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凉音深深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那你们谁现在有空，帮我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一下。”
三人互看了一眼，貌似把绳子忘了来着。
一旁的小丫鬟赶紧走上前，帮凉音解开了绳子。凉音对她道了一声谢。
意味深长地看着三人，发现她们三人待的地方是要出去的必经之路，于是她装作不在意，边向外走去边说道，“那既然这样的话，”
三人的注意力全在她的话上，没有注意到凉音已经要越过她们离开。
“我就不久待了，先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凉音加快步子向外跑去，结果被忍着身上剧痛的啼现拉住了腿，“凉音啊……你别走，我不是坏人真的。”
啼母也反应了过来，转身跪到祠堂前，哭着说道：“列祖列宗在上，是儿媳对不起啼家啊，儿子不争气，考了三年也没有考上捕快，现在太平年间，也无法送去军营，儿子成了废人一个，真是儿媳教导无方啊！”
啼父知道自家儿子什么样子，满京城他都没找到愿意跟他搭档的，这个少年要是跑了，这捕快考试就在后天，他上哪找个人给他啊，这捕快应招年龄今年儿子是最后一年了，要是参加不了了，这……
想到这里，啼父哭的更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哭了起来，“祖宗啊，我回头下九泉对不起你们啊，就一个儿子，还养废了。”
啼母本来是假哭，因为她看出凉音是一个心软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跟自己儿子回来了，这看着啼父哭的这么真切，她凑近小声说道：“我是假哭，你这是干啥啊！”
而啼父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哭得不能自已，没有听到啼母的话。
“爹啊，儿子不肖啊，这孩子没有遗传咱们家族的特长啊，太没用，要是我怎么会每次死在破案实操上，我一定会打得那贼人再也不敢犯事。”
啼父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啼现满是汗颜地跟凉音对视，他哪有老子这么说儿子的啊，再说他也不差啊，只不过每次都卡在白萧手中啊。
凉音听到这更想走了，这几次都不过，会造成自己也最后不过吧，那神秘人说让自己想办法进入刑部，才会接着给自己线索，自己可不能让他拖自己后腿。
她抬脚就要挣脱开，啼现赶紧说道：“我爹弄到试题了，你是外地人，又是第一次参加捕快考试。”
接下来的话啼现没有说，凉音也知道他的意思，她开始思考，她确实对笔试没有把握，看了一眼啼父手中的试题，她觉得还可以。
啼现注意到凉音看了试题一眼，知道留下凉音有戏了。
啼母也注意到了，看着还在哭的啼父，摇了摇头，从啼父手中抢过试题，递到凉音面前，“小伙子，你看，只要你答应跟现儿搭档，你在京城的一切花销我们包了。”
凉音想看一下纸张上的内容，却发现不知是啼母故意还是无意，她把纸张挡住了，凉音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凉音考虑到啼母给的条件，点了点头。
啼母这才把手中的试题给她，转身去拉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啼父。
啼现也忍着痛站了起来，看向凉音手中纸张的内容。
他笑着说道：“你放心，这试题字迹虽然看着潦草，但是题保真。”
啼母那边有些无语地看着拉不动的啼父，只得无奈让啼父哭个够，转身吩咐旁边的丫鬟，“准备一间客房，晚上让少爷的朋友住下。”
丫鬟应了一声下去了。
*
在啼现说“保真”的时候，那边的白萧打了一个“喷嚏”。
在他旁边的武段终于逮到了机会嘲笑他道：“就说你一晚上不睡，第二天不补觉，身体吃不消。”
白萧没有理他，拢了拢衣衫，手握毛笔继续刚刚的事情。
武段瞬间觉得无趣，把玩着手中的香牌，“你真要改试题啊！昨晚那些老家伙好不容易得手，把你那草稿偷走。他们跟往年一样以为是真的试题，你这要是一改，他们的儿子笔试可就危险了。”
