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是个傻瓜

冬天一天天过去，2008年的春节就要来临了，公司大楼里挂起了灯笼，贴上了窗花，准备回国的同事们喜气洋洋，当然，这一切与童飞无关。

他能去哪里呢？生本无乡，心安是归处。那小小的居室，舒服的双人床就是自己现在的家。

生活一如既往。当然也有好消息，AL公司开发了即时聊天工具espace，上班时间也可以愉快的摸鱼了。组长建立了B班吃货组的工作群，大家不时分享着所见所感，吐槽公司糟糕的地方。童飞经常炫耀自己大快朵颐便宜到令人发指的哈密瓜、水果西红柿和大樱桃；而他（她）们则经常报复性的展示各种美食，揶揄他守着中餐厅喝不到基围虾角螺粥。

童飞也有和她的小秘密。他觉得彼此越来越默契--如果这不是他的自作多情。但聊的越多，童飞越不知道如何说出那句话，好几次，手指停留在回车键上，缺不敢按下。每次的回复，他都愈发谨慎，为什么会这样呢？是希望始终给她一个最好的形象吗，他和她总是非常的礼貌，这又让他感到了距离。他痛恨自己在感情上的犹豫，为自己自以为是的责任感感到可笑。如果不敢去爱，现在的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就在这种摇摆不定中，童飞和楚燕南两个人年轻人继续前行着。

他曾经和万彦透漏过一些--听了他的叙述，万彦直摇头，说他不知道这算什么，但应该不是爱情，更像是两个文学青年在交流心得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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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初，一纸调令发到了邮箱，公司在多年努力后，在格鲁吉亚迎来了突破。要求配合市场人员开通实验局，力争打败欧洲友商E公司，并配合代表处开展组织建设，为下一步常驻做准备。

童飞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朋友们，成书海自然是鄙视了这种炫耀，燕南千叮咛万嘱咐他注意安全-自从她知道了上次的边境之行，总觉得童飞的工作太危险----正是平日里的日常关怀让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而诗组长一反常态的居然没有说什么。

“叮叮”，espace的私聊框中，诗海音的头像闪动，

“阿飞，我要休假了，听说格鲁吉亚雪山和温泉都不错，你准备好好招待我吧”

“what？”童飞心想不是吧。

“这次会很忙，不一定能招呼你，不信我把地区部邮件转给你看。”他搞不懂这个山地国家有什么吸引她的。

“帮我订酒店接机就行，我去玩和你有什么关系，小气！！！”

头像不再闪动。童飞木木的看着消息框的最后两个字，觉得海音说的也对，自己真是小气鬼兼大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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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六凉爽的早晨，图-154M飞机在摇摇晃晃中起飞了。塔什干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白点，渐渐消失，飞机穿越翻滚的云海，冲向外高加索。一如他从飞机上回望深圳，他想，这应该只是一次普通离别，一次和他职业生涯中无数次出差一样的重复吧。他不会想到，命运之神将在这里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飞机在巴库短暂落地后，再次起飞，看着机翼在水汽浓重的里海上空拉出长长的淡白色涡流，凝固，又渐渐消散。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冲进的脑海：我们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但我们又不得不选择相信命运，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