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29
救护车来的时候，兰晕过去了。
从程瑜口中得知，当女生刺向他，是兰挺身而出护住了他才幸免于难，可兰却为此受了伤，程瑜满眼都是担忧。
上原音把柯南的神色看在眼里，慌乱，害怕，或许还有，嫉妒吧。
病房中，毛利趴在兰身上嚎啕大哭。
兰有些嫌弃地看了眼他脸上黏做一团的眼泪鼻涕，「爸爸，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闹腾半天，毛利嚷着要去给兰买吃的，程瑜便自告奋勇留下来照看。
「他说谢谢你。」于是上原音翻译官再度上线。
「她说不用谢，你没受伤就是万幸了。」上原音向程瑜转述。
兰的眼神还是不自主飘在柯南身上。
对上视线后，却又移开了双眼。
多亏有程瑜在，气氛不至于太尴尬，就是说来说去容易嗓子干。
后来的几天，她都和程瑜一块儿去探病，出了院，更直接提着补品每天往她家里探。有时她不在，他也得风雨无阻带着翻译器去见她，频繁到让上原音觉得他目的不纯。
毛利倒是喜欢的紧，白送那么多吃的，还会贴心给他带啤酒，久而久之熟络了，吃饭陪酒是家常便饭。
柯南也跟着去了几次，可根本没好意思插话，要不就是一说话，气氛就出了问题。
这天，上原音实在看不下去，趁着两个男生把醉酒大叔抬回房间的间隙，和兰开了口。
「兰姐姐，如果只是一味逃避的话，幸福是会随着时间悄悄溜走的。」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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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自己瞎操的什么心，就非得管他俩的闲事。
还不如像灰原说的，让他们就此别过，各过各的，这样说不定站在他身边的人就是……
不行不行，她这是乘虚而入。
敲打完兰，她又马不停蹄去敲打柯南，柯南表示他也想好好和她说点什么，却总找不到机会。
可机会是靠争取来的，很显然那两人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绞尽脑汁，最终决定放弃治疗。
爱咋咋地吧，爷不干了。
然后一心投入教育事业中。其实就在前几天，程瑜拜托上原音上门教他日文。
这下终于没空理会那些糟心事了。
每天放学，程瑜只要有空便会带点心来学校门口接她，他的厨艺也是极好的，时隔多年，没想到能再次吃到那么可口的中国菜。
上得舞台下得厨房，真不愧是咱大中国的好男人，上原音都快爱上他了。
程瑜学习能力很强，不到一个月，日常生活用语便已经掌握的差不多，有时她还会找少侦和兰陪他练习口语对话。
相信假以时日，他便可顺利出师了。
作为谢礼，程瑜送了一套孤本的福尔摩斯集给上原音，听说能炒到中国最高市场价。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傻钱多的缘故，他偏要把家里最贵的东西送她。
拗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
可这玩意儿放在她手里，恐怕只能放起来供着，想了想，打算把书转赠给另一个痴迷福尔摩斯的人。
当然是在经过了程瑜的同意下，毕竟也是人家一番心意不能白白糟蹋。
于是她带着书去了博士家，刚好他也在。
柯南两眼放光，眼里掩饰不住激动。
「真的吗？真的要送我吗！这可是孤本诶，很难找到的！你从哪得来的！」
上原音看着他不值钱的样子，道：「程瑜送的，感谢我教他学习的谢礼，我对这种书不感兴趣，所以送你了。」
「啊真是太好了！谢了上原！」他把书宝贝似的揽在怀里，笑容灿烂的像个得了糖的孩子，「我要拿回去好好珍藏！」
一个愣然的时间，柯南已经转移到了沙发上。
灰原出声提醒：「脸红了啊，你。」
连自己也没察觉到，她猛地捂住脸，被发现的羞耻心令红晕延伸到了耳根。
「别看啦！」
耳边飘来她的轻笑：「好好～」
31
兰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有她心心念念的新一，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画面，可当他渐渐消散的时候，自己却只能哭着扑了个空。
他变得离她好远，她好像赶不上了。
朦胧间，脸颊似乎被一阵暖意包裹，柔软的指腹摩挲着，擦掉了她眼角的泪。
兰从梦中清醒过来，和程瑜撞了个正着。
脸上残留的余温，令她不知所措。
「啊我……你没接电话……我上来……你睡觉……盖被子……眼泪……就就……」原本能好好掌握的语法在一瞬间头脑空白，竟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单词。
窗外夜幕降临，兰恍惚地看了看他，才想起自己等父亲吃饭，不知道什么睡着了。
瞧着程瑜挠破了头也解释不出来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程瑜见状，也缓了缓神色，随着她笑起来。
