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一夜好眠的莫桑榆在第二天的体育课上精力充沛。

“传说中世界之树根下有泉赫瓦格密尔和一条不断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它不停地咬树根，直到有一天当它终能咬断这株树，诸神黄昏就会来临。”莫桑榆在大树下侃侃而谈。

“那诸神黄昏代表了什么呢？”孟令唯问道。

“没代表，没意义，听就完了，哪来的那么多问题。”孟令唯被于池安怼的哑口无言。

孟令唯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格，风风火火的，喜欢一个人定然藏不住，他也无意收敛，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莫桑榆。

他开始盼望着每天见到莫桑榆，谋划着不期而遇，装作不经意的擦肩而过，像影子一般，他真的有陪她走了很远的路。

那条路，他丈量了千万遍。路灯的形状都熟记于心，那是莫桑榆回家的路。

每次放学孟令唯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出去，然后等待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孟令唯心中策划着一场盛大的告白。那时正值深秋，学校准备举行汇演，莫桑榆也参加了。

孟令唯假借排练的名义把她叫了出来。成功荣获一个通报批评外加国旗下检讨。

音乐厅的灯被孟令唯早早的关了，点燃的蜡烛散发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漆黑的长夜。

褐色的皮衣外套穿在孟令唯身上没有一丝老气，里面穿着黑色的衬衫，反倒是衬的他痞气十足，没有一点好学生的样子。

他就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笑意吟吟。

蜡烛熄灭了，万籁俱静。

他说“莫桑榆，我喜欢你。”

他说“莫桑榆，和我在一起，好吗？”

周围的起哄声一片，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她说“好啊”

然后呢，然后跑掉了。

第二天的傍晚，放学后，莫桑榆被孟令唯拦在了春江路的第三个街口。

少年眼神灼热，语气也狡黠“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那天，他和她围着嘉陵江走了很久，她的心底也滋生出了一朵开不败的花。

刺眼的白光晃悠到了莫桑榆白皙的脸上，梦醒了。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眉头皱了起来。表白是真实存在的，成功是虚幻飘渺的黄粱美梦。

他说“莫桑榆，我喜欢你。”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知所措的说“谢谢，但我现在不喜欢你。”

这场梦，做的太久了，久得梦里的人都开始留恋，不能置身事外。

很久以前，孟令唯喜欢莫桑榆，但莫桑榆太迟钝，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自己是喜欢孟令唯的，很喜欢很喜欢。

可当她明白的时候，时过境迁，长街风景已变。

“陪我走走吧，莫桑榆。”孟令唯望着江边，对旁边的穿了一身白的莫桑榆说道。

“对不起。”莫桑榆的表情真诚的让人无措。

孟令唯没说话，他就那样看着她，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笑着说“没关系，莫桑榆，还有很多时间，你不要急着拒绝。高考之后，还在这里，我等你。”

“今天之后，我就先不去烦你了。”孟令唯笑得坦荡，他说“所以，陪陪我，好吗？”

那天，他和她围着嘉陵江走了很久，他牵起了她的手，说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