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点的夫妻贴贴啊,来了
1.
你不明白盯着自己的丈夫,看他办公有什么趣味。
……还说是什么同僚不好相处,工作压力大,需要家人陪伴。
可你看得出这家伙明明乐在其中,就像资本家心甘情愿奔赴吊灯。
即便潘塔罗涅确实算好看的,看了几年也都要腻了。
被腹诽的【富人】,潘塔罗涅,正双腿交叠靠进躺椅里,支着脑袋,垂着那双狐狸眼,扫过手里的报表,金丝框后的目光时而微妙,时而讥讽玩味,一般这种时候……
就意味着有人要遭殃了。
屋里暖融融的,他也穿的单薄,衣领半敞,露出一片冷白皮肤,几缕微乱的黑发贴着脖颈,慵懒又随性,像是食血后餍足的吸血鬼。
次次都是这样,潘塔罗涅餍足了,愉快得像是钻进蜜罐子里的黑曼巴,还总是一副可怜巴巴,贪得无厌的样子。
……所以为什么你要担心会打扰他工作?
难道不是他应该反思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吗。
你的愧疚荡然无存,下意识呷了一口咖啡。
骨瓷杯里的咖啡气味香醇,就是苦了点,一开始你担心打搅了潘塔罗涅,小心翼翼得连糖块都没搅。
……心情瞬间就糟糕起来了。
“潘塔罗涅。”
“嗯?”
大概男人都对妻子突然叫自己的全名很敏感,潘塔罗涅也不能免俗。
上一秒还在皮笑肉不笑,盘算着该怎么清理掉某些棋子的【富人】马上就抬起头,眸光柔和,像只貌美的猞猁。
“怎么了,亲爱的?”
他眯着眼睛,手肘撑在乌木色扶手上,指尖交扣,偏头看你,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一副饶有趣味的模样,你甚至能猜到这个家伙在隐隐期待什么。
你偷偷笑了下,决定满足他的期待。
潘塔罗涅见你走近,很自然地将文件推到一旁,向你的方向摊开手,像是在主动索求拥抱。
不等你走到他膝前,便握住你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你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有些痒,想要挣脱,执行官却不容置疑挤进你的指缝,与你十指交扣。
趁潘塔罗涅把你拉进怀里之前,你先低着头,主动贴近了他,在这家伙的额头上迅速地亲了一下。
“敷衍,”潘塔罗涅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指了指自己的唇,“我以为你会落在这里的。”
你蹙眉,还是不打算惯这家伙得寸进尺的索求,轻轻捏了下他的脸。
“我工作这么辛苦……所以亲爱的,你要不要考虑奖励我一下?”
他猛地把你抓紧怀里,带着扳指的手扣住你的肩膀,像只捉到了团雀的狐狸,你感觉到潘塔罗涅的唇逼近脖颈,嘴里溢出的热气扑在耳侧,又酥酥麻麻蔓延到胸口。
他掌心发烫,顺着你的背脊往下滑,想让你同往常一样软塌塌陷进他怀里。
你总不能纵容他次次害你陷入被动,揪着他的衣服一拧,他闷哼出声,眼神湿漉漉的,像是刚才被你欺负了个透,相当会装。
“奖励难道不该是我主动给吗?”
你掐住潘塔罗涅的下巴,黑发青年也相当配合,仰起头来,扮演被纨绔子弟调戏的貌美良家子。
“所以这算是奖励,还是惩罚呢?”
潘塔罗涅望着你,眸中的笑意和欲/念径自蔓开到眼角,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浮现出点点碎光,声音喑哑,像是烂熟的糖果蜜饯,含糊又黏连,舌尖含着引人昏昏欲睡的蜜。
“我用手来。”
你言简意赅。
他愣了一下,有些惊愕,转而又饶有趣味地微笑起来。
“这个方式也许你会不太习惯,可能会难以忍受。”
“夫人给的,我会全盘接受。”
“真的?”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
“任你施为。”
潘塔罗涅早就提前打好了招呼,确保没人打扰你们了。
于是你放心地压下他的膝盖,然后……
“不要翘二郎腿了,一个不慎摔倒颈椎变成瘸子也说不定哦。”
丢下这句话,你就要溜掉了。
椅子什么的是胡诌的,潘塔罗涅和你在椅子上干过荒唐事,实木皮革的组合,质量还是很靠谱的。
你承认,自己就是故意像逗他,像只拔了猫胡子又钻进被窝的坏家伙。
……最后当然是你被慢条斯理地剥开,像是在拆巧克力的包装,撕得直白又粗暴,金箔碎屑撒了一地,一直到把巧克力融化,吞咽进食道。
银行家才心满意足揽住你,表示你的担忧很正确。
确实要针对这种可能性,真刀实枪地来几场预演。
2.
