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屋（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干嘛要打爹爹呢？”林香芋看了看丈夫红肿的脸，也猜到了他为什么把闺女抱到地上睡，憋着笑问闺女。
“我不是故意要打爹爹的，是在梦里练功夫，不小心给打的。”莫玖月越说声音越小，她真不是故意的。
“扑哧！好吧，你爹这沙包当的也挺好。”林香芋忍不住笑。
“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打到爹的。”小玖月急了，拉着娘亲说着。
“好了，娘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走，娘带你去收拾咱们的新家。”林香芋牵着闺女的手走了出去，都没理睬莫言平，莫言平摸了摸鼻子，也跟了出去。
林香芋一手扛着锄头，一手牵着莫玖月，站在门口朝屋里喊：“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赶紧起来去老屋干活去。”
几个哥哥被喊醒，赶紧起床走了出来，莫连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问：“娘，这么早啊。”
林香芋：“不早了，得赶紧过去收拾好，今晚咱们就搬过去住。”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莫连皓一听，高兴地蹦了起来，也不瞌睡了，一家人朝着老屋而去。
老屋年久失修，有些屋顶上的梁都塌了下来，院子里外都长满了杂草。一家人走进去的时候，竟然有几只野兔从里面窜了出来。
莫玖月反应极快，抓起地上的木棍，快速地朝兔子打去，一棍一个就把几只兔子给打晕了，莫言平等人反应过来，全都惊讶地看着她。
“妹妹，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莫连星惊讶地问。
“六哥，我昨晚在梦里跟神仙练功夫了，我厉害吧。”莫玖月得意地仰着小脑袋，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厉害厉害！妹妹最厉害了！”几个哥哥都夸了起来。
林香芋不禁看了看自己丈夫那红肿的脸，捂着嘴偷笑，莫言平无奈地捂着脸，一脸控诉地看着她，谁能明白晚上睡觉时，无端被闺女当沙包揍的感觉？
莫玖月可没注意到爹娘的神色，被哥哥们一夸就更得意了，走路的姿势都发生了变化，竟然无师自通地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太好了，这下我们有兔子肉吃了。”五哥两眼放光，看着地上五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差点就流口水。
“小五，你就只顾着吃了。”一旁的大哥笑他。
“有兔子不吃，留着干啥？难道你不想吃兔子肉吗？”小五不服气地问。
二哥笑笑说：“大哥的意思是，相比较吃的，你更应该关心的是，妹妹能在梦里跟神仙练功夫，还学得一身本领，知道了吧？”
“哦，啊，妹妹竟然能在梦里跟神仙练功夫，这么厉害的吗？妹妹你运气可真好，梦里都能找到神仙做师傅。”莫连皓反应过来，直接跳脚。
“看吧，我就说他刚才看到兔子，眼里心里就只有肉，什么都听不见。”大哥道。
众人哈哈大笑，莫连皓虽然有些尴尬，却不肯承认，嘴硬道，“谁说的，我知道了啊。”
莫连麒扬了扬手里的兔子，问：“爹娘，兔子放哪？这几只兔子只是晕了，并没有死，可以养起来的。”
“拿到鸡圈去放着，鸡圈虽然有些杂草，却并没有倒塌，还可以养兔子，等闲下来爹再修修。”莫言平带着几个孩子，把兔子放进鸡圈里。
刚来就打到五只又大又肥的兔子，几个孩子都很高兴，就连林香芋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不管有没有田地耕种，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莫严平带着三个孩子上山砍树去了，林香芋跟老四，老五，老六带着莫玖月在家里除草，打扫房间和庭院，清理垃圾。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不用再跟爷奶住在一起，也不必害怕会被爷奶打骂了，四个孩子浑身充满干劲，跟着娘亲锄草，砍倒小树，把锄出来的草归拢到外面一处空地，等晒干了再给烧掉。
