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刚才他们三人的眼睛中是不是闪过了星星？御坂美琴目送源安和食蜂操祈走出去，内心有所怀疑。
食蜂操祈的能力对有天赋的咒术师影响力有限，所以她的暗示到底可以影响到什么程度，谁都没有概念。
御坂美琴后知后觉地发现，食蜂操祈为了防止被他们发现动手脚，甚至都没对她做恶作剧。
——不知道应不应该庆幸。御坂美琴暗自吐槽道。
不过目前最紧要的事，就是跟他们三个做个解释吧。
御坂美琴迎着三人带有探究意味的视线，揉了揉额角。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御坂美琴在记忆中挑选了一些比较关键的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
“源安本身是咒术世家的人，是源氏一族族长的女儿。但因为天生咒力低微，被家族放弃了。在很小的时候，她在别人的举荐下进入了学园都市。”
“源家……哦，是那个人啊。”五条悟对源氏一族的那个“弃女”略有耳闻。“不过她现在在源氏一族的话语权不算小吧，不然怎么也不能把你塞进来。”
“啊，大概是因为她给了咒力低微的家庭成员们另外一种选择，在族内的呼声稍微有点起色了吧。”
御坂美琴双手环胸，目光不知道盯着哪里。
“虽然是咒力低微，但她确实可以看到咒灵。但学园都市几乎没有咒灵，所以她一直以为其他地方也一样清净——直到她因为一次学术报告去了东京大学，这种刻板印象才被打破了。”
御坂美琴想起自己第一次戴着特制的眼镜来到东京繁华地段，眼镜中所呈现的令人震撼的咒力世界，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
“东京的咒灵数量是肉眼可见的多，仅仅是在学术会议的礼堂中都存在十数只——这与学园都市截然相反。”说这话的时候，御坂美琴不由得带上了自己的情绪。
“在那次学术会议结束之后，她就针对这种奇特现象的展开了调查——她发现，绝大多数的攻击性能力者的力量是可以祓除咒灵的。但这与咒术界的传统认知不符。”
“没有咒力但可以祓除咒灵？”一年级的三人看起来诧异极了，五条悟本人更是啧啧称奇，“没有咒力看不见咒灵——但可以祓除它们，有意思，然后呢？”
“然后。”御坂美琴双手靠近，电流在手掌之间涌动。
“可能是因为一些事故吧，我可以模拟‘咒力’，攻击咒灵也会留下咒力残秽，足够骗过绝大部分检测方式了。但这对五条同学的六眼不起作用。”
“哎？在你们眼里她的手里是咒力吗？”五条悟向前倾了倾身子，疑惑地向两位同级求证。
“可在我眼里，它只是普通的电流哦？”
“确实是咒力啊。”家入硝子凑活去仔细观察了片刻，如实回答说。
“在我们这些人眼中…那就是正常的咒力涌动。”夏油杰肯定了家入硝子的话。
“所以我才一直非常奇怪，为什么五条同学没有把‘御坂美琴几乎没有咒力’这个情报上报。”御坂美琴停止了放电，满脸疑惑地看着后仰躺在沙发上的五条悟。
“唉？”五条悟墨镜后的苍蓝色眼睛眨了眨，看起来也很疑惑。
“我以为你是那群老爷爷新找来的特殊人才，原来他们根本不知道吗？”
原来真的是觉得好玩吗？御坂美琴哭笑不得地轻扶额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顿了顿，继续解释着。
“关于咒灵的实验她大概做了不下百次试验吧，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但源安坚信‘科学可以解决咒灵’，所以一直以科学的手段研究祓除咒灵的方法。”御坂美琴从抽屉里拿出三只激光笔递给了他们。
“这是利用咒灵的能量转化成咒力制成的激光笔，大概可以祓除三级及以下的咒灵，如果夏游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随便拿出一个低阶咒灵试一试。”
家入硝子对着地面打开了激光笔，咒力的波动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真的是咒力…？她看了看御坂美琴，又看了看两位同级生，突然对这些小东西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明明没开启的时候察觉不到任何咒力波动，这是为什么？
夏油杰摩挲着手中的激光笔，召唤出来一只四级咒灵。五条悟立刻打开激光笔照向那只咒灵，在接触到激光的一瞬间，四级咒灵当即灰飞烟灭。
