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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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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亮,危机四伏。

冬日的寒冷愈加深了。

褚昭禾与影娘赶到东宫时,东宫内外已被重兵把守。

他们找了好几处也没有士兵少,可以进东宫里的地方。

影娘道:“看来舒络他这些年真是背后做了许多事,还私养了许多士兵,如今皇宫内外,就连在外面的东宫,也都是他的人。”

“的确。”褚昭禾点了点头,又望向一旁的崔池,问他,“崔池,你与崔家二爷的人如今都在哪?”

崔池告诉她:“我们的人一直在皇宫外面乔装打扮着,也有一些混入皇宫里去打探具体消息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出来。”

“如今想必打探到了消息,也不容易传递出来。”褚昭禾道,“也不知这次会不会出现赐他们毒酒一事。”

“什么?赐毒酒?”崔池以为听错了,又问她一遍,“若是如此,那太子与太子妃如今定是危险极了。”

影娘与褚昭禾互相望望,她们都是经历过前世的人,知晓太子与太子妃会死在东宫。

这次她们来,便是想阻止一切。

崔池颔首没再多问,而是以身诱敌,将大批人引开。

褚昭禾与影娘趁此机会进了东宫。

“太子妃,这杯毒酒是陛下赐的,若你识相些还不速速饮下。”宫里来的公公在一旁将毒酒递过去,“也好让我们这些人回了宫里好交差啊。”

“我们国公府世代忠良,那明显是诬陷,陛下如今在何处?我要见陛下。”褚昭妧不肯喝,便大声喊着。

“还当您是太子妃呢。”那公公笑笑,“陛下龙体欠安,如今在宫里好生修养着,岂是你等罪民想见就能见的。”

太子梁文廷将褚昭妧护着道:“父皇绝不会赐毒酒,公公您莫不是搞错了?”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难不成您是说老奴我诓骗你们不成?”那公公将酒又递了递道,“国公爷与魏尚书他们如今都在大牢里不日便要被处死了,府里剩下的众人还被围在府里,你以为他们还能有机会活着出去吗?太子殿下,您可是皇族之人,莫要护着这罪臣之女了,让她将这毒酒喝了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昭妧她是大梁的太子妃,亦是我的结发妻子,什么时候成了你口中的罪臣之女?”梁文廷紧紧握着褚昭妧的手,质问他,“我若这时抛下她任由她去死,那我还算是人吗?父皇就算再生气也绝不会下这样的令,如今宫中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不去查反倒来逼迫我放弃自己的妻子,你们究竟是谁的人?奉的又是谁的令?”

那公公勾了勾唇,眯眼坏笑道:“太子殿下既然舍不得太子妃一人独去,那便同她一起下地狱吧,这样到了阴曹地府你们二人也好作伴不是。”

说着,那公公身后出现几个人,顿时将太子与太子妃牵制住,将那毒酒喂向两人。

太子与太子妃挣扎起来,这时,忽然听见门外好大一声巨响,那公公奇道:“什么人?”

门被打开,几个下属道:“方才好像有人进东宫里了。”

“一群废物。”那公公道,“把他们给我看好了,我倒要去瞧瞧,什么人敢在这时来破坏我们的计划?”说着便走了出去。

太子与太子妃待在房里,门口有两人看守着。

也是这时褚昭禾与影娘瞧瞧从另一侧窗外进去了。

“昭禾?”褚昭妧小声唤她,“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的很。”

“太子殿下,阿姐,我是来救你们的,那毒酒你们万万不能喝。”褚昭禾走至他们跟前,着急道,“宫里生变,如今陛下的情况无人可知,舒太傅控制了朝局。”

“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太子殿下有些自责道,“若是我能早些发现就好了,父皇就不会出事,国公府与尚书府也不会出事了。”

“太子殿下这些事怎么能怪您呢?”影娘道,“此事我们就算再去防止也还是会发生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前世宫变在这年的腊月间,而这一世竟提前了一个月,期间多了许多变数,她们一时也把控不了局面。

“是啊,太子殿下,阿姐,影娘说的不错。”褚昭禾道,“如今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便想法子去阻止之后的事情发生,万不能再乱下去了。”

“昭禾,你可是有了好主意?”褚昭妧问她。

褚昭禾点点头道:“昭禾心中已有了主意,只是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肯做。”

