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治疗异病
3.
“莉……”
柳瑰莉闻声睁开眼，见至路文渊白净的脸庞，想起昨夜的圆月，原来他们真的签下契约，她揉了揉眼睛，准备坐起来……
“嘶！”
她的手腕，因昨日被路文渊咬后还没愈合，摩擦到被单还生疼。
“莉，都怪我，昨天没帮你愈合，把手给我。”
路文渊随即拉过柳瑰莉的手，舌头伸出，用唾液清洗伤口，舌尖刚触及到她冰冷的肌肤上，她还有些退缩，却被人摁住手腕骨，之后发觉意外带些许温热，最后他在她的手腕上落下一个吻。
柳瑰莉看得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待处理好立刻缩回手，低头说声谢谢便匆匆下床，逃出房门。
*
午饭后，路文渊一路小跑，追着柳瑰莉去到大厢房门前，今日该向她提出正式的治疗了。“莉！”
他把人拦在门外，低眸看向柳瑰莉的发顶，雪白银发，每一条都像银河的星轨，如此美丽的发丝，为何莉想要改变？
“何事？”柳瑰莉置于早晨他帮她清洗伤口，还历历在目，无法一下子接受渊为她这般做。现下已经无法直视她。
对于还没开情的她，也不懂得何为授受不亲，但就是感觉别扭，心里似乎有一股火在较劲。
“莉，我现在要给你治疗，可能有些痛和残忍。你用布挡一下眼睛，忍一下，我会温柔的。”
听到这段话，柳瑰莉更是脸色冒烟，眼见原本白净如霜的脸，逐渐变粉嫩。在路文渊视角看去，莫名动情。
他不知为何，从见莉的那一眼，便已经无法移开视线，只想早些与莉签订契约，早些成为莉的身边人，早些为莉治疗。
“如何治疗？”
柳瑰莉听到他说治疗，才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睑为淡雅的灰色，鼻梁侧边有一颗微淡的痣，唇色薄而透，还有若隐若现在嘴里的獠牙，原本是属于野兽的恐惧，现瞧着更像他可爱的特征。
路文渊没有答复，而是直接把人拉进厢房，把她放置在床板上。“莉先躺下，剩下的交给我。”
她心惊胆战，却也照做，在这一刻她选择相信他，即使瞧不见，不明所以，对吸血一族有着恐惧，也是选择相信眼前之人。
路文渊俯身露出尖牙，缓慢靠近莉的身体，盯着她雪白的脖颈，朝那咬去，触及之处他的瞳随即变红。仿佛她的血注入他的身，原本冰霜的脸色逐渐转粉。
柳瑰莉用白布遮住双眼，咬紧牙关，大汗已出，全身关节作疼，感受到他吸出少许血。
过后，路文渊低头用舌头愈合她的伤口。“好了莉，你辛苦了。”
当路文渊解下她的白布时，她已是双眼泪汪汪，只见她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故意的，太疼了，渊~”
见她如此，他即刻红脸。捂着脸坐起，想什么呢，她可是主人，约期一过就没有感情了。路文渊心里憋屈的想。
“莉，对不起，弄疼你了，下次我在我牙齿上涂点麻药，就不那么疼了。”路文渊又是那副笑，来掩盖心中的苦。
柳瑰莉坐起，忘却刚的痛，转手拿过床边的镜子，瞧看身前的白发，渐变为灰白发。
“太好了，我的病真的有救！”柳瑰莉欣喜的神情，几经表现在脸上，抓紧路文渊的双臂，笑容满面。
而他只注视着，眼前的她。
*
午后的光线刺亮，而终日被拉着窗帘的古堡内，只有点着烛火才有些许亮光。窗外的森林里的欣欣向荣，窗内是一人安静地呆着。
从高塔转到古堡，她错觉般感受现在不是一个人。
柳瑰莉想着把城堡简单打扫一下，实在是城堡终日不见光，更是灰尘积攒。也该有人来为此清理一遍。