潘塔罗涅像只过冬的小动物,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才肯安心。
你无比希望有什么能打断这男妖精吸食人精气的进程。
大概被翻来覆去,像馅饼一样被铲了几个来回,煎了不知道多少论,老天才能感受到你的希冀。
【富人】的同僚之一来了,对方让你松了口气。
他看上去同样危险冰冷,颇有震慑力,却和那个【博士】不一样。
……你总感觉,倘若是敌人,对方最多会干脆利落将你的头颅斩断,除此之外不会做多余的事。
但如果是【博士】的话,好像自己会被剥皮蚀骨,利用得连渣子都不剩。
虽然据说,除了抽血,小手术,药物试验外,对方没有做任何过激的行为。
你却总有种私人领域被侵占了的惴惴不安。
潘塔罗涅眯起眼睛,完全没想到来的是【队长】,在他的记忆里,今天也还没到该“清理记忆”的时候。
……发生了什么,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门外安静站立的【队长】没能解决他的疑惑,反而安静地望向他的夫人。
身着盔甲,披着大氅的骑士如同结冰的沼泽,苍白荒凉死寂,他像是古国亡灵和甲胄熔铸在一起的造物,却以一种诡异的形式存在着。
夫人几乎闻得到他扣眼里冰雪和灰尘的味道,像冰原上惨绿的苔藓,她同样苍白,却要明亮得多,如同细雪,或者一朵开得不合时宜的花。
……
你有些惊讶,不是因为你从未见过丈夫的这位同僚,而是因为她似乎记得这个味道……
即便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打了个照面。
第一次,你昏迷不醒,潘塔罗涅将你裹进大氅抱在怀里,两队人马匆匆擦肩而过。
第二次是从士兵口中得知,留在他印象中的,也只是个模糊又美丽的影子。
“多托雷制造出来的一些东西,冲破了屏障,造了乱子。”
“精锐的士兵被调用去了,我刚好也要过去,就这么简单。”
你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
但还是觉得奇怪,什么程度的危机才会让你……值得劳动一名执行官亲自去送了。
后脑勺绷得紧紧的,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要长出新的脑子来了。
毕竟感觉那个【博士】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会在你身上也留了别的东西吧。
比如……三头六臂,第二个大脑和第三个胃?
经历了多次记忆清洗的你,根本记不得灌进去的不是药水,不是异物,而是别的东西。
潘塔罗涅其实想送你过去,但转瞬又想到,他如果到了那里……总之,他虽然一手促成了你的记忆清洗,却不希望你忘记关于他一丝一毫的事。
虽然为你精心编纂了足够体面浪漫的相遇,美好到几乎虚假的,只在他曾经的梦里出现过的场景,但原本的一切,他都铭记于心,像个吝啬的守财奴,舍不得丢掉一点点甜头。
“……记得照顾好自己。”
“嗯。”
世事难料,就像潘塔罗涅和多托雷都没预料到,一场顺带的记忆清洗会牵扯出那么多的事。
你也不清楚你的血肉,居然能催生出那样可怕的怪物。
一群像是蜥蜴,又像是蛇,甩动着鳞片发亮又遒劲有力的尾巴,腹部以上是狰狞的类人躯壳,颅骨奇长,眼窝深陷却没有眼球鼻孔,只有一张像是凭空撕开的嘴,里面密密麻麻,一圈两圈,都是细密的牙。
被这种怪物偷袭,你愣在原地,不是因为那副骇人的面孔,而是你从怪物丝丝的声音中……听出来两个模糊的音节。
——母亲。
借用蛇神巫女的躯体,窃取来的不死,在权柄的原主人察觉到后,立马对拙劣的仿品进行了报复。
“七鳃鳗。”
你听到身边的【队长】似乎是叹了口气,“也亏他想得出来。”
怪物如同一团狰狞墨黑的波浪席卷而来,【队长】跳下了车,隔着车窗玻璃,你还来不及看他如何动作,就见那身染血的盔甲与一只狰狞野兽想擦而过,两根还挂着霜冻的木棍颤抖着斜插上怪物躯体。
一遍杀不死,就多杀几遍。
血的盔甲顺延着两肩滑腻地流淌而下,像披着一层鲜红的绶带,刀意饱酣的版画。
战争机器一旦开启,就再也没杂兵干涉其中的机会。
……你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偏见了。
那个【博士】能制造出可怕的怪物,这位【队长】又杀人如麻,气势骇人……
所以潘塔罗涅可能真的没有在卖惨……他的同僚确实都很难相处,他受了不少委屈。
……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