为你们不值。”
谭无名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深深的落寞与忧伤。
忠贞营的士兵们都停下了手中的饭菜，静静地听着谭无名倾情说话。
谭无名越说声音越高，整个房间里都能听到他的话语。他拍着桌子，大声道：“忠贞营的兄弟们啊！你们自湖北一路南下以来，跋涉千里，攻打湖南、江西和广东，最终又回到广西。南征北战，不停的屡败屡战，经受着千辛万苦，你们为此得到了什么？”
“南明朝廷的地盘变得越来越小，而清朝的势力却越来越强大，你们的人数也越来越少。”
“如果先帝能够看到你们如今的处境，他一定感到十分痛心！忠贞营的兄弟们，你们想过当初起义的初衷吗？”谭无名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大家都感到十分震撼。
高夫人默默地听着谭无名的说话，满脸凄然之色。
李过见谭无名越说越激动，试图打断他的话语，但高夫人用眼神示意李过，不要打断谭无名的演说。
“想起先帝何等英勇无畏，在大明朝还统治全国的时候，他只带着十八骑逃脱了明军的追杀，但他后面依然能东山再起，重新壮大兵力，并最终消灭了大明！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气概！”
“可现在呢？你们作为大顺军中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朝不保夕，无去可处，只能寄人篱下，丝毫没有实现当初起义的愿望！”
谭无名说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一口酒下肚，他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不断地搓着杯沿，全场将士都被他的话语感染了。
谭无名走到李来亨的身边，向他问道，“侯爷，你现在打仗感到快乐吗？”
李来亨摇了摇头，对着谭无名无奈地耸了耸肩。
谭无名露出了微笑，对着李来亨和将士们说，“你们这么没斗志就对了，说明你们感觉很憋屈吧？有力使不上来，对不对？”
听到谭无名的话，将士们只能无助地点了点头。
谭无名继续说道，“侯爷，你知道这种憋屈的原因是什么吗？”
李来亨这次又摇了一下头，对着谭无名说，“就是你说的，感觉不痛快，有力使不上来。”
谭无名大声喊道：“因为你们现在失去了目标，也失去了老百姓的拥护和光荣感！”
“先帝起义时，提出了‘均田免赋’的口号，为实现这个目标，大家全力以赴，获得了广大老百姓的支持，大家都交口称赞“迎闯王，不纳粮”。大家都义无反顾地朝这个目标奋斗，景象是何等风光！”
“但是现在呢？忠贞营失去了奋斗目标，更没有自己的宗旨，只能盲目听从朝廷调遣，粮饷都要自己筹集，假如朝廷没有给，就只能抢老百姓的。这种行为只会使天下百姓与他们疏远，而将士们也一个个萎靡不振。”
太后低头不语，她在思考谭无名说的内容，这些话说得确实很对，这也是忠贞营现在迷茫的地方。
而李过、高一功也是面容严肃，沉默不语。
“为什么要救千疮百孔，这早就该死的大明，现在这大明不值得，也不配你们忠贞营来拯救！！！”谭无名的声音充满了愤慨与愤怒。
这句话说出来，宛如闷雷般的声音，在整个场面中响起，将所有人瞬间震撼住了。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每个人都屏息凝神，这样的话居然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