路文渊出门找柳瑰莉，走过大厅，见在水晶盏灯下，拿着扫帚的打扫女仆，瞧见她穿的还是前天来时的白裙，裙边染上地面的尘，变得风尘仆仆。
“莉，你这裙子行动不便，我给你拿来一条母亲的衣柜里的裙子。还有，这对鞋子是我为你做的。”路文渊拿过一条稍微方便一些的长裙，外加一对棕色的小皮鞋，此刻正躺在他的双手上。
“谢谢，我很喜欢。”柳瑰莉魅而一笑，接着抬手想去打开窗帘。
“莉，我怕光。”路文渊下一刻，伸手挡住光。
“那你何时不怕光？”柳瑰莉差点忘却，他现在还不能见光。
“起码要提升功力，多吸收日月精华，或者莉的血。”路文渊望向柳瑰莉。
“日月精华是？”
“守夜，站于满月底下打坐。可我要保护你的安危，所以必须在房间守着你。”他的眼眸是淡灰色，可是整个人洋溢的笑，却比外面的阳光耀眼。
“不用守着我，今夜我陪你守夜吧。”她笑，她这般做也是希望能赶快治疗完，能早日回去见父王母后。
“莉不会困？”他灰色的眼眸微眯，担忧她的作息，和她的心绪。
“我不困，睡太多荒废时间。”
柳瑰莉拿着扫帚轻扫堆积在角落的灰尘，心中难免有些惭愧，对他，起码不像古书上说的那般残暴不仁。
*
满月已挂于天边，月下的两人也坐在城堡的露台上。
柳瑰莉在老吸血鬼路伯旋的书房里拿了本绘画册，陪路文渊打坐。
“莉，你好爱看书哦。”路文渊瞧她已看好几本，脚边的书有她半个人高。
“是呀，啊姆以前常给我讲故事书。”她放下手头的书，讲着从前的小事，双脚叠翘垂挂于露台边上。
听到这，他忍不住问，“莉，你想家吗？”心里涌上一阵心酸。
她的白睫承接着月光，洒落在眼睑下，呈现出一道阴影，“想啊，他们要我养好病，自然会接我回去。”
他淡灰色的瞳孔有几分慌乱，指尖已经握紧，“如果你没有这个病，是不是就不会来了！”
“可能吧，毕竟古书把你们讲得恐怖。”她好像就是随意地吐出一句，并没发觉发问之人的心绪。
“我好想去莉的世界走一走啊。”他想，莉的世界一定热闹非凡，即使他不出家门，对外面的世界几乎不了解，也是向往人类的世界，也想见一见莉的家人。
“等你接受太阳光先，但那边的人如此害怕吸血一族。”她皱着眉头，在思虑这个问题，似乎真的在为他提供良好的建议。
他倒是先发问，“你害怕吗？”
“一开始怕，后来接触也就没讲的那般吓人。”她想，她能接受，她的家人也一定能接受渊。
“那你可以接受，人类也可以接受的。”路文渊与她似乎心灵相通，他又笑成月牙眼，长睫毛搭配尖牙，像一只卷毛小狗。
话题随之终结，柳瑰莉拿在手上的书随之掉下，头靠于他的肩上，眼睛已闭上。
原来她如此困。
路文渊将她抱回房，屋外的月光被屋内的窗帘遮挡，透不过来。房内只有简单的沙发披垫和双人床纱帘，是属于古堡里的精致美感。
柳瑰莉睡到午后，一睁眼，路文渊又看着她，“嘻嘻，莉醒了，又到我们治疗的时间了。”
可随后见柳瑰莉心急如焚，“渊，可以把三个月的所有量一天完成吗？我想回家。”
柳瑰莉醒后便如此说，原是她昨晚梦见父王和母后不要她，兄弟姐妹皆不知她的存在，就是这个病害得她如此。
她不想再躲，躲着兄弟姐妹，躲着王国里的每一个，以及见不到外面的世界。等这天已经等了十六年。
“我不想再终日困于房内，没有朋友，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渊，你懂我意思吗？”柳瑰莉神情无助，双手抓紧他的双臂，像失去了救命稻草，站在将要崩溃的边缘。
