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
魏谨暄同褚昭禾常为此事担忧,因为战乱起后不久,褚家和魏家就因为几张信件而被人诬陷,诬陷他们伙同敌国谋反。
不管他们如何去说,永盛帝与旁人都不信,道着他们通敌叛国该是死罪。
可是,当初那封信件她们从未见过,甚至若是仔细搜查起来,便知里面疑点重重,可就是无人去查。
或许,那时有些官员早已倒戈,去奉承其他官员。
他们每逢见面,便要提醒对方注意府里近来所有异常。
边关的战事频频传来捷报,到了十一月间,舒为青便带着士兵回京了。
褚将军褚昭骋与叶老将军还留在边关,等待处理之后的事。
舒为青回到京中,百姓们夹道相迎。
他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骑兵与步兵,他高骑大马走在最前方,好不威风。
他立了功,永盛帝大喜,问他要什么赏赐,他笑着道赏赐暂时还未想到,之后想到了一定去寻陛下。
永盛帝笑着颔首,答应了他。
近来,永盛帝的身子越来越差,上朝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大部分时候都躺在宫殿里歇着。
舒贵妃带着泱泱熬煮了几次汤药送去,永盛帝道着自己待会喝,或是让她们去取什么东西,她们没多想,便听他的照做了。
每日汤药按时送去,可永盛帝总也不见好,甚至身子骨更差,这让舒贵妃甚是奇怪。
她听闻兄长舒太傅带着舒为青入宫见了永盛帝,现下还在宫里,便寻了个由头让人去将他们叫来,说许久不见兄长与为青,想见见说两句话。
舒太傅带着舒为青便去见了舒贵妃。
她问:“兄长,你之前差人送到宫里的药材可还有?”
舒太傅道:“娘娘,那些药材府里自是还有些的。”
一旁的舒为青四处望望,问:“姑母,泱泱呢?”
“泱泱去花园里赏花去了。”舒贵妃让侍女们给他们二人倒了茶水。
“不知陛下如今可寻了太医看?”舒太傅问,“太医们怎么说?”
舒贵妃道:“太医们也都看过了,说陛下只是普通的头痛,或许是如今劳心劳神,才严重了些。”
“待我回了府,再差人送些药过来。”
“好,多谢兄长。”舒贵妃道。
“兄长,还有一事阿琳想问问你。”
舒太傅道:“何事?”
“当年我入宫后,你说子岩出事死了,是真的吗?”舒贵妃强装着镇定。
舒太傅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只道:“当然,我还让人将他好好给安葬了,你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舒贵妃摇了摇头道,“只是忽然想起来了,便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啊?”但舒太傅的眼神确是有些怀疑。
舒太傅与舒贵妃又说了几句后,才带着舒为青一同往宫殿外走。
行至御花园处时,见着了有一年轻姑娘正在花园里赏菊花。
一旁的侍女们围着她转,不停的笑着说:“公主,快看,这朵菊花真好看。”
“公主公主,奴婢觉得那朵菊花开得最大了。”
……
“今日菊花开得这般好,应当叫母妃也跟着来瞧瞧才是。”那姑娘笑着说。
舒太傅见舒为青停留许久,又瞧见他的视线望向的人,便唤了他一声:“为青。”
“想不到,许久没见泱泱,她竟长开了。”舒为青摸着下巴道,“还这么好看。”
想着想着,舒为青又道:“爹,我们不是正愁没有办法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褚家与魏家吗?现下不是有合适的人?”
舒太傅意有所指道:“你是说,她?”
舒为青笑笑,点了点头,朝那方走去,笑着唤了声:“泱泱。”
而那边的人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来,也应了声:“为青哥哥。”
*
边关战乱虽平定下来,但偶尔仍还是有些小纷争。
上朝间,永盛帝也问过诸位大臣们的看法。
此次敌国发难实在突然,要不是永盛帝迅速派了军队去支援,那边关战乱还不知多久才能结束,又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命。
舒太傅谏言道:“陛下,那番邦小国平日里是没有如此大的能力的,可这次却像是知晓我们许多内部消息一般,老臣怀疑,是有人勾结敌国,伙同谋反。”
这一番话说来,众人惊愕不已,就连永盛帝都怔了怔。
魏谨暄心道不好,没想到此事竟在此时就被舒太傅提出来了。
那么下一步可就是诬陷两家了,他强装镇定着。
周边的官员互相望望,偶有些交流。
永盛帝道:“舒太傅,此话万不可轻率说出,毕竟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谁能担得起的。”
舒太傅恭恭敬敬道:“陛下说得不错,臣也只是猜测。”
底下一些官员各有看法。
有官员道:“陛下,舒太傅为国矜矜业业这么久,他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这朝中真有官员与之勾结,这才给了敌国可乘之机。”
有官员道:“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实在蹊跷,那边关小国怎会突然发难,而后又如何知晓我军人数与粮草,若非陛下明鉴,派了舒将军带着军队去支援,如今这边关恐还乱着。”
有官员道:“可这些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若是无人通敌,岂不是平白被扣了这顶帽子。”
有官员道:“尚书大人,你如此大的反应莫不是你心中有鬼?”
