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利益不可能兼顾每个人。分配不均便有了不服。难道是另一位天尊心有想法了？叶明希便问了出来。事实上在场人都是这样想的。
见她口无遮拦，之玄警告道：“灵界规矩森严，万不能这般随意开口乱说，天尊已是圣人，修为高深，法身无数，直呼其名，很容易被他感应到，这是大不敬之罪。
便是天尊大量，不直接降罪，被执法巡查之人听见，如此乱说，也是死罪一条的。”
叶明希愕然，平日里随意惯了，从没往这方面想过，之玄的警告如当头一棒，不只是她，便是众人，听闻都为之一凛。
见她与众人都认真的答应了，之玄严肃的脸才缓合下来。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们不要乱猜，共主没有议合的想法，只是，他已过十一万的寿数，距离大限不足两万年了，精力全放在抵抗天人五衰之上，不大管事。”
“敌人在前线施压，一方面又说了许多停战后的好处，许多人就信了。内奸便是由此而来。
“封天尊一人独立支撑，无相界出事，有些人便以这个为借口攻击，想迫使他答应投降。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敌人的掺合。
“前面几次派人来无相界都无声无息，大多数人都不同意再白折人数，还是封天尊力排众议，他说：‘即便是要投降，我也要知道无相界发生了何事？’所以才又有这次派人下界。
“来人都是精挑细选，没想到还是被对方渗透了，差点又如以往一般，死得无声无息。
“对方能答应，一个原因是封天尊发了话，还有个原因就是，即便我查出因由，成功带人上界，也不足为惧，几万个刚渡劫的灵仙境修士，对于主战派的处境并无多大改变。”
只是谁也没想到，下界藏着惊喜，三十万的寂灭境，修为可以媲美真仙境了，有了这批人加入，虽说他们的修为不算高，可倒底带来希望，只要不立即答应投降，事情就有转机。
许多观望的人未必会再同意‘议合’。就如俞阳一般，他便是看到了这批寂灭静动摇了心志。
叶明希问：“那么多人想议合，便是信了对方的承诺，可若是事后对方反悔了呢？又该如何？界时我们便是这‘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之玄鄙夷：“不是所有人都愿挺着脊梁的。若是任人予取予求，甘愿奴颜卑膝，想必对方愿意留一条性命给他。至于，没有用之后结果如何，那就不是他们现在想考虑的事。”
这话让人无言以对，叶明希感慨：“看来这软骨头，是不分凡人与修士的。更与修为高低无关，只与禀性有关。”
就着骨气这话，众人随口议论了几句。反正，千人千面，各有见解。
之玄道：“大致情形便是如此，诸位到了灵界之后，如何行事随各人意。”
之玄虽未明说他的立场，但从他一直的行为，不难看出，他是支持封天尊的人。对他的话，在场的人，心里想什么，不知道，面上这会都是信誓旦旦的，各种保证。
说了些闲话，叶明希又问：“那敌人来自哪里？”
之玄道：“对方自称是从‘危宇’而来，称呼我们为‘虚宇’。我们都不清楚自己这方世界的名字是虚宇。”
徐雨？微雨？叶明希知道必不是这两个字，于是详细问了。听了之玄的解释，方明了。
同时又起疑惑：这危、虚二名有些熟悉。
她的异样立时被所有人看到眼底，之玄问：“怎么呢，这名字不对吗？”
叶明希沉吟半晌，方道：“我所在的凡界，有一个不知何时留传下来一个关于天上星群的说法：
古人以春分时期，把空中部分星群分为二十八星宿，又将其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划分为：
东方青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
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当然，这说法来历不可考，年代不可考。
危、虚二名，与北方玄武七宿中的二星宿重合，也不知两者是否有关联？或者只是单纯的巧合？”
说到这她问之玄：“可还有其它‘宇’？”
之玄回道：“不知道，我们某前所知道的都是从对方那里听来的，不过，我听师父说：天尊他们也猜测过，即有危宇、虚宇，那必然有其它‘宇’存在。不然对方不会计划周详的突然攻击我们。”
说的也是，那结界岂是随意就能破坏的。对方必然懂得，才能一举成功。懂得，那就要有个来处：是见过，或是被他人攻击过。不然，就像虚界的人一样：不知有外客，独自尊大。
也许，混元大罗金仙并不是修行的终点。还是那话：不知道，不代表着不存在。
这星宿的说法，文易从未听说过，他问：“你那凡人界竟如此奇怪，位在何处?”
