槲寄生与镣铐Ⅲ
确实没多少理智,只剩下衣冠禽兽褪去伪装后的本质。
反正只是梦境而已,你又不吃亏。
………………
你搂住多托雷的脖子,骨感分明的手搭在你的腰窝处,男性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进来,有种令人昏昏欲睡的虚假。
“你该适可而止了。”
即便是精神世界,稍微也有点过头了,你有点支撑不住。
□□白皙的脚绷紧,足踵几次起伏,莹润光洁透出散不去的红意,像是踩碎了的无花果,汁水滑(果汁干涸后的一种状态)腻,黏连在缝隙,空气里都是芳醇纯熟(乙醇挥发)的气味。
无花果的汁水是什么颜色来着?
你抽出闲暇,思考了一会儿,但某人不允许你的走神。
或许因为经验都来自切片?熟练又生疏,矛盾得很,也难怪斤斤计较。
多托雷的胳膊揽在你的后背,低下头吻你,像是要把你揉进怀里。
“最后一次。”
声音沙哑。
这种谎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像个被雨水打蔫的花,被细细展开,一片片拭尽水渍,又被攥住你的人手心的热汗玷污得一塌糊涂。
……蔫儿得不成样。
身后墙头攀缘而上的植物,叶片郁郁葱葱,一大块花毯,像一张深绿色牌桌上的毡毯。
春光澹宕,香气氤氲,叶片边缘泛着浅浅的白光,薄明浅粉的细碎花瓣,像蝴蝶那样缓缓落下,点缀在乌木发丝间。
多托雷的手臂绕过你膝后,将失去力气的腿抬起来,手掌托举着,十指微微陷进柔软的,被打湿后渗漏出胭脂色的两团雪堆。
他像是在用自己的指尖雕琢雪片的轮廓,描摹过去的地方都融化,像是被酒精味的雪闷熟的杏子,溅起水珠,蜜渍香泛。
多托雷的手足够用力,十指或许会在原处留下几个浅青色的印子。
“本体原来会这么粗暴吗?”
你被托举起来,也只得仰着脖子,咬着下唇,头发迤逦在身后,像是水流,因山体的震荡而波折。
你也只能这么不轻不重地抱怨,生怕给多托雷新的灵感。
多托雷放慢了速度,越发鲜明地感知到的轮廓筋络,让你脸上泛起热意。
“反正痕迹都不会存在,不是吗?”
严丝合缝地嵌合到了一起,像两枚错位而咬紧的齿轮。
“真的不行了,我……”
说什么都像是在助兴,你连抗拒他将你翻面的力气都没有了,瞥见捆在手腕上的腰带,你才催促。
“一般来说梦境不会映入现实,但……这种事情,会的。”
梦见拳打野猪,醒来也不会抓住野猪,拳头也不会受伤。
梦见假期作业没写完被老师狠狠惩罚,害怕的心情也许会残留,但作业还是要拖到最后一天的。
梦见春天对樱桃做的事,就要趁天亮前想清楚,怎么处理罪恶的证据了。
你满意地看见多托雷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相信,虽然多托雷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但他不是那种任由自己穿着脏衣服跑的家伙。
……你可不会像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一样,给他整一堆干净整洁的衣服。
嫌丢人的话,就在湖水里面泡着吧。
“……我情愿给我们的奸情遮掩首位,也不愿意为这种事收拾残局。”
多托雷沉默,难得感受到一丝挫败感,转而摩挲你的眼角,“不如醒过来继续?”
哦,真是该死的精力充沛。
你挤出一个精心雕琢的笑,“我赞成醒过来,但后面就算了。”
他是非要你也一身狼狈,遮掩不住,才觉得公平啊。
多托雷掀了下唇角,不置可否,周围的一切都如同裂纹的玻璃般碎开。
蜘蛛网一样密布的裂纹后,放射出喧嚣耀眼的白光。
等到眩晕感消退,你才睁开眼睛,自己还坐在秋千上,侧脸靠在执行官的肩膀上。
大概是意识到执行官许久没动静,不远处的火铳手对着天空放了三下冷枪,等待指示。
四肢有点不舒服,你把足尖点在清澈的湖水里,看深度能没过脚踝。
“我有一个办法。”你主动开口,打破了难得的安静。
“说来听听。”
【博士】看向你,你猜他的理智正在艰难地解析着一切,你在幻觉中无意间遗漏的古遗迹信息。
还有轮回数载,用命堆出来的珍贵情报。
但你从他的坐姿就能看出来,感官刺激赋予他的尴尬还没消退。
这一刻他同任何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当然,你也不会给他解决,但这不妨碍你嘲笑他,不是?
“我习惯直接做。”
你没用任何超出规格的力量,只是以一个纤细女性的力气,把他推进了水里,举高临下地看着跌进水中的执行官,语气愉悦。
跌进水里的乌鸦,就有足够的理由抖掉身上的水珠,打理一下自己了。
多托雷咳了几下,又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你站起来。
你这才看见他的背都湿透了,一两缕浅蓝色的湿濡,黏在脖子上的,侧脸也蒸着一层水汽,晕开一层稠艳的红。
透过枝叶间隙落下的光斑佻挞,寂寥困囿。
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面具下不轻易显露的酒窝
“满足了好奇心之后,记得离我远远的哦。”
最好再无瓜葛了。
多托雷轻轻挪开脸,感受到你柔软的指尖划过脸颊,温热的指腹贴上自己的唇。
他含住了你的手指,辗转在唇齿,轻轻啃咬。
你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被拖拽进水里的艳兽正吐着一截殷红的信子,濡艳的红,洁白的齿,白里透粉的手指,颤颤地,抖出晶亮透明的水渍。
你被他陡然暴出的艳光欲毒,杀了一把。
你察觉到有些不妙,还没来得及收手离开,就被他修长瘦削的手扯住。
多托雷欺身而上,贴身的深蓝色衬衫已经被湖水湿了一片,黏在皮肤上,呼吸都要比先前沉重窒闷。
多托雷整个覆到你身上,脸贴在你颈侧,声音沉着,语调含糊,
“你的玩具来了,想好怎么解释了吗?夫人。”
这句话远比他的吻冰冷,缄默了你的思考。
枪声不是警示,而是给人引路的。
多托雷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顺着你的路子来。
说白了,都是见不得光的情人,见一面也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