莫玖月的力气大，专挑着大颗的野草拔，一拔就是一颗，碰到小树都不等哥哥来砍，一使劲就给拔了出来。
“妹妹力气真大，跟三哥一样，妹妹好厉害！”三个哥哥见状不停地夸她，这下莫玖月拔得就更起劲了，抢着把一颗颗杂草和小树都给拔光，又蹲下身去揪小草，揪着揪着，她就愣住了，面前的草丛里竟然出现一堆鸡蛋。
“娘，四哥，五哥，六哥，这里有鸡蛋，好多好多个鸡蛋。”莫玖月忙扯着嗓子喊。
三个哥哥离得近，听到喊声丟下手里的草就跑了过来，“妹妹，鸡蛋在哪？”
“这里这里，哥哥快来捡鸡蛋。”莫玖月小手指着草丛上的一堆鸡蛋叫道。
“哇！这么多鸡蛋，娘快过来看看，那边有个破了口的瓦罐，我去拿过来装鸡蛋。”莫连皓说着就跑去拿瓦罐去了。
林香芋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么多鸡蛋也是很高兴，这么多鸡蛋够闺女吃很久了，闺女的头流了那么多血，这下不用担心没鸡蛋给闺女补身体了。
等莫连皓拿来瓦罐，林香芋还拿了些干草垫在下面，几个孩子把鸡蛋捡起来递给娘亲放进瓦罐里，林香芋担心他们把鸡蛋给打破了，叫道：“轻点轻点，你们慢点捡，一个个地捡，别打破了。”
捡完了鸡蛋，林香芋直接把瓦罐拿到厨房里放好，厨房只是一角顶上的几块瓦片破了，倒是不耽误使用。
捡完了鸡蛋，一大四小又开始除起草来，几人的速度很快，从第一进院子到第二进院子，再到第三进院子和后院菜地，所有的杂草全部被清理干净，接着又打水冲洗打扫各个房间和厨房。
等莫严平跟三个孩子扛着树回来，老屋里里外外都被打扫干净了，四个孩子的衣服也都弄脏了，特别是莫玖月，两只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黑黑的，就连头发上都挂着树叶和野草，差点就成了个绿娃娃。
老屋很宽敞，一共有三进院子，每进院子有六个房间，两侧右边盖了牛舍鸡舍猪舍，还有两个放杂物的房间。左边则是一个会客厅，吃饭的厅堂和厨房，紧接着是一间澡堂，而茅房就排在澡堂的后面。
在第二进院子左侧有一口水井，正对着厨房，打水洗菜都很方便，水井里的水清凉澄澈，从未干涸过，据说这口井刚好打在一处泉眼上，所以永远都不会干涸。
老屋盖的是青砖大瓦房，地上还铺满了砖头，曾经是全村盖得最好最宽敞的房子，却因为久不住人，有几间屋顶的瓦片都破了，有些房梁几乎都快要断裂了，得换。
莫言平依稀记得，这间老屋是那个老伯来了以后才盖起来的，老伯在这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天天陪伴着他，教他读书认字，等他长大点还让爹娘送他去私塾读书，后来不知怎的，老伯就急匆匆地走了，临走时嘱咐他别把书给任何人，一定要保护好那十几本书。
那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天天下完课就去村口的小路上等他，却再也看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可是能解开他身世之谜的，恐怕只有那个老伯了。随着老伯的离去，他的处境也急转直下，最后不得不回来干活赚钱，供两个弟弟读书，这一供就是十九年。
因为老屋太靠近大山，时不时就有野兽闯进来，有一天莫老太起夜，差点被一条蟒蛇给吞掉，没过几天又来了一头野狼，差点把莫老头给咬死，莫家人都吓坏了，感觉屋子再好也没有命重要，这才搬回村子里住。
“这边屋子多，孩子们一人一间也住不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下山。”想起那条大蟒蛇和那头野狼，林香芋还心有余悸。
“没事，等我把房顶补好后，再把围墙加高，狼就进不来了，至于蛇，到时候去山上多采些驱蛇的草回来，在院子里放着，蛇也不敢进来，放心吧。”莫言平安慰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