“喔，做得到唉！”五条悟新奇地看着手中的激光笔。
“因为这些小东西的成功发明，她开始往更加有攻击性的咒具上研发。但是样本数量太少了，学园都市里没有更多高级咒灵可以供她研究，所以她需要更多渠道获取咒灵。”
“所以，我被指派到现在的学校，方便探究一些情报，顺便多弄点咒灵回来让她研究。”
“意义呢？”夏油杰抬起头看向御坂美琴。“做这些总是有意义的吧。”
意义？御坂美琴突然有些头疼，大概猜到，夏油杰又有了不必要的负担。
“目的是私人盈利，进一步说，是为了夺取话语权。与什么义务啊，大义啊又或是拯救弱者都没有关系，她本身就是为了夺权在做准备。”
所以请不要瞎想！御坂美琴在内心呐喊着。
“夺权？谁的？源氏家主？”五条悟抬了抬眼睛，漫不经心地开口问。
“大概是为了成为学园都市理事长吧，毕竟目前她已经成为理事会的一员了。至于源氏……可能也是沿途中的目标之一吧。”
御坂美琴担心他们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负担，补了一句。
“啊，这在学园都市算是公开的秘密，安心好了。”
“以及，她也确实对咒术界本身不感兴趣，但因为学园都市的人可能会‘感受到’咒灵而非‘看见’咒灵。所以咒灵和咒力在这里还算得上是机密，是需要做预案防止突发事件的存在。”
御坂美琴想到了源安之前的暗示，停住了嘴。她看了看时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总之，大体就是这样。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继续问我。”
“那么，五条同学愿意收下那份开学礼物吗，如果愿意的话就来吧。夏油同学和家入同学如果有兴趣的话也一起来吧。”
御坂美琴拉开办公室的大门，脸上带上了微笑。
“稍微看一点吧，科学侧针对咒灵的方法。也许你们会有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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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御坂同学糊弄过去了呢。”食蜂操祈借着三人的耳目旁观了整场“解释”。
“话说回来，你想夺权这件事让御坂同学说出去真的没问题吗？”
“啊，没问题的。”源安坐在副驾驶座上向着后排的食蜂操祈无所谓地挥挥手。
“本来就是公开的秘密了，隐瞒着也没什么意思。既然如此倒不如当成投名状之一让小美琴交过去。”
食蜂操祈挑挑眉，也勉强算是认可了这种说法。
“说起来，御坂同学刚才的发言已经称得上是单薄无力了吧。那三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表露出明面上的质疑吗？”食蜂操祈的表情看起来有点一言难尽，“这到底是足够信任御坂同学呢，还是因为对学园都市不够信任所以藏在心底呢？”
“他们总不会是一点都不思考只接受信息的家伙吧？那就真成肌肉脑的大猩猩了。”
“如果只是形容人体强度的话，大猩猩是正确的形容哦。”源安想起了之前给实验素材们测量出的肌肉活性和肌肉密度，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虽然知道用咒力可以强化肌肉，但到了那种程度真的还算是人类吗？咒术师这个物种真是太奇怪了。”
“至于信任方面，也许是前两者都有吧。”源安回忆着已知的情报，咂咂嘴。
“御三家，又或者说上层，虽然在学园都市里有挺多线人，但都没有能涉及到核心机密的类型，对能力者的了解程度止步于学园都市明面上可收集到的情报了。”
“另外两位小朋友甚至没有五条家的情报网，对能力者和学园都市的了解就更稀少了吧，也就是来自参观者的描述、向外开启的直播，又或者是学园都市自己放出去的情报这样吧。”
“总之，他们那边的信息量严重不足，很方便忽悠来着。”源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食蜂操祈倒是对源安嘴中那个“可以削弱六眼”的眼镜相当感兴趣。
“说起来，你刚才给御坂同学提到的，那个所谓的可以‘削弱六眼’的墨镜，可以做出来吗？明明你手里也没有足够的资料可供参考吧。”
“啊，这个啊……”
源安有点心虚地挠了挠脸颊。
