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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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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斗篷的队列在夜色中疾驰。

为首的是有追踪天赋的德米特里,加入沃尔图里的这两百多年,他依旧如当年比试时一样,是世界上最好的追踪者,没有人能够在他的能力下逃脱。

今晚的目标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字散开的简、菲利克斯和圣地亚哥。

几人都有些兴致缺缺,毕竟热那亚距离沃特拉城实在太近了,四周的景色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可言。

这就显得这次让他们不得不出手解决的目标格外的愚蠢。

剩下灰袍的卫队拱卫着队伍中间的凯厄斯和罕见出现在执法队的阿罗。

沃尔图里追踪的罪人是一名自称‘哲人’,实际上真名叫做乔戈的吸血鬼,他被转化后就将自己凌驾于人类之上,自诩超脱一切的存在。

当然,这种行为并不构成犯罪。

乔戈的罪在于,他愚蠢到就像是从来没听说过沃尔图里家族一般,在亚平宁半岛选择自己的狩猎场,半年内屠杀了三所修道院和两个商人的庄园,还不掩饰自己的行为,搞得半岛内开始出现饮血魔鬼的传言,沃尔图里不仅要跟在他身后帮他收拾痕迹、散布谣言,连带着自身的狩猎活动都有了阻碍。

凯厄斯瞟了一眼阿罗平静的脸。

他知道阿罗估计正在内心大骂转变这个蠢货的蠢货,这也是他出行的原因,阿罗要挖掘出来这个敢挑衅他的蠢货身上每一丝秘密,然后彻底摧毁他。

沃尔图里一族虽然驻扎在沃特拉城,但实际上阿罗已经将整个亚平宁半岛都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在这里大肆猎食简直就是在阿罗的盘子里吃饭。

凯厄斯开始感到无聊了,原本这种事只要他带上几个护卫一晚上就可以解决,阿罗却心血来潮的插了一脚,随行人员数量倍增,速度也拖慢了。

而且一想到整个过程都会被阿罗旁观,在脑子里对他的行为表现反复衡量分析,那点摧残的乐趣也没剩多少了。

风悄悄改了个方向。

甜美的气味炸开在凯厄斯鼻端。

仅仅只有极细微的一丝,却像是有人把一块巨石甩在了他的脸上,那是凯厄斯两千多年来所闻到过最甜美的血液的味道。

已经不能用甜美来形容,就像他灵魂曾缺失一块,而现在那个能填补他灵魂空洞的东西出现了。

如果他曾知道过这种味道的存在,那即使花费上千年,他也会一步步走遍整个世界去寻找这个气味。

凯厄斯被钉在原地,瞳孔放大。

阿罗最先发觉了兄弟的不对。

“怎么了?”他向凯厄斯伸出手,那苍白的雕塑却并未回应,阿罗刚要去握凯厄斯的手,他却忽然消失在原地。

凯厄斯奔跑在原野上,将自己的行动全数交给本能。

他感受到嗓子干渴得不行,前所未有的饥渴席卷了他的理智,口中不断分泌出毒液,胃蜷缩在一团,痉挛着斥责为什么他还没有吸食到那美妙的血液。

当他找到这味道的源头,他要将那人全部吸食干净,管他什么要隐瞒存在的规定,那怕那人是罗马的教皇也阻止不了他。

凯厄斯追寻着那气味,越过原野上的灌木,越过农户低矮的草房,没有为任何人停下哪怕一瞬。

随着距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凯厄斯仅存下的那点理智也发觉了不对劲,

他被熏得晕晕然,即使这气味浓烈,这也不会是割破手指、或者划伤手臂那种出血量。

气味的主人无疑已经濒临死亡。

凯厄斯感受到一种与饥渴截然不同的火焰在他体内腾起。是对于这美妙血液浪费、他不能够将其饮入的愤怒。

他听到女人的尖叫。

这似乎是哪个人类商人的家,装饰是时下的奢靡风格,却已经被毁坏殆尽。

凯厄斯目光精准的捕捉到庭院中间站着的那个吸血鬼,更准确一点,是盯着他怀里的那个女人,被他挡着看不清脸,金红色的头发像是火焰又像是夕阳的霞光,目之所及的那点肌肤上满是血痕和牙印。

那是所有困扰他的惑人香气的源头。

那个吸血鬼在这里似乎度过了一段好时光,庭院中间的喷泉已经被人类的血染成了红色,随着未关闭的机关,安琪儿雕像手里抱着的鱼不断喷出淡红色的水注,掺杂着血液的水汽弥散在风中。