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白萧仍旧不理他，还在继续写着，“最主要的是！我觉得啼现那小子还挺不错的，想着这次他要是实操还不过，我打算收他做弟子，让他以后接我的班呢。”
他说完，白萧正好写完，抬眼看他，见他要凑上前看纸上的内容，把纸张直接倒扣，“没有太大变动，只要他们会举一反三，还是能做出来的。”
“毕竟选人才，不能只需死记硬背的人才！”
武段对他的话不疑有他，便是知道他也算是变相给那些老家伙们放水了。
他转而收起香牌，看到自己腰间的玉雕，“你说太子昨夜召集我们，说那海边巫族做的贝雕极其精美，一夜被灭族，连着做的贝雕也一同消失，事有蹊跷，想要我们暗中查，这没有人报案，也没有尸体，这可不好查啊！”
白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一直坐着的筋骨，“只要是有人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找不到，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武段瞬间觉得他说完，堵死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这再说下去就是承认自己无能了。
但他也知道太子殿下说的这事，很难办是真的，于是没脸没皮地说道：“呀！我们要是退休了，你靠你的制香手艺开一家店铺，卖香牌，我给你当小二。”
*
晚上，凉音跟啼仙来到他的书房，她倒是开眼了，这书房的书全是野史（就是话本，休闲时看到书）。
倒是桌子上有一摞书，她走近一看，上面写着：《捕快必背技能》
她好奇地拿下一本，看到下一本显示：《捕快神技》
她又接连翻看了下面的书，都是有关捕快的书。
啼现那边一边看着手中的话本，一边分神注意凉音那边，看她在翻书，“你手边那些都是捕快笔试要求要读的书，不过你现在可以不看它，毕竟现在看也来不及了，你就直接背试题就行。”
凉音摊开手中的试题，看着上面的字迹，她委实有点觉得有点不靠谱，“你现在不背吗？后天就要考试了。”
啼现从话本中探出头来看向凉音，满是得意地说道：“我记忆力超级好，考前前一天晚上背就行，那些东西我一小时就背会了。”
接着又一头扎入话本中。
凉音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跟她一样，记忆力好的人，她打算把试题上面的先背了，之后再把书背一下，以防万一。
*
这边杨家子就没有凉音和啼现幸运了，正在被自己老爹安排的仆人盯着背试题，他心里都要哭了，这怎么看着这么多啊，他不想考了啊，奈何自家老爹逼他，他不学，就要把他赶到别院，不让他继承他的官位。他可真是有苦啊！上一年也是被逼着背完的。
今年本想着会考想相似的，结果完全没有重复的题！他背的有些昏昏欲睡，旁边的仆人看到他低下头，一个戒尺打到了他手背上，吓得他瞌睡虫全跑了，又接着背了起来。
*
捕快笔试考试当天，凉音和啼现很早就来到了考试门口，原因就是啼现父亲直接说：你这次要是捕快考试过不了，就别回家了，省得给我丢脸。
啼现不想听自己老爹唠叨，便拉着凉音吃完早饭就出来了。
他们到了不久，杨家子也随后过来了，只不过满眼黑眼圈，看着没有休息好。
啼现忍不住上前说道：“哟！这是哪个大风把杨家子刮过来了，来这么早？”
杨家子现在不想跟啼现掰扯，他上一年是卡点过来考试的，今年完全是因为老爹逼他太狠，害怕他这次落选，还一直说自己与啼父好不容易弄来的试题，太难弄了，他下一年可再也不想弄了，希望杨家子争气一些。
杨家子被念叨的心烦，早早便跑了出来。
“你还不是一样，来这么早。”
乍眼一看，整个考试门前就他们三个人。
啼现仿佛在杨家子身上看出了同病相怜，他俩都挺惨的貌似。
于是他看到杨家子在回了之后，便找了一个长石墩，躺下眯着眼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过去打扰他。
他又看了看凉音正拿着一本捕快的书看着，也没有上去打扰，他随身掏出自己的话本，坐在凉音身旁也静静看了起来。
时间很快流逝，参加捕快考试的人陆续都来了，人群中开始夹杂着各种寒暄，热闹起来。
大多数人寒暄完之后，便跟凉音一样找了一处地方，掏出书本认真看起来。
很快，白萧和武段的马车使了过来，人群瞬间自动让出一条道，前面的官衙打开门，白萧和武段从马车上下来，扫了一眼众人，便走了进去。