“其实暂时做不到啦，毕竟既没有能给予我们实时数据的‘六眼’，又没有足够的信息情报。目前所能做出来的东西，本质上还是对所有可接收信息的削弱。但是加了一层咒力感知削弱，稍微修饰一下它的功能，说它可以‘削弱六眼’倒也勉强不算谎言……？”
“那做出来的东西不就是御坂同学的礼物吗？”食蜂操祈嗤笑一声。“说到底，你只是夸大了那副眼镜的功效，但本质上只是起到「过滤信息」这一个作用。”
食蜂操祈毫不犹豫地戳破源安的狡辩，那双漂亮的星星眼中充满了对源安的鄙夷。
“你可真是一个欺诈力爆表的坏家伙。”
“啊，这个嘛……”源安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看起来想反驳些什么，最终选择了转移话题。
“说起来，刚才的谈话听起来结果还是很不错的嘛，毕竟他们都跟着去看（明面的）研发部了，对我们应该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信任吧？”源安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小段距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着。
“要是让他们知道学园都市是个‘打着科学的名号，做着践踏人类尊严事情的地方’可就会产生信任危机了哟～”食蜂操祈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似是开玩笑一般刺了她一句。
“啊，你是说学园都市是一个大型试验场这件事？”源安回过头看了食蜂操祈一眼。
“放心哦，他们明天就会知道了。关于这个城市的一点小小的黑暗面～”源安笑眯眯地回复她。
“明天就安排上了？”食蜂操祈看起来有点吃惊。“你就不怕透出来的那点东西就能把他们吓跑了？”
“啊，应该不会到那个地步。”她挥了挥手。
“主要是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过于追求‘意义’的家伙存在，太过正面的展开实在是不利于后续安排啊。”
源安想起那个名为夏油杰的孩子就头疼。
“要我说，过于追求所谓的‘意义’有什么必要啊，明明利己主义才是社畜应该遵循的王道吧？”源安不客气地吐槽道。
“这种东西除了会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到底还有什么用？总不会是出于某种青春期男生不必要的自尊吧？”
“大概是‘我的能力在你之上’的奇怪傲慢吧。”食蜂操祈叹了口气。
“真是的，如果不是御坂同学现在可以压制他们一下，他们的傲慢会更明显吧。”
“不过‘傲慢’也是力量方面强者的代名词之一吧。”源安笑眯眯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至于他们是否拿到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强者的通行证，那就要问问他们自己的内心了。”
“当然以我的标准来看，小美琴勉勉强强算拿到了通行证，那个作为后勤的姑娘有达标的意思。”
“而那两个男生嘛，”源安在胸前比了一个大大的叉，“完·全·不合格呢～”
“果然还是因为咒术世界太过于扭曲了吧，成天面对恶心的东西，心理状态也会逐渐扭曲哦。”
“嗯，我赞同。反正我是不想再看到那种恶心力都要溢出来的东西了。”食蜂操祈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是吧～”源安应和着。
不过。
源安从自己的视野中看着主线任务进度条推进的画面，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食蜂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学园都市建立的目的，一开始是为了用“科学”抗衡“咒术”呢？
源安脸上挂起了微笑。
想必是不知道吧，毕竟能力者只是有可能感受到咒灵的情绪，但实际上看不见咒灵。从结果来看似乎有点违背初衷了。
——所以这个才是真正的机密啊。
源安看向了远处的无窗大楼，舔了舔后槽牙。
——她也正是因为识破了这个秘密，才破格拥有了成为理事会成员的资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