温暖的笑意打消了两人之间的拘谨，程瑜总算能正常说话了：「之前的事，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估计就会死去了。」
兰对上他深邃的黑瞳，不知为何又移开，脸上微红：「可是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用不着这样的。」
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好奇怪，闹的她心里慌慌的。
「那说点其他的？」程瑜微笑道。
「好啊……」
「刚才做梦的时候，我听见你在叫“新一”这个名字，能和我讲讲吗，如果你没做好准备的话也可以拒绝。」
闻言，兰胸口一紧，她的确梦见新一，但没想到还在睡梦中叫了他的名字，更让程瑜见到这副丢人的模样。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复杂的情绪一股脑钻进来，只觉鼻头一酸，她按住脑袋，泪再次落下来。
大抵没想到兰的反应会如此大，程瑜眉头微皱，起身将手肘搭在窗边。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兰的抽泣声。
他安静眺望着楼下来往的行人，有牵着手的情侣，有独自出门的老人，还有下班回家的年轻人，他抬头望天，嘴里不禁蹦出几句歌词。
「中：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天黑黑，黑黑。」
那段旋律轻柔的飘进兰耳中，她擦干眼泪，「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总觉得，有点悲伤，却也很温暖。」
程瑜背靠着窗，脸上露出笑：「看来你对音乐心得颇深啊。」
兰问：「能教教我吗？」
程瑜毫不犹豫点头：「好啊。」
结果，毛利因为案子拖到半夜才回家，程瑜留下吃过晚饭，还贴心帮忙收拾了碗筷。
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既帅气，优秀，对人也温柔和气，好似从来没见过他有生气的时候。
是个和新一完全不同的人呢……
兰在心中想。
32
说不好奇是假的，程瑜迫切的想知道有关新一这个人的事。
于是他联系了上原音。
两个人约在咖啡馆见面，见面之前，上原音只了解到他有重要的事想问，至于是什么，她并不知情。
程瑜将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上原音瞳孔微缩，然后故作淡定道：「用唱歌的方式哄女孩，你还挺懂行。」
程瑜无奈扶额：「重点不是这个。」
沉默了半晌，见她迟迟不说话，程瑜有些心急，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她表情凝重的对上他黝黑的眸子。
「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程瑜面色如常，眨着眼，义正言辞道：「我表现的不明显吗？」
一口珍珠奶茶差点没把她噎死，看是看的出来，就是没想到你会承认的这么干脆。
他看出她的想法，像是在叙说一件十分正常的小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更何况，我也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啊？」
这就是靠谱的成年男性的魅力吗？
光看这一点，就完全把某些人比下去了啊。
他继续阐述：「我对兰一见钟情。」
上原音反驳：「分明是见色起意。」
程瑜接着驳回：「我也有好好了解她的内在啊，你不知道兰挥舞拳脚的时候有多帅气，和平常善良温柔她完全是两个气质——」
提起兰，他开始滔滔不绝。
「够了……」上原音无可奈何打断他，「说点正事吧，关于工藤新一。」
简单讲解了一下他们青梅竹马的关系，以及工藤因为案件失联，又因为案件骗了她，到后来两个人转变冷战的事情。
工藤再次消失后，兰绝口不提，更别她身边的人了。
她没有多说，只是让程瑜回去借机开导开导兰，说不定他的话真的能起作用。
原本是这样想的。
可第三天便收到他要回国的消息。
听说是国内的经纪公司出了点矛盾，要回去紧急处理，也说不清什么时候能回来。
程瑜走的很急，当晚的飞机。
等兰知道，才发现他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但手机里却有一条新邮件。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离开，国内有点要紧事处理，希望你不要太担心。
——其次，不管发生什么，尽管很痛苦，很委屈，也不要一个人逞强，想说的话，大胆去说吧，不要让自己后悔。
——最后，答应教你唱歌的事可能得延后了，所以，请你等等我。
致，毛利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