身后跟着一群官衙跟着他们进去了，留了两名官衙站立在门两旁。
还有一名官衙在看到白萧他们都进去后，站立在门中间，对着众考生说道：“各位考生，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二刻，请众位考生准备好。”
说完便走了进去，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人人开始紧张起来。
啼现从书中探出头，看了看还在淡定看书的凉音，“凉兄弟，我睡会，等要进场了，你喊一下我。”
凉音点了点头。
她其实从刚刚白萧来了之后，就没有看进去书，她总感觉看她的眼神，像是盯上她了。又想到自己确实之前没有见过白萧，又把心中那抹疑虑打消了。
*看着考生们陆续进场，凉音喊醒啼现，啼现迷蒙的眼看了看凉音又看了看进入的考生，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把话本收起来，跟着进去。
凉音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石墩上睡着的杨家子，“先等一下。”
啼现有些疑惑，等什么啊，扭头一看，凉音已经跑到杨家子身旁，把睡熟的杨家子喊醒了。
杨家子颇为感激地凉音道谢，跟着凉音来到啼现面前。
啼现一直把他当成死对头，所以看到杨家子的笑脸过来，没好气的“哼”一声，率先迈步进入考场。
凉音在后面对于啼现小孩子般的行径，尴尬一笑，“那……咱们也进去吧。”
杨家子承认刚刚他是有故意气啼现成分的，但主要还是他从小到大生活在父母的打压下，身边的仆人也是因为有利可图才靠近自己，他本以为凉音之前跟啼现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他能感知到刚刚凉音喊他是真的好心，不掺杂任何利益。
所以他愿意跟着凉音过来。
于是他也笑道：“好啊，那咱们进去吧。”
很快所有考生都落座，武段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到开考时间了，示意衙役把香点上，“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
“考试现在开始。”
香点上了，负责敲锣的衙役也把锣敲想了。
站在每位考生旁边的衙役便把手中的试卷放在考生桌子上。放完之后便退了下去。
大多数考生都开始在之上写了。
武段一直观察着啼现，发现他在看到试卷后，就处于脸懵的状态，联想到来之前他看过试卷，确实如白萧所说题没有偏，都是书上的内容，但是谁能告诉他，白萧出这么细，谁会书上的知识一字不落记下来啊！
现在看这么多人动笔，他又觉得可能考生们都记了。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了！
这啼现如果回答不上来，倒真是可惜了，自己徒弟要跑了！
但是他这次也有了惊奇发现，场中一个清瘦的少年，看到试卷就开始写了，不像其他考生思索片刻才开始动笔。
他有些为自己失去了徒弟，惋惜的摇了摇头，转身进到屋子里。
如果他绕考生走一圈的话，会发现白萧还是出的挺刁钻的，动笔的考生大多数都没有回答到点上。
武段进来就看到白萧在休闲的制着香，他把自己刚刚的发现告诉他，“我刚刚发现一个少年，拿到卷子不假思索就写了，我猜这次笔试一定她就是第一。”
白萧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武段。“哦”
武段看他不信，指了指在院中考试的凉音，“第七排，从左至右第三个少年。”
白萧顺着看过去，在发现是凉音之后，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不过啊！你这次出的，啼现可能就过不了，现在还没动笔，可怜我的徒弟还没出生就被你搞夭折了。”
此时考场上的啼现心急如焚，他……意识到这次老爹给的试题不对，再看看已经动笔的凉音，他现在后悔没有跟凉音一样看看书了。
他有些烦躁地抓着头发，咬着笔头。
凉音那边注意到他的动作，料到他不会，想到自己还想要靠他家里出钱，帮自己建贝雕铺。
于是她动了想要给啼现作弊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