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
西陵寒紧赶慢赶,总算到了北疆。这北疆气候和南疆截然不同,阴雨连绵。他到的几日,几乎没有一天不下雨,气候潮湿,让人很是难受。
找到了村子,应该就是古清所说的北巫族人所居住的地方了。然而村舍破败,看起来似乎是荒废了很久,还有火烧过的印记。西陵寒在村里走了一大圈,总算发现了一户还有人的人家。
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头发花白,耳朵也不好使。西陵寒问了半天,老人都一副听不见的样子。西陵寒心下有些失望,没想到千里迢迢找到这,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村子本来就偏僻,周边没有任何其他村落。除了这老人,西陵寒想不到还能找谁来打听有关北巫族的线索。他暗中观察了老人一天,发现他似乎就是个竭力生活的人,耳聋也不像装的。
大约是流浪的人恰好寄居在这荒村吧,西陵寒心内猜想。
没了线索,西陵寒心下一阵怅惘。现在是怎么办呢?他想不如回去南疆继续帮赫连雪寻找长生乌吧。他的事没有完成,那么他希望能帮她完成她的事。
西陵寒又想起了古清和小虎,这下子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但与此同时,西陵寒脑海里突然想起了莫迪,古清所说的未婚夫。她说自己的未婚夫娶了别的女人,还不是本村的人。
那么去附近城镇打探一下那个女人的消息,或许能有所收获。西陵寒这样想着,就快马赶到了镇上,镇上倒是比较热闹,一派祥和的景象。
有钱能使鬼推磨,经过几日的打听,西陵寒总算有所收获。莫迪当年娶的那个女子,刚好是镇上的一户人家的女儿,而那个女子此刻正住在镇上。
西陵寒来到了小酒馆,那女子正在柜台算账,看到他来了,并不是很热情。店里没有伙计,就那个女子一人。
西陵寒不胜酒量,自然不敢多点酒,要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女子动作很快,不一会就把酒菜端上来了,说了句慢用就又去算账了。
西陵寒在想该怎么开口,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直接问,看看女子的态度。于是他起身来到柜台:“老板,可否耽误你点时间?”
女子头也不抬,冷漠回道:“有话直说。”
“我想问问关于北巫族的事。”
女子听到北巫族,手里动作一停,整个人似乎都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从女子的反应来看,西陵寒断定她应该是知情的。“这事对我很重要,老板如果愿意帮忙的话,我必重谢。”
女子还是没有反应,看来金钱对她来说并没有吸引力。西陵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莫迪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听到莫迪的名字,女子有了反应,抬头看了西陵寒一眼,“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陵寒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扯了个谎,说他是古清的朋友,正好来北疆办事,路过这古清请他帮忙看看族人,谁知道并没有看到村里有人。
“古清?就是那个贱女人?!她还没死吗!”女子表情愤愤,似乎对古清有着极大的恨意。
“你告诉她,她族人都死了,包括莫迪!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西陵寒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那女子。而女子仿佛也被击溃一般,想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来。
“当年我嫁给莫迪,她就来闹过一次。虽然莫迪和她说清楚了,她也走了,但我还是不高兴。她什么时候不能来闹,非要在我成亲当日,不知道那是女人最重要的日子吗!”
“后来,我随着莫迪住在村子里,他对我很好,我也就慢慢放下了。可谁知道就是短短几日,他就被族长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听说是村里丢了什么东西,族长怀疑是莫迪干的。可是我偷偷去见了莫迪一面,他让我快离开村子,应该是古清偷了村子里的东西跑了,但族长说莫迪脱不了关系,古清会偷东西也是因为莫迪的原因。”
“我根本没想到那村子族规那么严,居然因为丢了东西就拼命折磨莫迪!他有什么错?一切还不是古清的错!”