“是何主意?”太子梁文廷望望褚昭妧又望向褚昭禾。

褚昭禾朝着太子梁文廷跪下一拜道:“如今局势动乱,皇宫内还不知陛下如何了,还望太子殿下能称帝,带兵攻入皇宫主持大局,缉拿反贼,还我大梁一个太平盛世。”

“什么?”太子梁文廷反应过来,忙拒绝道,“昭禾,若是我带兵攻入皇宫这可是死罪,会被父皇被天下百姓为之不耻的,这万万不可。”

“太子殿下,您究竟还在顾虑什么?”影娘也问他,“您是太子殿下,也是未来的帝王,由您带人起兵攻入皇宫是最合适的。”

“我虽是太子殿下,可如今父皇尚在,还未将皇位交给我,若是此时我起兵攻入皇宫,同那反贼又有何区别?”

褚昭妧一向识大体,同太子殿下梁文廷恩爱有加,互相理解彼此。

这种时候她也犯了难,她道:“昭禾,我知你们的意思,可殿下他向来高风亮节,从不违背宫里律法,若是突然让他这样做,他定是难以抉择的,给他一些时间吧,让他也能好好想一想。”

褚昭禾颔首,理解道:“好,太子殿下,此事您不妨再想想,只是如今,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褚昭妧问:“这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把守着,我们要如何出去?”

门忽然被打开,崔池带着几人进来了,他道:“趁他们人还没在这,我们快些走吧。”

褚昭禾与影娘先是将太子与太子妃推了出去,让崔池快些将人带走。

太子与太子妃二人见是崔池,有些惊讶,他们记得崔池是已经掉落山崖死去之人,可如今见着人还是好好的。

不过现下这般危险的情况,没多问便跟着崔池他们一起逃了。

崔池带着太子与太子妃先逃了,褚昭禾与影娘断后,却不料与回来的人撞上了。

为了防止太子与太子妃他们被发现,褚昭禾与影娘只得停下来,拦住宫里来的那几位公公。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正被关在国公府里的褚三小姐吗?怎会出现在东宫?”

褚昭禾镇定下来,道着:“公公您此刻不应在宫里侍奉陛下吗?又怎会来此?”

“公公,太子与太子妃不见了。”有下属匆匆来报。

公公怒道:“废物,让你们看个人都没看住。”

说着,那公公又望向褚昭禾道:“看来褚三小姐今天来这里是有目的啊?嗯?如今想必人也带走了,那么褚三小姐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若是不肯跟你们走呢?”

“那你试试看你还能不能活着走出东宫?”

褚昭禾瞪着那人,影娘在她一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她便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这般行径,宫里是乱成什么样了?”

“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看来不让你们吃些苦头你们是不知道我们的厉害了。”那公公道,“全都给我带走。”

褚昭禾与影娘便一同被他们带走,她抬眸四处望了望,瞧见崔池在不远处的地方想救她们,她微微摇了摇头,崔池懂了她的意思,便带着太子与太子妃先行离开了。

“太傅大人,我给您带来了两个人。”那公公将褚昭禾与影娘带到了宫里舒络跟前。

舒络有些怒气道:“什么大人?这么快就忘了如何称呼朕吗?”

那公公瞬间懂了,随即磕头道:“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的错,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送给太子与太子妃的毒药喝了没有?”

那公公有些结巴道“这——没有——”

“废物一个,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舒络气得将手上的杯子扔了。

“陛下恕罪,老奴本来就要成功了,是她们两人来给破坏了,还将人给带走了。”

舒络这才转过头来,瞧见面前被绳子绑住的两人。

“褚三小姐,看来倒是我小瞧你了。”舒络道,“你当真是有些本事,不仅从国公府里出来了,还能到东宫去将他们救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也毫无一丝惧怕。”说着,他伸手将褚昭禾的脖子掐住,“你还当真是不怕死啊。”

褚昭禾怒瞪着舒络道:“大梁国的帝王……绝不会是你……”

“可你看,如今这皇宫已经是朕的了,很快这天下也会是朕一个人的。”舒络哈哈笑着,“你当真以为他梁昊是什么好人吗?当初我那么喜欢连凝,他却将她娶了,这也就罢了,可他对她不好,后来又带回了月吟封为皇贵妃,连凝被月吟害死,他却只是把月吟打入冷宫,不肯为连凝报仇。”说到这里,他笑得更狂了一些,“也幸好是上天有眼,让那冷宫起了场大火,但他梁昊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他的这番话说完,褚昭禾脑海里里许多未解的事想通了一些,难怪舒络这么多年这般筹谋,难怪魏尚书当年会突然辞官远离京中。

只是,这些话难道全是如此吗?

