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少帅
当抚枫“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被三五个女人围着,一杯接一杯被灌着酒。
而那罪魁祸首呢,好端端倚坐在窗台上,周身透着股戾气,让人不敢去接近“他”。
“咳咳咳咳!别……别灌我酒了!”
抚枫奋力将那几人推开,瞧准时机一溜身滑到桌底,从下面钻了过去。
“今儿我家少爷心情不好,你们先出去吧。”
几位女子瞧了瞧窗上那人,又瞥了瞥避她们不及的白面小生,正犹豫不定时,窗上“男子”朝她们扔来一袋银子,冷冷吐出一句“走吧”。
几人忙拾起钱袋,一迭声地道着谢,掩上门后,室内重归静寂。
抚枫见沐皎儿面色不善,也不敢出声扰她,默默搬了圆凳放在窗下,静静地坐在那儿,像个侍卫。
“抚枫,二哥现在有了喜欢的人,我倒是放心不少。”沐皎儿声音有些飘忽,话语间透出种莫名的坚定,“或许,我可以加快些进程,早日了结,我们也好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好啊!”
沐皎儿面色好了些,眸中蓄着暖光回头看了抚枫一眼,“傻丫头,要一直好好陪着我,知道了吗!”
“那是自然,枫儿会一直陪着您,日后您若是反悔想不要枫儿,枫儿绝不依您!”
“不会有那一天。”
“好了,走吧!”
沐皎儿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跳下窗台朗声对抚枫道。
“这便要回府吗?”抚枫眼中透出些喜色。
对她来说,只要不在这脂粉乡,去哪儿都行。
“想什么呢?今儿大戏还没上呢,回去作什么。”
眼看着那丫头又蔫了下来,沐皎儿柔声道:“跟在我后面,她们不会再靠近你了。”
“嘿嘿,是!”
二人出了房门,沐皎儿随手唤过一个小厮,对他低语几句,小厮便领着二人下到二楼,来到整个芷红苑最显眼的雅座处。
待小厮上齐了茶汤果子,沐皎儿便作出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轻勾唇角邪笑着,一双多情眼四处游看。
一声锣响,几位妖娆女子各居一处,或舞或奏,直将台下那群汉子看得发红了眼。
一曲奏罢,沐皎儿刻意粗声大喝,“好!小娘子们舞得好,奏得好,各各赛似天仙,小爷我出一千两,可否请诸位姐姐陪陪我?”
这话说得是真真招恨呐!话音落地的一瞬,台下汉子纷纷红了眼怒视着二楼那人,恨不得将他揍成大饼。奈何芷红苑安保措施一流,层层都有壮汉守着,为得就是防止这种事发生。
抚枫觉得旁边坐着的这位“公子”有些丢人,红着一张小脸瞥向别处,就是不看“他”和楼下那群人。
方才舞奏的那几位女子被一个小厮领着,一层层走过,最后进了三楼一间包厢。
“公子,都给您安排好了,请随小的来。”
“嗯。”
沐皎儿拉起抚枫,随着那小厮朝三楼走去。
刚打开门,一股冲鼻的脂粉气便扑面而来,几只手扒住沐皎儿,将“他”往桌前引去。
“哎!别动‘他’。”看着几人要去拉抚枫,沐皎儿忙道。
娘子们只当这公子占有欲强,善妒,也就没碰抚枫,由着“他”窝在窗前,不再去理睬。
沐皎儿一杯接一杯喝着小娘子们递来的酒,左拥右抱将几个人哄得面色羞红,见气氛差不多了,沐皎儿突然叹了声气。
“公子怎么叹气了,是姐姐妹妹们没侍候好吗?”
“哪是你们的原因,一个个都如花似玉,可惜啊……”
“公子说嘛~对我们有什么说不得的。”
“我要是说了,你们可不能取笑我啊!”沐皎儿作出副纠结相。
“那是自然,说嘛~”
“咳咳,小爷我……不举。”
抚枫闻言双手死命捂住耳朵,背转过身再未看沐皎儿,她嫌丢人!
室内登时静了下来,气氛变得越发古怪。
“姐姐们可是嫌弃我了?”
一位较圆滑的小娘子接声道:“哪能呢~我们为的是您的钱,啊不,是您的人,又不是您的钱,公子只要高兴就成。”
几个娘子一句话接一句话,气氛重又活络起来。
“唉!我也没法,天生就这样,寻了医师问,说这还是我爹遗传给我的,姐姐们说气不气人!”
“敢问公子,令尊大人是?”
“国公爷呗。”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天!她们刚才都听着了什么秘闻,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莫非您是国公府二公子?”
“不是。”
“那便是三公子?”
“不是。”
“六公子还小,那您是?”
“姐姐们与我亲近,同你们说也无妨,我是国公爷私生子,老头好面子,一直没公开罢了。”
空气像是凝住了,连根绣花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沐皎儿只当做没察觉出众人的异样,将银子放在桌上,捏了捏这位娘子的脸颊,吹了吹那位娘子的耳朵,走到角落将抚枫揪出,二人便走了。
林禾霁看着镜中那双微有些红肿的眼睛,心情倒没那么差了,昨夜梦中所见极大舒解了她的情绪。
上辈子的她,也太彪悍了吧!
