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魂花
“澜澜你等等我。”
“澜澜你怎么生气了?”
“澜澜别生气了,我错了。”
封九陵对着夜澜一路追,声音不断,吵的人心烦。
只不过前面的发言相对来说还有点正常,后面就有点诡异了。
“澜澜澜澜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我是三澜澜是九,除了澜澜还是澜澜。”
“春赏百花秋望月,醒亦恋卿梦亦恋卿。”
……
夜澜面无表情,仿佛带着隔音耳塞。
“你好吵呀。”
哦,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吵的一个人,是她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的报应吗?
这时,莫七神出鬼没的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
“王爷,有……殿下!!!”
莫七看着一身红衣,身姿绝艳的自家主上,瞳孔剧缩,宛如晴天霹雳。
他家高傲冷漠杀伐果断清贵无双的主子呢!
有人打扰,封九陵很不开心,眼神一冷,语气淡漠:“何事?”
这就有封九陵那味了!
莫七一秒回神,偷瞄了一下夜澜道:“请殿……王爷移步。”
封九陵面对夜澜温和的笑容没有了,眼神仿佛淬了寒冰:“澜澜不是外人,爱说说不说滚!”
莫七立马跪下:“属下知错,但王爷说过……”
莫七话说到一半没有再说,但封九陵就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九陵笑了,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弧度,语气慵懒散漫道:“你到也是忠心。”
这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在说谁。
“罢了,好不容易看到澜澜,也不好跟他撕开脸皮。”
封九陵自言自语的轻声呢喃,连夜澜都没有听清。
封九陵转而面对夜澜,脸上洋溢着笑容,堪称变脸界楚翘。
“澜澜我有事先离开一下,要等我呦。”
看了一场不算太精彩的戏的夜澜挥了挥爪子,懒懒道:“知道了,一定不会等你的呦~”
转身毫不留恋的走开了。
封九陵目送夜澜的身影消失在角落。
他转身,眼底温柔的神色瞬间结冰,声音竟比封九陵还冷上几分,一身妖艳的红衣硬生生营造出浑若天成的尊贵。
九天之上,唯他独尊。
莫七全身发冷,动弹不得,仿佛有千斤之重。
他深刻的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封九陵”,怒了。
终于,封九陵开口,语气如同夜澜般粘稠,却冷的如同寒冰。
“要是你是本殿的下属,灰都留不下一点。”
“有事不要找本殿,他很快会回来。”
“自己去领罚。”
莫七:“是。”
不敢有半点质疑。
封九陵离开。
此时夕阳西下,金乌坠日,大片大片的血红与橘橙铺展开来,垂暮的夕阳与艳丽的红衣相对竟然更显寂寥,充斥着血色的眼前,仿佛像是远古的神魔战场,悲伤到垂泪。
封九陵垂眸,余光扫向肆意疯长的落花草,一拂袖,一株完好无损的落花草落入手中。
封九陵五指张开,微微合拢,落花草浮在空中,一朵纯白的小花竟在草叶中心开放,花瓣笼罩着微弱的浮光。
落花草落下,封九陵接住。
他神情苦涩的看着小花,轻道:“落花草,愈魂花……”
“澜澜,你还在怪我吗?”
邀月楼。
夜澜回来了。
双儿一个熊抱,两眼泪汪汪。
“小姐,落花草枯了好多好多,那么多钱钱没有了!”
双儿抹着泪:“赔偿!一定要双倍赔偿!”
夜澜偷瞄了一眼,其实也没坏多少,就一两株而已。
夜澜皱眉:“双双你这么可以这样,陵王这么说也是本小姐的未婚夫呀,感情好着呢。”
双儿:“可是谈感情伤钱啊。”
夜澜:“那就别谈感情呀~”
双儿瞬间悟了,两眼放光:“我懂了,我双儿今天就让陵王府赔的裤衩子不剩。”
双儿豪情万丈的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算盘,气势汹汹地朝院门外走去。
身后
夜澜握拳:“加油哦~”
凝露无语:“看这个样子,谁能猜到她其实是个杀手呢?小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把她送到金元那边吗?挺配的。”
双儿的怒吼声从远处传过来:“凝露姐姐我都听到了。”
凝露表情不变:“本来是实话。”
谁让这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总给金元打!白!工!
谁穷金元也不可能穷!
万恶的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本义夜澜:……
夜澜笑眯眯:“不行哟~,一经选择概不退货,投诉无效。”
院内一阵无语。
夜澜看过落花草,弯腰,双手拂过,无数纯白小花绽放。
微风拂过,乌发轻摇,红衣舞动,明明暗暗的红莲在衣上绽放,如同活物,仿佛被禁锢在衣料上,美得人心惊。
凝露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不管多少次都会令她惊叹,高傲完美的不像是一个凡人。
这样的容貌,天下无双。
这时另一张脸浮现在凝露脑中,她突然愣住。
不对,若只是比容颜,可以与小姐并肩的还真有一个。
陵王,封九陵。
同样的高贵高不可攀,同样的完美令人惊叹,站到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凝露叹了一口气。
真是可惜呀,虽然小姐总说陵王是她未婚夫,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明显没看上。
凝露问道:“小姐,您觉得陵王怎么样?”
凝露怀揣着浓浓的希望,夜澜却给了她绝望。
夜澜歪头:“人傻钱多又好骗?”
凝露:!!!
原来陵王的形象在小姐这里是这样的吗!
“对了呀。”
夜澜转身,睫毛垂下,手指不经意的屈起,竟然有几分紧张,语气迟疑:“找到,他了吗?”
凝露迟疑了一下,摇头:“……并未。”
“小姐,你还要找下去吗?”
“找,为什么不找!”
夜澜眼底透露出癫狂,“龙渊找不到就去临川找,三国找不到就去整个大陆找,天上地下黄泉碧落,只要本小姐还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找到他!”
凝露看着眼前魔障的少女,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脆弱。
她不经叹了一口气,“是,小姐。”
小姐本就不喜欢麻烦,成天能躺喝着绝不站着,咸鱼的不要不要,愿意接受这些麻烦,除了这些东西是公子他们留下的之外,怕就是要找这个人了。
可是一个年龄不详,相貌不详,姓名不详的人,要找到哪有这么容易。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怕就怕找到的只是一堆白骨。
夜澜疯了一会儿,逐渐冷静下来,却还是带这一丝戾气。
夜澜:“本小姐的诅咒解除了,叫他们回来。”
夜澜说完了就反悔了,“算了,封九陵要打草惊蛇,就先这样吧,让他们自个玩去。”
“对了。”
凝露突然想起一件事,神色变得严肃,“小姐,据线人来报,天外天有异动。”
夜澜视线一移,“哦,那个老头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凝露自动把“老头”二字过滤:“听说城主会在三月后选出天外天的少主。”
“少主?”
夜澜摘下一朵落花草,在指尖转动,浮光散开,恍惚间仿若星尘。
她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仿佛先前的疯癫只是一场幻梦。
“既然这么热闹,就让老三去凑凑啦,免得她无聊。”
甜腻的声音带着狠厉。
花瓣瞬间在指尖散开,夜澜走到房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红衣染血,仿佛远古的战神。
凝露没来的及开口,就眼睁睁看着夜澜关上门,默默把话吞了回去。
这个时候,注定有人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