一旁的影娘一边去护着褚昭禾,一边道:“放开她,昭禾她是无辜的。”

“她又哪里算得上无辜呢?当年她爹娘也替月吟求情过,觉得皇后连凝的死与月吟无关。”舒络道,“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非要卷入这场纷乱里,那朕自然是要如她的愿。”

说着,舒络又道:“来人,将她们二人关在这里,给朕看好了,明日行刑,可要带她们去看看热闹。”

“什么?”褚昭禾反应过来,“行刑不是在后日吗?怎会提前了?”

“如今一切都由朕把持,提前了又如何?”舒络道,“明日过后,这天下可就是朕一个人的了。”

舒络离开了,房间门被紧闭,外面围满了人看守着。

影娘扶着褚昭禾,伸手轻拍帮她顺气,褚昭禾缓了缓。

“昭禾姑娘,你还好吗?”影娘仍是担忧。

褚昭禾摇了摇头道:“没事,当下我们应该是安全的,只是明日便要行刑了,我们还没想到解决法子,不知他们在牢里如何了?”

“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影娘道,“上一世宫变的时候我还在外地,听说宫里发生了大事,待急急忙忙赶回来时,一切已尘埃落定,我也没能救下我的孩子,听说他做错了许多事,听说他死得突然,我也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褚昭禾早就想问了,如今影娘说的这般明显了,她也直接唤她一声:“影娘,你便是当初的皇贵妃月吟,对吗?你的孩子便是当今的二殿下梁文咏。”

“昭禾姑娘,你怎么……怎么猜出来的……”影娘有些愣住了,眼里含着些泪。

“我也是今日才敢如此确信。”褚昭禾道,“以往只是觉得你的身世奇怪,但并未多想,可后来发生的种种,你知道那般多,又反复提起你的孩子做错了事,说你当年走的时候没带他一起走,我便猜了出来。”

“不错,昭禾姑娘,我便是月吟,当年那个应该死在大火里的皇贵妃。”影娘颔首。

褚昭禾问:“当初那场大火我想着不是偶然,这是不是也是你设局离开的法子?”

影娘告诉她:“当初我还不知阿勇的父亲是当今的陛下,后来他将我们母子接回宫里,我那时只想带着我的阿勇好好活着。可皇后与我一同吃糕点时,却突然中毒而亡,所有人都说是我害死的,无论我怎样去解释,陛下都不信,还将我打入了冷宫。”

影娘继续回忆着:“那时你的爹娘与魏尚书他们都为我求情,希望去彻查此案,可陛下他却给我定了罪,不许任何人再查。那冷宫里只有我与阿勇,也是在那期间,我恢复了现代所有的记忆,我想回家想回到现代的家去。”

“我没想到会与阿琳相遇,可那时候我们一个是冷宫弃妃一个是正受宠爱的妃子。阿琳也没想到,我们再见到彼此会是这般处境。我与阿琳以前是很好的朋友,我说我遇见了我喜欢的人,我们一起去过日子,阿琳说她不想入宫,那时她也有喜欢的人,但她父亲一心想让她入宫去,我还鼓励她勇敢追爱,莫要进那吃人的皇宫。”

影娘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们竟都入了宫。”

褚昭禾伸手轻拍影娘,无声安慰着。

影娘继续道:“阿琳她知道我想回家,也知道我是现代之人,她说她有办法让我离开皇宫。她那时大着肚子还在为我奔波为我着想,她设局那日早产,所有人都赶往她的宫殿担忧她,让我在冷宫点起一把火,火势太大,无人来得及阻止,我便趁乱离开了皇宫,将阿勇留给阿琳,她答应替我好生照顾,也替我隐瞒住关于我的事。而后我便在这世间四处游走,寻找回到现代的法子。可如今我法子没找到,还丢下阿勇一人在这皇宫内,被他父皇改了名字,又受了许多苦楚,还做了那么多错事,成了暴君。前世我没能阻止到后来的事,所以重生后我就立即往京中赶,就想早日见着他,多多教导他一下,让他不要错下去。”

“原来如此。”褚昭禾颔首,“一切竟是这般。”

命运纠葛下,谁又逃脱的开呢?

