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娇体弱
冯鸣舟将人抱着坐在沙发上,捏了捏她的脸颊,叫了几声都没反应,反噬的劲儿没那么容易过去,她这两天清醒的时候都少。
给秦诚那边打了个电话,他担心秦三的事情被人发现,那上面必然会派鬼差过来查探情况。他只好带着崔晓鸢来江城躲一阵儿,还好他本就有回江城的计划,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也不算突兀。
挂了电话后他仍是这样坐着,崔晓鸢小小的一个,抱在怀里也不累。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这样瞧着睡着的样子是蛮乖的,不像清醒的时候总是爱和他对着干。
脸是吃圆润了些,眉峰平缓,鼻梁高挺,嘴巴小小,右眼下面有一颗痣,听说她之前去除过一次,可这颗痣很顽强,又冒出来一些,现在看着淡淡的。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工作态度不错,性格积极乐观,他喜欢这种性格的员工,倒没有过多的在意她的容貌。好看的女人他见过不少,崔晓鸢撑死算长得顺眼罢了。
当时她只是乙方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按照职级来说是没有必要向他汇报的,只是恰巧那时候市场部经理离职,他暂时代管,才多见了几次,看多了觉得人还算耐看。
平静的夜色之下,宽阔的客厅里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趁的一室昏暗,皎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一地。
某人从一开始只是看着,慢慢便觉得不满足,凑上去亲了几下,想想又觉得此举不够光明磊落,便停了下来。可是垂眸思考了数秒,想到两人已经做过更亲密的事儿,倒也觉得只是亲几下也没关系,便又重新覆了上去。
崔晓鸢正在树下小憩,却被一只老鹰啄醒,她惊醒后连爬带跑。可是怎么就躲不开,那只臭老鹰一直在她身旁晃悠,时不时的在她唇上啄一下,她挥舞着双臂呵斥她,终于一巴掌扇到那畜生身上,把它的头都给打歪了,才嘤嘤离去。
第二天从床上醒来,崔晓鸢看着微微发肿的嘴唇,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梦,甩了甩脑袋,想着现在是天干物燥,灌了两杯水心情才平复下来。
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接近中午,卧室里、客厅里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只留厨房的门开着,有阳光从里面透过来,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冯鸣舟。
昨晚她就记得两人有些争吵,接着她就晕了过去,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那是大少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她走过去将客厅的窗帘拉开一些,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湛蓝,偶尔一群大雁结伴飞过,她就歪在沙发上看着。
一阵敲门声将她神游天外的思绪拉回,她脑袋懵懵的走过去开门,一位穿着紫色长裙、姿容艳丽的女子站在门口冲她微笑。
“你好,我说Ameli,是鸣舟的同事,他嘱咐我中午过来给你送点吃的。”
崔晓鸢忙道着谢将人迎进来,Ameli似乎是对这里十分熟悉,在厨房里找出碗筷,又从拎来的袋子里将食物一一取出,一盘西兰花炒虾仁,一盘黑胡椒牛肉,一份萝卜老鸭汤,还有两份糙米饭。
搭配的非常好看,且非常营养。
她一边有条不紊的将这些摆好,一边同她讲话,讲她和冯鸣舟是如何认识的,讲她就住在隔壁楼,偶尔过来替他看顾一下房子。
崔晓鸢略显局促的跟在她后面忙活,大概是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整个动作都有些虚浮。Ameli看她状态不是很好,就让她乖乖坐着,帮她将还冒着热气的汤盛好递给她。
“怪不得鸣舟让我过来看看你,你也太虚弱了些,你多吃些。”
崔晓鸢看着Ameli和善的笑容,一颗心也稍稍平静了些,在Ameli热切目光的注视下,尝了一口她煮的汤。
“恩,很好喝,你厨艺太赞了。”汤底浓稠、口感丰富,她确实很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
Ameli听完很开心,笑着说道:“我死了也有些年了,生活比较枯燥,没事就喜欢研究美食啊,做汤啊这些,我老家是岭南的。”
一顿饭下来,两人聊了很多,从美食聊到养生,又聊护肤和穿搭,Ameli很健谈,崔晓鸢慢慢的也没了面对陌生人的局促感,整个人慢慢放松下来。
吃完饭后Ameli就走了,说下午还有些工作的事情要处理,崔晓鸢将所有碗筷清晰干净,又做回沙发上。
刚才也忘了问Ameli,冯鸣舟去哪了?不会真的是把她一人扔在江城走了?那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崔晓鸢莫名有些难受,她已经独自生活了那么久,回去安城也不是事儿。可是就是觉得冯鸣舟就这样把她抛下有些过分,明明昨天还说要和她过日子的人。
虽然严格说来那算不上表白,更没有宣之于口的喜欢,但总归两人的关系有些不同了吧?起码他离开也要和她说一声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没有同意和他在一起,当时一时情急拒绝的也有些过激,回想起来是有些伤他的脸面,而冯鸣舟又是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
以他的为人,一气之下完全做出把她扔在这里的事情,他也说了,再也不让她回安城了。没所谓,反正她也不告而别过一次,两人这是扯平了。
