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她的血治伤
封幽蓝老远就看见即墨酒抱着封赴阳回来了,她还感到奇怪呢,一向活蹦乱跳的封赴阳大白天会这么安静,走近后的即墨酒便把她一起叫进了里屋。
“师父,她是怎么了?”
封幽蓝不是没看到封赴阳脚上的伤,她只是不理解,明明一个藤木之歌就能给医好的,师父怎么会任由它血流不止。
可她也不傻,师父对封赴阳的偏爱她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他也没有办法,他绝不可能容许她出现这样的伤情。
那么,以师父的能耐,有谁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伤了封赴阳?
她所习的术法,不敌师父的万分之一,她自然不会蠢到贸然施展藤木之歌为封赴阳治伤。
“拿着,借你一碗血用。”
封幽蓝看着师父递过来的一个石碗和一把匕首,身体僵了僵,不过她此时也立刻明白过来,封赴阳受伤的原因了。
她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啊,这避世之地安安稳稳的,唯有她还能成天闹出幺蛾子来。
关键吧,师父还从不批评她,直接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这下惨了吧,今天的遭遇也算是她的血光之灾了。
唉,偏偏又连累得自己要出一碗血,偏偏自己最缺的还又是血气。这一碗血,不知要补多久才能回来。
她这个姐姐,真是她的克星无疑了。
看着师父用布巾沾了碗里的血,一小处一小处地为封赴阳清理伤口,封幽蓝还是咽下去了那句寻问是否要帮忙的话。
她略有些疲惫,干巴巴地问道:“这血……够用吗?”
听见她的声音,即墨酒偏了偏头,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说道:“够了,你去歇着吧。”
说着,他还递给了她一瓶丹药,她自然是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这不接可要对不想失去的那一碗血了。
“她只是被冥河水伤了?”
言下之意,既是问是否有什么凶物袭击了他们,也是问他们几人住在这里是否还安全。
“嗯。”
即墨酒哪里顾得上他,略一思索,简短地回了她的话。
看封赴阳伤处的皮肤正在一点点恢复,封幽蓝知道是真的没有她什么事了,于是二话不说地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说真的,要是还需要一碗血,她就真不知道自己撑不撑得住了。
不过,为了救封赴阳,她倒也不会吝啬。
即墨酒的一双墨眸里满是懊悔,这里是冥界,许多东西封赴阳是必须特别留意的,尤其是冥河水。
所以,当初带她们来到这里,也是考虑到这里距离冥河很远。
他平时不说多话,看封赴阳每日里除了修习术法,就是找他问东问西,半点没有离开这附近的意思,许多事情他也就没有提起了。
起初来为里时,但凡他多说一句,她都不会经历这份痛。
分神的间隙,他的手涂得重了些。
封赴阳的双脚似乎因为疼痛轻轻颤了颤,他赶紧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此时的他,只当自己是心疼弟子,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种种行为已经赶超了对弟子的爱护。
封赴阳苏醒后,即墨酒告诉她,她的体质特殊,冥河水对她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以后一定要万分小心才行。
而且,他还明确告诉她,今后如果没有他的允许,她绝不能到处瞎转悠。否则,他就会收回她手中所有的金系术法书。
她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眼底的神色却逃不过即墨酒的眼睛。
于是,当封赴阳不怕死地再一次来到石桥的位置时,眼前的一切令她陡然恍惚了。
桥呢?水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这里除了荒草,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脚底的痛意,她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难道她才昏了半日,这里的山势地形就全变了?
她默默地往回走,半道上,遇见了妹妹。
“你是傻吗?还专程跑去看一趟?”封幽蓝的话里带着讽意。
封赴阳早已习惯了妹妹这样和她说话,反而停了下来,问道:“妹妹知道是怎么回事?”
封幽蓝依然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鼻腔里哼了哼。
就在她要回答的时候,她突然瞄到了师父的身影。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吗?你的事,我才不关心,别搅了我修习的兴致。”
封赴阳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喃喃地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啊?”
封幽蓝不再理会她,而是随手做了道风系屏障,隔绝了和她的空间。
这一幕,让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封赴阳再次炸毛。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道风系屏障。
妹妹她什么时候竟然都开始修习风系术法了,真是厉害了,看来自己的金系术法也要加快修炼了。
可是,风系的术法,看着也好诱惑啊!
有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像个武痴,对这些术法简直到了贪得无厌的程度。
不行,她还是要坚持初心,不能动摇,必须先攻克了金系术法。
想着,她猛地一个转身。
“咚!”
即墨酒真没想到封赴阳会突地回头,他以为她还会继续和封幽蓝说些什么。
于是,他也没停下脚步,而是笔直地朝她走来。
因此,封赴阳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腿上。
看封赴阳皱着一张脸,一手还捂着额头的滑稽样,他竟然淡淡勾了勾唇。
他这一笑,尽管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是被封赴阳发现了。
她不高兴了,本来就因为修炼落后于妹妹而心慌,又被师父扎扎实实地撞了一下,结果师父居然还在笑话她。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但肯定是在笑话她了。她不管,反正他就是不能笑话她!
“笑什么笑!哼!”
她很生气,她要去找个僻静的地方,要修炼,要修炼!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成为三个人里拖后腿的那一个!
最终,她垮着一张脸,进了后院的竹林。
这里面几乎是绝对的安全,满脸无奈的即墨酒也不跟着了,而是回了石亭里小憩。
他眯眼望着那竹林入口,仿佛看得很远很远,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