现在凯厄斯知道为什么那气味传播的这么远了。

乔戈察觉到了同类的气味,他转过头,看向院墙上站着的白发瘦高的凯厄斯。

他松手,怀中的女人掉到地上,她依旧痛苦的尖叫,在地上不受控制的挣扎,金红色的头发在地上滚作一团,蒙上了灰尘,不复刚才的鲜艳。

凯厄斯对这种尖叫并不陌生,看来他们追杀的这个蠢货在给自己创造同伴,

他感到身体中的愤怒更旺盛了。

因为这也意味着,女人身体里已经没有多少足够他品尝的美妙血液了,剩下的也被那个蠢货的毒液污染。

几声轻微的响动,凯厄斯知道阿罗和卫队们已经就位。

凯厄斯飞快给他们打了个不要插手的手势,对着庭院下的蠢货冲了过去,

太热了。

尼基塔从剧痛中喘息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热。

哲人就像抓到老鼠的猫,玩弄她,不肯给她一个轻易的了断。

他划开她的血管,噬咬她,把她按在喷泉的水中,直到她呛水窒息的最后关头才恩赐般把她提到水面上,让她呼吸几口后又把她按在水下。

尼基塔在被折断第三根肋骨的时候昏厥了过去,又在他折断她腿骨的时候清醒过来。

她哀求、痛哭、咒骂。哲人却笑嘻嘻地,冰冷的手开始捏碎她的手指。

尼基塔除了死亡别无他求。

那些热逐渐变成流动的火焰游走在她全身,烧灼着她的身体,尼基塔已经分辨不出她是否还在发出那些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听见的还是灵魂被碾压成碎片的声音。

高温炙烤着她,难以忍受的痛苦她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停下,和这些比起来哲人对她的这么倒像是毛毛雨一样轻柔了。

让它停下吧,停下,尼基塔神志不清的向神,或者无论谁有能力的人,让这种痛苦停下,她可以再折断几根肋骨,或者就让她长眠在水底,只要能让痛苦结束。

她用尽力气在地上打滚,想扑灭身上的火焰,却毫无效果,

尼基塔听见谁在大笑,是哲人吗?当然是他,这里的活物只剩下哲人和她了。他大摇大摆的闯进她的生活,杀掉了安和其他人,将无数折磨加诸她身上,现在还要嘲笑她的痛苦。

尼基塔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诅咒他,她现在无比希望让他能够体会到她的痛苦,体会到这无形火焰形成的炼狱。

有什么咬中了她,冰冷的牙齿切进她的脖颈,把什么带走,又在她燃烧的躯体上再浇上了一层火焰。

“好了,够了,凯厄斯。”阿罗试图把凯厄斯从正在转化的可怜新生儿的脖子上拔走。他使了不小的力气,他沉迷血欲的兄弟依旧纹丝不动。

阿罗对着圣地亚哥和菲利克斯使了眼色,两个沃尔图里数一数二强壮的吸血鬼加在一起才把凯厄斯拖开。

应该庆幸最后关头凯厄斯松了口,否则这个新生儿就要带着缺了一块的脖子永远生活下去了。

阿罗没再去碰触凯厄斯,他不想接触他的思想后和一样被引得口渴难耐,现在需要有个人保持理智。

他从未看见他的兄弟如此失控过,诚然凯厄斯容易被激怒,也经常放纵在猎杀中,但实际上他是他们三个中最为警觉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千年以来即使没有任何特殊天赋却依旧稳坐沃尔图里核心。

现在他这个样子,阿罗只能猜测,凯厄斯是遇上了他的歌唱家。

歌唱家,一个还不是那么广泛流传的概念。

阿罗也只是从两三个他读过思想的吸血鬼脑海中感受到过,对于那个吸血鬼有着独一无二、超出平常吸引力的人类,像是他的血液对那个吸血鬼在歌唱。

饮下歌唱家的血液会让吸血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活力,消除他一切痛苦和恐惧。

即使阿罗并未遇到过自己的歌唱家,仅仅是间接地感受过那段记忆,那种强烈地感受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在这些故事里歌唱家的结局都不怎么样,无一例外地失血过多而亡。

要不是凯厄斯的歌唱家在遇到他之前已经到了不可逆的转化阶段,估计她的结局也会是这样。

阿罗起了好奇心,他还从未观察过被转化后的歌唱家。身为同族还会对那个吸血鬼产生吸引力吗?

