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病
又柳这么想着一身轻松。片刻后，撑着脑袋的手有些酸，她将手放下趴在榻上，软绵绵的被褥簇拥着她，好闻的气味萦绕鼻尖，又柳眯起眼。
神尘还没回来，又柳打了个哈欠。
打个盹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只要别睡死，听着门外动静就行，又柳迷迷糊糊地想。
神尘回到房中，屋内似乎染了层水汽。
神尘没多想，点燃屋内烛火，背对床榻坐在桌前，喝了口茶水润口后，拿起桌边的经书翻看。
书页每次翻动，带起的清风中都含着丝丝缕缕的清香，或许是因为屋内增加的湿意，神尘觉得今日香囊中的味道格外浓烈，简直和他枕在又柳腿上醒来那次一样。
香囊中的气味对他的睡眠确实有影响，他落在经书上的目光总是分神。
神尘放下书，熄灭烛火，褪下外袍坐到榻边。猫一样浅浅的呼吸声传来，神尘正要掀被躺下，手下触及一片不同于被褥的柔软。
神尘一惊，掀开被子，榻上趴睡着的人毫无察觉，背手重新找到被子，将自己盖上。
神尘眸色复杂的看着又柳，隔着被子轻轻推动她的肩头，根本叫不醒她。
他重新穿好外袍，坐回圆凳上。
又柳仿佛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迷迷瞪瞪睁开眼，四周寂静一片，神尘还没有回来。
又柳抹了抹脸，摸到唇角的湿意，连忙摸向刚才趴着的地方，床榻上也已经被她口水浸湿。
又柳红着脸，拽住袖口轻轻擦拭，“法师一会回来应该能干吧。”
又柳用手朝着那片痕迹扇了扇，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神尘法师一个男人，沐浴怎么这么慢。
她想着，嘴里嘟囔出来，“法师快回来了吧。”
又柳掀开被子，重新摆了下姿势，左腿搭在右腿上微微屈膝，身下的裙摆随着腿上的动作掀起，右脚没了裙摆的遮挡，露出足尖。
又柳看了眼，提起裙摆挡住，又慢慢拉开。
“露出脚更好看吧。”
又柳很白，脚尖在透窗的淡淡月色映照下更显白润，脚背上浮起的青筋在灰暗的光线下线条突出。
神尘听到又柳的话，鬼使神差向她脚上看了一眼，意识过来立马转头闭上眼。
“露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既是诱他就要大胆些。”又柳下定决心，将裙摆又向上撩起一截，露出自己的小腿。
“如此方可诱他。”
又柳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神尘耳边，神尘睁开眼，额角轻跳。
又柳再次准备好，她反手抓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随后抬眼向门口看去。
随意送去的目光在经过屋内桌案旁停滞下来，又柳不期然撞上神尘的双眼，心中一慌。
“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聊聊。”神尘的语气很平静，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又柳的心揪成一团，也不知道神尘何时坐在屋内，看了她多久。
她什么事没办不说，还丢了大脸。
又柳从被窝里爬起来，神尘亮起烛火，这才发现又柳今夜衣着的不同，宽松的白锦在她玲珑曲线上若即若离。
他偏头移开目光，“别过来了，用被子盖上自己坐好。”
“法师，我好了。”
神尘抬头看向她，刚还坐在床边的又柳已经站起来，衣袍勾勒的线条裹在身上，一览无余。
神尘气道：“你......”
话没说完，又柳赤足跑到神尘身边，两手将将要碰到神尘就被神尘反剪了双手，不让她近身。
可惜神尘没想到如此一来，又柳不得不挺了胸膛，神尘此刻还坐着，如此一来，说话时只能看到她领口下。
神尘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松开又柳。
又柳是个顺杆爬的好手，神尘越避着她，她越胆大。
又柳赤足碰了碰神尘小腿，神尘推开她，起身走到榻边，又柳跟在他身后，只见他指着又柳的鞋，“穿上鞋。”
脚踩在地上凉飕飕的，又柳刚才也是怕来不及，才赤脚跑到神尘身旁，她坐在榻边，踩着鞋。
神尘还是不看她，要重新坐回凳子上，又柳眼疾手快拉住神尘的手，“法师，我这件衣服你没见过的，好看吗？”
神尘抽出手，她像是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耐心对又柳道：“上次我们曾说过，你不必如此，小僧已经向母后寄了信。”
“皇后娘娘回信了吗？”
神尘不语。
又柳抬眼看着神尘，小声道：“一个月的时间，送去江平的信早就该回来了。我就说娘娘是不会回您信的，我这身衣服就是皇后娘娘准备的。”
神尘欲言又止，半天道了句：“荒唐。”
母后送又柳过来荒唐，又柳天真却大胆的行事也荒唐。
“娘娘是一片好心。”又柳抬眸飞快看了眼神尘，小声回道。
神尘闻言看向她，“你很喜欢母后？”
又柳立马想起皇后在自己生病时关切看着她的柔和目光，“皇后娘娘人很温柔，对我也不错。”
“你再喜欢母后，也不用这样。”神尘看着又柳，突然想起今早天王殿内僧人的话，又柳的年纪小，做事全凭心意，她或许只是因为喜欢母后，便来到他身边。
她只是跟着三位姑姑学了些有的没的，她如此大胆，正是因为她还年少，不谙世事。
又柳头脑很清楚，“喜欢皇后娘娘和跟在法师身边带法师回宫，是两码事，跟在你身边皇后娘娘会给我支宫俸的。”
“又柳，不论小僧有没有还俗，母后都会给你宫俸的。你不愿回江平，就继续留在丰州，住在云台寺。但不要再将心思放在此事上了。”
“嗯”，又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听进去神尘的话。
她看见神尘的目光放在自己脸上了，便张开手臂抖了抖衣袖，“法师，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又柳话音一落，神尘下意识地向她身上看去。
匆匆一瞥他便收回目光，看见又柳的目光似乎向他身下扫去。
神尘顺着她的目光不解看去，什么也没有。他皱眉接着刚才的话头道：“又柳，最后一次，以后不可如此了。”
又柳看神尘那处毫无不同，已经帮神尘确定了病症，乖巧点头，“知道了。法师早点睡，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不等神尘开口，又柳便推开房门离开。
坐到自己屋内，又柳想了想刚才看见的，所以神尘是完完全全的不举。
他这种情况，必须得下药医治。
得找个合适的机会，骗神尘让他服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