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桂林大战（二）
郑元勋也目瞪口呆地目睹着这一切。
"这湘军的火炮是什么鬼，竟然有这么远的射程？"
清军的火炮射程无法触及湘军，而湘军的火炮却能轰击城墙，造成巨大的破坏，这还有什么打的？
"赶紧去报告王爷！"蔡斌感到恐惧，本来还指望通过火炮来阻止湘军攻城，现在却只能被动挨打。
听到手下大将蔡斌的报告后，孔有德立即带着亲兵赶到城墙上。
他俯视城下，只见湘军大军列阵整齐，炮声震天，战马嘶鸣。
孔有德不由地用余光扫视两侧，注意到身旁的士兵们都在战栗不已。
他自己虽然强装镇定，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谭无名率领的湘军气势强盛，声势浩大，城池恐怕难以保住。
孔有德一家老小都在城中，一旦城池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要为满洲的主子尽忠？说起来，孔有德和满洲人原本是仇敌，他的家人在辽东和皮岛，遭到满洲人残忍屠杀。
他当年也是为了活命下来，才被迫作为满洲人的奴才。
但要投降谭无名，这有可能吗？
孔有德虽然这样想，却清楚知道他作为汉奸首恶，即使投降，也注定没有好下场，只能拼到底了。
他看着湘军的火炮轰击城墙，感受到城墙的震动。
他试图冷静下来，对郑元勋说：“湘军火炮的射程虽然远，但他们只能打到城墙，桂林城坚固异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而且他们的炮弹也是有限的，不会一直使用火炮。”
蔡斌问道：“我们是否应该将其他城门的火炮调过来？”
孔有德回答道：“暂时不要动，以防湘军攻击其他城门。如果那些城门没有了火炮守护，很容易被他们攻破。”
虽然这样说，但面对湘军如此密集的炮弹轰击，是谁心里都没底。
在经历了几轮火炮的轰击后，城墙已经遭受了一定的破坏，有些地方已经摇摇欲坠。
张铁正见时机已到，开始准备攻城。
湘军士兵高举着硕大的木盾，或者抬着木制长梯，或者费力地推动着庞大的云梯车，向桂林西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如同一股蚁群般汹涌而至。
孔有德看着城下湘军如同蚁群般的士兵，冷笑一声，大声吼道：“全体备战！”
数千名弓箭手迅速从背上解下长弓，取出箭矢，开始拉满弓弦，准备射箭。
在孔有德的一声令下，数千把长弓一齐拉满，箭簇仰射向天空。
蔡斌挥舞着长剑直指前方，怒喝道：“射击！”
弓箭手同时松开手指，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城楼上倾泻而下，数以百计的长箭发出尖锐的风声，像无数小黑点一样迅速射向敌人。
弓箭手们没有停顿，一发箭之后立刻取出新的箭矢，开始进行第二轮射击。
张铁正抬头一看，只见满天箭矢飞来，他连忙大声喊道：“快举盾牌！”
湘军士兵们纷纷蹲下，尽力用手中的木盾遮挡身体，把长梯放到前面。
城墙上箭矢如雨，湘军士兵感受到盾牌上传来的剧烈震动，听到连绵不断的恐怖声音，他们卷缩身体，希望尽可能地减小受伤面积。
然而，仍然有士兵无法及时躲避，被箭矢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推动云梯车的湘军士兵们，则借助器械的遮挡，毫不畏惧地继续向城墙慢慢靠近。
经过几轮射击，清军的弓箭手体力逐渐不支，只能维持不间断的射击，以阻碍湘军前进的步伐。
张铁正目视着城墙上的箭矢逐渐减缓，心知攻城的时机已经到来。
他用手语向身旁的传令兵打了个手势，传令兵立刻明白，高声宣布：“准备攻城！先攻上城墙的将士必有重赏！”
这声音传遍整个战场，令每个士兵都为之一振。
士兵们听到命令，迫不及待地推动着云梯车，向城墙狂奔而去。
云梯车的速度顿时加快，车身剧烈晃动，木质的车轮发出沉闷的嘎吱声，艰难地靠近城墙。
郭开冲在最前面，高声呼喊道：“兄弟们，坚持住！再加把劲！只要我们能把云梯车推上城墙，我们就有机会了！”
登城的士兵顶着密密麻麻的箭雨，躲在高高竖起的挡板后，大声喊着号子，拼命推动着云梯车。
在登城士兵们的共同努力下，云梯车后轮一点点离地，前端缓缓向前倾倒下去，终于将梯子靠在城墙上。
一队队湘军步兵快速穿越城墙与云梯之间的距离，然后迅速爬上云梯。
两个人在下面保持平衡，其他士兵则紧握武器，迅速向上攀爬。
云梯的高度通常能够抵达城墙，所以除非出现意外，这些步兵很快就能攀上城墙。
“嗖嗖嗖！”突然，头顶上传来箭矢的尖锐声，接着是一阵惨叫声，“啊啊”的几声哀嚎。
那些刚刚快要爬到顶端的士兵纷纷坠落下来，直直地摔向云梯下方。
下方的人们纷纷发现，原来清军士兵开始从射击口向登上云梯的湘军步兵射箭了。
这种垂直的角度几乎让他们毫不费力地轻松命中攀爬的湘军士兵。
有些湘军刚刚爬上城墙，就被清军的长枪刺杀，毫不留情地推下城墙。
观察着攻城情况的谭无名，看着湘军不计伤亡地攀爬城墙，却最终受阻于城墙，纷纷坠落下来。
他摇了摇头，对身旁的李来亨说：“这种攻城方式效果太差了。即使我们攻下桂林，湘军伤亡也会很大。这样的打法太过残酷。”
“主公请放心，战争本就残酷，虽然失去了这些士兵十分可惜，但我们别无选择。每一座城市都需要士兵们用生命去争夺。”李来亨回答道。
说完，李来亨继续说：“我们湘五团要不要前去援助张铁正？”
“希望能如此吧。你们先去准备下！”谭无名点点头，只能选择继续观望。
李来亨接到命令后，赶紧赶去准备攻城的事宜。
张铁正正在城下督战，看着湘军的登城队伍被清军不断射杀，纷纷像纸片一样坠落。
他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慈不掌兵，作为将领，面对这种局势不是后悔的时候，而是要思考对策，尽量减少士兵的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