礼部尚书道:“我能有什么鬼?只是觉得你们这种无凭无据给人扣顶帽子之人,实在是毫无半分礼节在。”
“这种事情还需要什么礼节?”那官员怒道,“若是耽误了时间,让那通敌叛国之人逃避开,尚书大人您要如何弥补呢?”
礼部尚书大人还想再怼回去几句,又有官员开口了,一时朝堂上各种看法。
永盛帝咳了声制止道:“都先安静些。”
顿时,众人噤声,齐声道:“是,陛下。”
“太傅所言也不无道理。”永盛帝又对着魏谨暄道,“魏御史,不如你跟着刑部的人去各府查一查。”
魏谨暄虽有些担忧,但还是拱手行礼道:“是,陛下。”
下朝了,众人皆散开各自回府去。
魏谨暄有话想说,他望向永盛帝,永盛帝也朝他望望,眼神似有暗示,但到底是暗示哪方面他却是不知。
很快,永盛帝就捂着头被旁边的人扶了下去。
魏谨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了。
回府的路上,魏谨暄心事重重的。
魏尚书魏凌也有些沉闷。
“爹,您放心,我们不曾做过这样的事,便不怕查。”魏谨暄宽慰他爹。
魏凌摇了摇头道:“爹也不是怕这个,我最近总在想,看来这朝中有官员在针对我们了。”
“爹,不用猜了,就是舒太傅他们。”魏谨暄直接了当的说,“就是他们搞得这一切,后面还可能会设法诬陷我们与褚家呢。”
魏尚书魏凌反应过来道:“谨暄,你怎么知道的?”
“爹,都如今了,你还要瞒我?”魏谨暄太想知道了,“我们同舒太傅曾经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他们设法将我们除掉呢?”
“唉。”魏凌叹了口气道,“其实倒也没多大仇怨,不过是十几年前的旧事罢了。”
回府的马车慢慢的走着,魏谨暄听他爹讲起当年的事。
话说当年皇宫里,皇后叶连凝突然死在皇宫,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当时受宠的皇贵妃。
魏尚书魏凌与夫人陶纭,以及舒贵妃舒琳年轻时都是好友,因此在发生那样的事时,都想尽了各种办法去查真相,想替皇后与皇贵妃查一个真相。
可当时的永盛帝却并没有给什么机会,便将皇贵妃月吟打入冷宫。
官场相斗,也有官员早就看不下去当时皇后身后的势力,便趁机落水下石。
此案绕来绕去最终没能查下去,便不了了之了。
只是最终,也没能还皇贵妃月吟一个清白。
就让她在那冷宫里,待了许久后,一场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魏尚书魏凌仍旧上书谏言,说是此事要再严查,可陛下却不许任何人再查。
也因此,得罪了扬言说是皇贵妃害死了皇后,要处死皇贵妃月吟的舒太傅。
而后,魏尚书与夫人陶纭自觉有愧,也因着府里众人安危,便自请罢官,当了个小官远离京中,直到几年前才调回京中,重新担任了吏部尚书一职。
“原来如此。”魏谨暄总算是懂了,为何当年他爹担任吏部尚书当了好几年,好端端的为何会自请罢官而远离呢,“爹,不过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那舒太傅还能因着当年的事继续敌对我们吗?这也未免太过记仇。”
“若只是这么简单也到罢了。”魏尚书道,“这些年来,或许舒太傅他存了别的想法也说不准,如今在朝中他积攒的名声与人脉早就超了大半,只愿陛下能明察秋毫,切勿被他所蒙蔽。”
魏谨暄也叹了口气,道:“是啊。”
看来那舒太傅这次,铁定是要将通敌叛国的罪名安插给人身上,回府以后可一定要严查,切勿留有什么容易让人起疑的东西。
“爹,等回了府后,我们要严加查询了。”魏谨暄道,“府里府外进出的东西也都要注意,以免被他们用什么东西来陷害。”
“谨暄啊,你如今真是长大了。”魏尚书魏凌拍拍他的肩道,“爹也是如此想的,看来之后我们得更加小心注意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