被阿罗读取后,名为乔戈的蠢货燃烧在火焰中。

凯厄斯终于恢复了点理智,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消失在夜色中。

阿罗知道他是出去捕猎,并未管他。

他挥了挥手,圣地亚哥轻轻松松扛起依然在尖叫挣扎的新生儿,阿罗伸手去握住新生儿的手。

她短短一生所经历过的一切在阿罗面前无处遁形。

按部就班的人生。传统式的教育,足够忠诚在需要的时候为家族谋取利益而奉献自己,也足够聪明为自己争取利益。

对父母的爱、对兄弟姐妹的爱、对孩子的爱在她的思绪中明亮欢快;而对她不爱的丈夫,则有一些灰暗的、萌芽中的阴谋。

平平无奇,就像大多数她这个年纪、这个阶层的热那亚商人的妻子一样。

然而这个新生儿似乎还有什么不同,阿罗被她脑海里那些语焉不详的描述引起了好奇,他向更深处挖掘,得到的结果让阿罗留下她的意愿从两成提高到了九成。

阿罗放开了她的手,饶有兴致地吩咐,“把她带回沃特拉,”

“她有什么特殊的吗?”简冷淡地看看被圣地亚哥钳制在手里的新生儿,问阿罗。

“亲爱的简,”阿罗笑了,“我真希望能分享给你她脑海里的世界,沃尔图里将会有一个特别的艺术家。”

听到阿罗将新生儿称为艺术家,简顿时失去了兴趣,她还以为新生儿会有什么强大的攻击能力。

阿罗对万事万物都有着无穷无尽的好奇心,有时候都有点烦人了。

剩下的灰袍们去处理庄园中的痕迹。

阿罗发现了新的天赋者,心情显而易见的不错。圣地亚哥扛着新生儿,转身准备先回沃特拉城,只迈出了一步,他就猝然转身,惊愕地看向简。

简被他瞪得莫名其妙,不悦涌上心头“怎么了?”

圣地亚哥没说话,但很快包括简在内的众人都明白了为什么——灼烧的痛苦逐渐蔓延到他们身上,和简的烧身术一样。

简惊慌失措地看向阿罗,在看到他惊讶的表情时慌乱更甚。她焦急地向阿罗伸出手去想让他读取自己的思想,“不是我!”

阿罗眨了眨眼,回过神来,安抚地笑着拍了拍简的肩膀,“别担心,亲爱的简,我知道不是你。”

他的目光投向圣地亚哥像抛下烧红烙铁一样扔到地上的红发女人。“看来我们的新成员能力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

简僵直了面孔。

“我亲爱的朋友们,”阿罗叹了口气,注视着他的卫队们,“虽然咱们的尼基塔有些棘手,但还是要在天亮之前回家的。”

留着乌黑短发的菲利克斯飞快跑远又回来,他向阿罗点了点头,“大概三百米外就感受不到了。”

“我们轮换着来。”圣地亚哥说着,一马当先,扛起地上已经滚得满身灰尘的新生儿跑远。

折磨人的感觉也远离了,阿罗放松下来,他最得力的简却依旧僵在那里,像是雕塑一样。

“别担心,简。”阿罗和声悦耳地对她说,“尼基塔拥有其他的天赋,只不过现在在转化过程中看不出来,但她肯定没有你出色——你没有感受到其中的差别吗?”

近距离接触的菲利克斯已经体会到了。

在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菲利克斯自然也体会过简的烧身术,那是一种让人回想到转变时期纯粹痛苦的能力。

但这个新生儿带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他除了烧灼的痛苦,还感受到了更多没有来的的情绪,恨、畏惧和茫然。

她似乎会把自己的感受传给他人。

简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好了许多。

菲利克斯出发跟上圣地亚哥,他转身前扫了一眼简身上的深黑色斗篷,在心底轻轻哼了一声。

不用读心术菲利克斯都能知道简到底在想什么。

阿罗是收藏家,能力者在他那里永远不嫌多。但他的要求只有一点,阿罗只要最优秀的。

就像有了德米特里后,之前的追踪者就因为能被取代而离开了沃尔图里。简的烧身术虽然在震慑方面格外有用,但并不能像她的兄弟亚历克的阻断术一样能够随意施展。如果有人拥有大范围施展烧身术的才能,即使只是一丝一毫的可能性,也将会是是简最大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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