月色如水,寒气逼人。

周遭静的出奇。

褚昭禾与影娘待在房里静思,明日便要行刑了,可见舒络已经等不及了,她们又要如何救下他们。

这时,一黑影从窗户溜了进来。

那人的面目还没看清,便听他唤了声:“昭禾。”

“二殿下。”影娘听出是谁。

梁文咏身上沾着许多血,手中的刀上也是。

他直直的朝褚昭禾跟前走去,朝她伸手道:“昭禾,我带你走。”

褚昭禾见他那副似是杀疯了的状态,有些害怕,脑海里尽是前世那个暴君朝着她走去的样子。

“你别过来。”褚昭禾往后退着,摇着头有些害怕,“不要靠近我。”

“昭禾,是我啊,你怕我什么?”梁文咏见她那般,便停下道,“我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褚昭禾不敢看他的双眼,望着他手上的血与那把刀,满脑子都是前世之景。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方才也已经得知梁文咏是影娘的孩子了,想想他也是个不容易的人,可她还是做不到一点都不怕,她别开头道:“二殿下,别离我这么近,站远些。”她怕她忍不住又要上去杀他。

影娘也道:“是啊,二殿下,你一身的血怕是要吓着昭禾,还是过来些吧。”

梁文咏低头瞧瞧自己,确实一身的血,也难民昭禾那般怕他。

褚昭禾见他往后退了几步,离自己远了些,才松了几口气。

梁文咏忽然道:“昭禾,其实这两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那般怕我,恨我,厌恶我。从前小时候,我们几个在皇宫里都玩得很好,就算是我做错事惹你生气了,但你也从未这般待我,可近来我忽然明白了。”

褚昭禾听他如此说,不知如何回他,只是望向他。

“我最近反复做一个梦,昭禾。”他继续说,“梦里我是个很坏的人,我当了暴君,做了很多很多错事。褚家和魏家后来出事,我因为嫉妒便任由魏谨暄死在流放途中,还一心要将你带入皇宫当我的皇后,你不愿便拿着刀剑来刺杀我,我没有死可你却死了。那场雪真的太大了,我看着你渐渐没了气息。所有人都说你死了,我不信你死了,还是将你带入了皇宫,可冬天都要结束了,你也没有醒来,我始终不肯信你死了。泱泱为了杀死我,她也喝了那杯毒酒。”

褚昭禾没想到他会梦到前世那些事。

梁文咏道:“昭禾,你恨我厌我是应该的,毕竟梦里那个我实在太坏了,实在伤你太深。”

褚昭禾闭了闭眼,又睁开,望向他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的确是因为那些事情而恨你的,而那些事也的确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而是前世我们切切实实经历过的。”

梁文咏点头道:“难怪,我就说梦里的那些事实在是太真实,就像真的经历了一般。”他又心疼起褚昭禾来,“只是一个梦我都这般悔恨痛苦,昭禾,你全都经历了一遍又回到一开始,是更痛苦些。”

良久,梁文咏叹了口气道:“昭禾,泱泱的那杯毒酒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我还是喝了下去,那是因为……因为前世的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他继续道:“前世泱泱的母妃舒贵妃因我而死,她又用毒酒来毒死我,本来就是一命换一命,只是没想到泱泱自己喝的那杯竟也是毒酒,是我害了她。”

褚昭禾没想到,她还以为梁文咏不知道那酒有毒,没想到竟是这般。

“昭禾,随我离开吧。”梁文咏伸手,“只要你愿意,今晚我死也会带你离开这皇宫。”

褚昭禾摇摇头:“我还不能走,我爹他们还在大牢里,还有谨暄,明日行刑他要被杀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我要救他们。”

她本以为梁文咏会拒绝她的意思,没想到梁文咏却是点点头道:“好,昭禾,我陪你留下来,明日想必是有一场大动乱,我自有法子护好你们。”

“什么法子?”

梁文咏从腰间取出一枚盒子,打开,是一方玉玺。

褚昭禾以为看错了,没想到真是皇家玉玺。

梁文咏拿着玉玺,认真道:“昭禾,明日,我便会是这大梁新的帝王。”

“什么?”褚昭禾万万没想到,梁文咏还是要成为永盛帝之后的那位帝王。

她忽然想起,今日还去见了太子殿下,与魏谨暄商讨的也是希望太子殿下梁文廷能成为新的帝王,来救救这岌岌可危的大梁国。

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让梁文咏先行拿了玉玺。

明日,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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