“因为我当时怀孕了,我也不敢不听莫迪的话,所以我就连夜跑到了很远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哪,我只知道莫迪告诉我留在村子里很危险。”
“我在外地待了好几个月,可能是因为太过奔波,孩子也没能留得住。那时候的我万念俱灰,孩子都不在了,我还留在这干什么呢?我想,就算是死,我也要和莫迪死在一起。”
“可你猜怎么着?当我养好身体再回来的时候,那村子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仿佛和没人住过似的。我都不知道去哪找莫迪!”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家,我爹娘告诉我,那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他们之前因为我很久没回家,本来打算去村子里看我。可刚走到村口就发现不对劲,一大批黑衣人正在村子里杀人,他们吓得立马就跑了回来。”
“后来村子里火光漫天,足足烧了几天几夜,我爹娘原来以为我也死了,可没想到我那时根本没在村子里。”
西陵寒听着女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才听明白北巫族的人被黑衣人杀了并且村子还被放火烧了,这可真是......
原来以为找到族长,能知道有关惑心蛊的事,没想到线索又再次断了。
断崖下。
赫连雪没想到自己一脚踏空,身体就急速下坠。她心里感觉不妙,她不知道距离地面的高度,而且如果下面是山石的话,她大概就要粉身碎骨了。
与此同时,她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她发誓,如果自己能够活下来,一定要把那郎中狠狠揍一顿再送他上路!
扑通一声,赫连雪整个人都掉进了水里,幸好她水性很好,马上就在水里调整好了姿势。而她的眼睛在遇水之后,更加疼痛起来,仿佛有火在灼伤一般,难以言喻。
意识到眼睛可能再也看不到了,赫连雪的心底浮上一丝慌乱。她尝试着用河水清洗双眼,剧烈疼痛后,赫连雪总算是能勉强睁开双眼了。
虽然眼泪止不住,但是能再次重见光明,赫连雪已经很满意了。她快速游到岸边,这才发现自己是掉下了断崖,而断崖下面居然正好有一片湖泊。
此刻天快黑了,赫连雪拧了拧带水的衣服,准备去林子里找点干柴生火。火生好之后,她一边烤火,一边暗暗回想着之前的一切。现在真是一团糟,也不知道西陵寒在北疆怎么样。
经过一夜的休息,赫连雪总算缓过来了,只是眼睛还有些不适。阳光明媚,湖水清澈,她看着湖面上自己肿得不成人样的一双眼,气得立马扔了块石头砸向了湖面。
水声惊起了湖面上的水鸟,那鸟通体纯白,长相很是漂亮,赫连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那鸟被惊起后,居然飞走了,而且越飞越远。赫连雪目送着它的背影,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她发现视线之处太阳高悬,而在那阳光挥洒的远处,还有座她从未见过的高山。那山高的,仿佛要和太阳比肩了。
赫连雪有些激动,那么高的山,自己居然之前没见到。直觉告诉她,如果那山的顶上也找不到长生乌的话,那长生乌她可能就真找不到了。
她迅速抬腿就朝那座高山的方向奔去,那山看着远,走起来更是远。赫连雪从一大早走到快天黑,那山离她还是有段距离。
她想这么高的山,爬起来肯定不是一天半日的,干粮就很有必要了。于是她一路上就顺便到处搜寻野果子之类的,走走歇歇,总算是到了那山脚下。
抬头望去,山高的简直不像样子,而且并没有什么上山的捷径,只能靠着山体一步步地攀爬。赫连雪此刻也不急了,她决定在山下好好休息一晚,顺便多找些能吃的东西,第二天再登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的时候,赫连雪就已经整装待发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带的,就一些野果子罢了。之前的装备。落水后早就没了。
她靠着凸出的山体,一步步攀爬。有的山石尖利,一不留神手上就会多道血口。运气好的话碰到凸起石块较大的山体,赫连雪便借助轻功可以向上多前进一段路。
哪想到爬着爬着,突然下起了暴雨,庆幸的是,没有雷电。因为没有能够躲雨的地方,赫连雪只能手攀在石壁上,任由暴雨在她身上肆虐。此刻赫连雪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只要这次成功了,就可以彻底脱离千影阁了!
雨停之后,赫连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向上攀爬。天色已黑,距离山顶还是很遥远,赫连雪仍一路攀爬。累了就歇,困了就眯会,一股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她。
亏得现在气温还算高,这要是冬天来,怎么也把她活活冻死了。在新一轮的阳光照耀下,赫连雪终于成功登上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