“我懂，莉。我出生到现在也没有朋友，是莉苏醒了我，你便是我最重要之人。但你可以忍得了吗？三个月缩成一天，你的血不足，会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会走火入魔，这个法子是定这么久的日子，就怕……”
路文渊担心，但又不愿意看见柳瑰莉如此难受。
“渊，你不是想被太阳光接受，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或者我的血，这样如此不好么？我们可以早日解脱，你也拥有自由，我们现在就是利益关系。”
柳瑰莉一边哭，一边喘着气说，她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断弦的珍珠尽数落在雪白有暗灰褶皱的床单上。
“莉，你回到国度内，会忘却我吗？”
路文渊问出埋藏在心底的话，身为吸血一族，自然知道对锲主动了旁的心思，是不该如此。可面对如此可人还特别的莉，他忍不住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希望答案会不同。
“不会，因为你是我的恩人，我还会回来找你，给你带来人类国度的美食和乐趣玩意。”柳
瑰莉有半刻停顿，想不到只认识不到一周的渊，已经将她视为最重要之人。
那她呢？她只是利用他吗？
“罢了，莉，你不用记得我，本来我们吸血一族就是契约一到，关系自行解除。但我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因为一方死，另一方也得死，约期未到便会一起捆绑，我先吸一周的量，你受不了就喊停，知道了吗？”
他常穿着白绸缎上衣，法式的花边袖衬得他神秘莫测，有时她会忍不住想，为何吸血一族被世人所曲解，而非真正的了解。
“我可以的，来吧，渊。”既然说出口的请求，便不会想着收回。
游荡在厢房外的白猫，透过半开门的缝隙，瞧见里面的苦楚。
“你的主人蒙受太多委屈，才会如此急。”白猫听到他们的对话，与跟在她一旁的灰猫道。
“小公主她的生活太痛苦，一直以来无人关照。最后的希望转变为骨子里的倔强，不肯流一滴泪水。国王和王后本就把她抛弃给吸血一族，让她自生自灭，如果她知道了该有多么难受啊。”灰猫舔着手背，似乎自己不会说话。
屋内，路文渊扶稳她。“莉，你先莫哭，留些力气，不然等下会晕过去。”
她应声好，随后听后止住喘泣声，路文渊挽上白布，遮住她的眼。
“我来了，莉。”路文渊露出尖牙，轻咬她的脖子，缓慢而温柔地吸取她的血液。
眼睛早已变成血泊的红，静脉蔓延全身，翠绿色如树干的藤条脉络连至心脏，每一次心跳都连接两人的心。
流淌之处如血流灌入草丛，使得遍地寸草不生。柳瑰莉咬紧后槽牙，全身直抖，她的脸原本就冰冷惨白，再加上日复一日的被索取血液，直到干柴瘦骨，亦觉得此事为正常。
“莉，我已经吸取了一周的量，你扛得住吗？”路文渊直起身，瞳孔由灰白变为血红，獠牙唇间染上莉的血，模样撩人还难耐。
“可以，来吧。”柳瑰莉抖着说。
“那你忍不住就叫，我会停的。”路文渊俯身继续吸取她的血，由于莉的血太过鲜甜，如饮下一口又一口蜜糖般，让路文渊一下子控制不住喝大口些。
啊！柳瑰莉疼到尖叫，随后晕眩过去。
他猛然惊醒，才发觉自己已经走火入魔，眼神出现分层幻影，原本一个莉被分割成几个重叠的影子。
“莉，不能再吸了，你会干血，我也会走火入魔。”当他抬起头来，发现她已累晕于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