说着又问向其它人：“老祖们可有谁听说过，哪个下界流传着这些说法？”
众人一时摇头。
叶明希无法细说，只道：“那是一个没有灵气的地方……我从传承之地出来，就直接落在乾元下界。至于故地，我在乾元下界找过，并未发现它的存在。”
其实，她心明白，她来的地方，怕是不在这三千界之内。若是虚宇真与二十八星宿有关，那她的来处可能在虚宇之外的某个地方。
曾经她无数次仰望星空，看着它们显着耀眼的光，神秘而美丽，二十八星宿若都是像虚宇这般一样，那传说中的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北斗七星等许多知名的星群呢？
叶明希这番话说得含糊，大家不明所以，不过，也习惯了她的神秘，便不再多问。
众人胡乱猜测了一番，都是无根无据的事，说个热闹罢了。
待到最后一个人渡完劫，雷收云散。霞光满天，五彩云梯一层层从天边蜿蜒而下，藏在白云中，忽隐忽现。
等到最后一层落到地上。这时渡过劫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吸引，叶明希知道，这是灵界的接引之光在感召。
一时，人潮涌动，有积极者、好事着，早就飞扑云梯而去。
“好像与飞升无相界不同。”
之玄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渡劫飞升，待你上去灵界，更能体会不同，经过接引之光洗刷，再有升仙池仙力转换，界进就会感受到区别，不亚于脱胎换骨。
叶明希望着天梯，心向往之。
之玄道：“我们走罢。”说着率先一步踏上五彩云梯，回身相邀。叶明希欣然从之。也跟着踏上五彩云梯。
抬头看去，人头攒头，长长的云梯高处，走到高处的人已小似蚂蚁。
叶明希百感丛生，恍若梦中，不禁感慨道：“没想到我有日竟也踏上了天梯。”
回首前尘，想起从天上掉下来那刻的茫然；空空如也的鸿蒙城；人见人怕的药师；野外遇刺，卓忌为保护自己而死；接着便是飞凤之死；画大饼劝解若香与元瑶；再后来就是赑风来了；随后若香元瑶死了，其它药师也死了。
一千多年了时光就在眼前轮转。
正恍惚间，忽听万人齐喝：“恭送老祖们，恭送叶药师。”
巨声拉回了她的思绪。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停下了脚步，之玄陪在身边，边上随时有越过而上的人。
她寻声向后看去，地表上，周环正笑得嘴能咧到耳后。
不止叶明希闻声停下脚步，天梯上大部分人听到声音都转身回往：
地上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正热烈的高声欢送。
文易气得咬牙：“这浑蛋怕是高兴坏了，头顶上的大山都走了，再没人啰嗦他。”这么快就收揽了其它城的掌事们，随他一起胡闹。
嘀咕完这句，又冲旁边的一人修士嚷道：“都是你这师傅不好，教的这是什么徒弟，如此挑脱。我们这一脉，哪会是这样不稳重。”
想他年少时就有少年老成的赞喻……那修士只陪笑着不敢吭气。
叶明希失笑。忽然玩心一起，传音给周环：“我们走了，你这般高兴的忘了形，是否忘记了，你也有飞升的一日，待到灵界再见面，仔细你师祖剥你的皮。”
眼见着周环脸上的笑僵住。叶明希笑出声。旁边之玄见她吓周环，不禁莞尔。
周环乐极生悲，愣了一瞬，复又笑起来，不怕，下一个能飞升的药师还没影了，等他飞升怎么也过了一千两千年了，师祖早忘了，先乐了这千年再说。
这时，叶明希脸上的笑容一收，朝欢送的人挥挥手，肃然道：
“你们也知道，灵界正处于危难之中，大能们正奋力抵抗，为我们争取成长的机会，如今，我们先去一步，尔等后来。时间紧迫，诸位需勤加修炼，不可懈怠。若你们贪生，那就止步于此界，若你们有心驱敌，就追上我们的脚步。
我在灵界等你们，希望千年后，我们灵界再见，共同驱敌。生生不息，虚宇不绝。”
“生生不息，虚宇不绝！”
“生生不息，虚宇不绝！”
“生生不息，虚宇不绝！”
这一番话让周环心潮起伏，率领众人连喝三声，声彻云霄，气吞山河。
云梯上的人也心生触动，随后，加快了脚步！
之玄怔然。
“生在风雨飘摇的时代，不容我们逍遥长生。”叶明希低声说完这话，率先踏步而上。
身边环绕的熟悉面孔，也神情肃穆起来，一步一步跟上，就如以往一般，紧跟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