从小她就是被选剩下的那个人,爸妈不想要她,姑姑有了表弟也不要她,后来奶奶也去世了,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二十八岁那年公司体检,结果查出好几个问题,心律失常,甲状腺结节,乳腺结节,肺部结节。
当时她觉得自己马上三十岁,还没有好好出去玩过,上学的时候没有钱,工作后没有时间,当时她就非常任性的辞职了。
可也就是那次任性,让她从孤家寡人一跃成为孤魂野鬼。
她当时手里有些存款,没有买车也没有买房,都牢牢的存在银行里,她取出一部分,准备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她嫌报团不自由,便选择了自由行,在旅行快结束的时候,从山里民宿去机场的路上,司机突然接到家里电话,说他老娘在家晕倒了,需要马上送到医院。
事情有急有缓,她就下车让司机赶快回去,路上应该能拦到车。
结果她在路上等了半天,一辆车都没有,没办法她就托着行李继续往前走,好在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村子。
路侧有一条河,路上听司机说叫贞水河,是他们当地最大的河流,贯穿了他们整个地区,最后汇入黄河。
崔晓鸢没想到那就是她的丧命之地。
在距离村子大约两三里的地方,她听到有小孩的呼救声,她扔下行李去看,有三个孩子掉进河里。她连忙脱了身上的厚衣服跳进去救人,她之前为了减肥学过游泳,三个孩子大的有十几岁,小的有七八岁,看岸边扔的有钓鱼工具,估计是来钓鱼的。
前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雨,河岸边泥土松软,应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河流有些湍急,大的在浅的区域,努力往外扯两个小的,可马上也要支撑不住。
崔晓鸢刚跳下去,最末头的小孩便被冲了下去,她努力往前扑腾给抓住了,此时两人已经到了深水区,崔晓鸢努力举着小孩,让他少喝些水。
好不容易将人推到岸边,又去拉另外一个小的,秋天的河水冰凉,崔晓鸢感觉浑身都在抖,而河里的那两个孩子脸都已经紫了,她努力推着两人往岸边去。好不容易到了浅水区她准备站起来,脚下却膈到石子,腿一软便跌进了河水里,再也没有活着站起来。
至于那三个孩子,她让冯鸣舟帮她查过,都安然无恙。
而她被冲到贞水河畔的荒野路段,等了七天都没有人来寻她,她的行李里有她所有的证件。
她恨过怨过,恨自己为什么要卖命去救人,怨那三个孩子为什么不回去告诉家长,有人为了救他们而被河水冲走。
可能是年龄太小了吧,怕家长责骂,抑或是告诉了家长,家长怕承担责任,反正是荒郊野外,不过是死了一个过路人。
那七天里她也想通了,觉得也许她就是单纯的命不好,好歹她也救过三个人,也许下辈子她能摊上一条好命呢?
谁知道后来她成了孤魂野鬼,四处飘荡,被鬼抢过食物,被鬼威胁恐吓,若不是她鬼命□□,若不是她碰到冯鸣舟,她也许早就灰飞烟灭了。
回忆往事,她不得不再次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窝在沙发里哭了起来,直到累了睡过去。
冯鸣舟忙了一天回来,就看到崔晓鸢又窝在沙发里,靠着的枕头上有一片湿痕,这是哭了。
将人抱在怀里,轻轻唤醒。
崔晓鸢一睁眼便看见冯鸣舟,挣扎着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也不顾两人亲昵的姿势,哑着嗓子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语气里有那么些难以掩饰的开心。
冯鸣舟将人放在沙发上,去兑了温水过来,没有得到回答的崔晓鸢就眼也不眨的一路视线跟随。
“这是我家,我不回来去哪?快点把水喝了。”帮她整理好散落在唇边的头发,又端着水杯让她把水喝完。
崔晓鸢怕水撒了,就双手扶着他的胳膊,也没想起来要接过杯子自己喝。
冯鸣舟放下水杯,又去投了毛巾过来,帮她把脸擦干净,而崔晓鸢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
“Ameli给你送的饭好吃吗?酸不酸?”
冯鸣舟力气有些大,崔晓鸢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他揉变形了,“好,好吃,疼,轻轻点。”
“好吃哭什么?你不有粮万事足的人吗?”
崔晓鸢气的掐了下他的胳膊,冯鸣舟也不管,径直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崔晓鸢连忙跟过去。
“你今天干嘛去了?”
正在洗毛巾的冯鸣舟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你又不和我一起过日子,干嘛打听我的行程?”说完又摁着给人擦了擦脸。
崔晓鸢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瓮声瓮气的说道:“那,那我们起码现在是室友吧,你出去是不是需要和我说一声?”
冯鸣舟将毛巾挂起来,用纸巾将洗手台上的水渍擦干净,又在上面放了一条干毛巾。
忙完这些,用温热的大手捧起崔晓鸢的小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说道:“你要是亲我一下,我就勉为其难的向你汇报。”
崔晓鸢一把给他推开,刚想反驳又被他一把抱起放在洗手台上,这下两人完全平视。
崔晓鸢被吓得哇哇叫,想下去腰又被人掐着,再说她脚也不够不着地,“冯鸣舟,你放我下去。”
“那你亲我一下,像上次在安城一样。”他很体贴,怕她够不到,还费力把她抱上来。
“上次是不小心,那我今天就不下去,就坐在这里,看谁能耗的过谁?”反正她今天睡了一天,也不怎么困,反而冯鸣舟眼下乌黑,这些天他是没闲着。
“我才不给你耗。”
冯鸣舟说完,也不等崔晓鸢再言语就亲了上去,她的唇柔软冰凉,像果冻一样,亲着很舒服。崔晓鸢看他不讲理,呜咽着用腿踢他,却被冯鸣舟一把分开挂在他腰上,而后扣着她的腰肢,紧紧的贴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