“咚!”
林禾霁无奈地闭了眼,长呼出口气。
“游子从,这是玻璃,不是钢板!你下次干脆来个利索的,使炸药将它破开算了!”
底下那人对着林禾霁作出副潸然欲泪的表情,“我倒是想将你这窗子卸了,每天攀到二楼叫你起床,哪能用炸药轰呢?伤到爱妻了可叫我怎么办……”
“你这面皮不去作城墙,真是屈才了。”
“小爷哪有那功夫,得护着我家娇妻呢!”
“谁是你妻?!整日胡说些什么!”
“林禾霁喽,你不认识呀?无妨,这位小姐回屋照照镜子,就知道她是谁了。”
“你!”
“呀!少爷,您怎么睡这儿了?”林禾霁正待与那无赖分辩,门外突然传来陈妈的惊呼声。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小点声,我昨夜喝了酒,记不得发生过什么了,别对禾霁乱说。”
一阵窸窣声响起,是男子忍着腿脚传来得阵阵麻痛感,扶着墙缓缓站起的声音。
门从内拉开,林禾霁淡淡对陈妈道:“陈妈,我中午不回来吃,不必备我的餐。”说完,手中拿着衣物,便欲经林立梵侧向浴室走去。
男人突抓住林禾霁手腕,眸子有些发红,朝林禾霁低呵,“你是跟那纨绔子弟出去?去哪里?!”
林禾霁眸间透出股恨意,怒视着林立梵,“我跟谁出去,用得着你过问吗?你以为你是谁?!我二哥?呵,听着不可笑吗!”
林立梵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道:“父亲军务繁忙,嘱咐我照料着督军府,你是督军府一员,当然也在我监管范围之内!”
林禾霁使劲向外挣着自己的手腕,奈何那人力气太大,硬是半分挣脱不出。
“监管?呵呵,和那女人一样吗?应该叫盯着吧!有意思吗?你觉得我又能威胁到你们什么?你已被父亲内定为下一任督军,未来是要掌这江北六省的,泼天富贵都围着你,你跟我较个什么劲!”
男人眼中突生出些脆弱,“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希望……你好好的。”
“放开我!你的一字一句叫我听了恶心,我还得去上课,没空在这儿和你耽搁!”
林立梵强忍住怒意,沉声道:“你告诉我中午和谁去做什么,我就放了你。”
“去书馆,和孙亦蒽,可以放了吧!”
林立梵知那人是林禾霁的好友,心里一块石头便落了地,默默松开林禾霁的手腕,没再说什么便回房了。
“小姐,二少他……也是担心您。”陈妈温言劝道。
林禾霁看向陈妈的视线中没了对着李妈的那般挑衅讥讽,多了些柔色,“陈妈,不必为他推脱。对了,家中事务都处理妥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有劳小姐挂心,都处理妥了。倒是小姐这几日清瘦许多,是那妈子又多事了吧?”
“我没事,就她,还不敢兴出什么风浪。”
“陈妈,我去洗个澡,您帮我备下车,我一会儿去学校。”
“小姐,我刚看见游家二少爷在楼下等着您呢。”
“不用理他。”
“哎,那我下去备着,您记得一会儿把桌上的餐食用了。”
林禾霁对陈妈暖暖笑了笑,“嗯,好。”
陈妈是督军原配夫人婚后带来的,看着林禾霁自小长大,也是偌大督军府中,林禾霁能吐露心声的唯一一人。
多少次林禾霁下定决心离家出走去找寻母亲与姐姐,也都是陈妈狼狈不堪四处苦寻,最后将她完好地带回来。若没有她,想必林禾霁早已冻死在哪个角落了。
洗漱完备,林禾霁抱着几本书下了楼,将陈妈备得那些餐点吃了,与陈妈道声别,便出门朝车前走去。
“小禾禾,来啦,快上车!”
游子从见到林禾霁,眼中登时一亮,颠颠打开车门等着她过去。谁知林禾霁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疾走几步上了后方那辆车,猛地关上车门催促司机快走。
林禾霁对这无赖了解得很,若是走得慢了被他缠上,他非得将那司机烦到崩溃,最后磨到快没时间,匆匆忙忙与司机换了车再送她去上学。
游子从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汽车,脑海中飘过几个大字,“轻敌了!”
林立梵避在窗后,见林禾霁走了,才颓丧地挪到桌前,拿过放在一侧的洋酒,拧开盖子大口灌着。
昨晚他清醒得很,哪有碰过什么酒,只无力蜷缩在她门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脑海中,林禾霁斥吼着的怒容不时闪过,是啊,他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管她?
思绪喧嚣,吵得一颗心抽痛,男子唇角牵起一抹苦笑,“酒啊,真是好东西,醉了就麻木了,还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