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拔舌
“狠毒的小畜生，别跑出去祸害无辜人。”
季晏面无表情且淡漠的说出这句话时，苏玥溪吓得浑身僵住了，那时季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到死都不明白，为何季晏会认识她，又为何会对她说出那句话。
接下来就是被当今圣上处以斧钺之刑。
苏玥溪从回忆中惊醒，惊恐的后仰，张着嘴无声尖叫。
“识得本王？”
季晏的声音一如当初，冷冽犹如寒冰。
“在这种地方认识本王，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玥溪披头散发，脸上布满刮痕，眼神慌乱的飘过顶上那巨型黑鹰伞，像是把她整个人笼罩住了。
“不是…我，我是误闯的这里……我不…不知道后山是您的地盘……”
她好像说错话了。
季晏听到她这么说后，脸色顿时变得阴鸷可怖，“谁告诉你，后山是本王的地盘？”
苏玥溪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神情顿时僵住了。
“苏昌伯爵府的人……闯到本王面前，意味着什么？”
飞鱼服的男人先是看了苏玥溪一眼，继而恭敬道：“回辅政王，此时出现在后山的人，不管是伯爵还是侯爵，都必须死！”
后山是他的秘密领地，这里藏着许多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者说他今日早已封山，不应有人能闯入才对。
季晏冷笑一声，寒眸射向苏玥溪，阴恻恻的问道：“听懂了吗？”
苏玥溪蜷缩在地上，苦着一张小脸，嘶哑着声痛苦道：“我…我只是…来这里，为爹娘点长明灯，我只是，遭贼人追杀，所以才逃到后山…”
身处绝境，她没有退路可走了。
苏玥溪知道眼前人是杀人狂魔，但她赌此刻的季晏还不是苏洛仪的庇护者，赌那一丝微妙的求生机会。
“…未曾想会，惊扰王爷，王爷…饶命！”
季晏的眼神像是刀锋子，锐利无比，“看来你听不懂。”
“本王从不喜直接杀了女子，给你机会让你说出引你到这的背后之人，你却不识好歹。”
苏玥溪无辜的抬眸，吓得舌头都打结了，“我，二姨娘…是中勇侯夫人…”
不信自己去查……
季晏冷笑，凉薄道：“…百益侯的外甥女被人追杀，谁信？”
阿肆闻言，顿时拔出佩剑，抵着苏玥溪的喉咙，厉声呵道：“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苏玥溪顿觉喉间一哽，前世的斧钺之刑仿佛就在眼前，惊得她眼睫毛狂颤，眼泪哗啦啦直落。
她可真是个废物。
前世遭人坑害，重来一世，还是摆脱不了“死”。
“不说长嘴也没用了，阿肆，将她舌头拔了吧！”
苏玥溪直接傻了，辗转逃生，又落入前世那恶鬼手里，现如今还没被毒哑就先得被拔了舌头？
眼前人一如当年，就是个地煞阎王。
她突然落下了绝望的泪水，心跌入谷底。
眼见着阿肆收起长剑，拔出锋利的匕首走过来。
苏玥溪下意识后跌坐在地，瞳孔猛地一缩，滚爬回了大雨之中。
有两个银白色飞鱼服的男人压了过来，作势要撬开她的嘴。
他们的动作极其粗暴，一只粗糙的手挤压着她被乱石刮伤的脸，还有一只手死按着她的后脑，禁锢她不得动弹，她的挣扎显得异常滑稽。
匕首划破嘴唇，鲜血染红了刀身。
“…不要！我说…我说！”
苏玥溪紧闭双眼，痛苦的嘶吼着，发出的声音又哑又抖，连带着整个牙床都在颤。
她的脸上布满对死亡的恐惧。
季晏朝人使了个眼色，阿肆当即将匕首与她的嘴唇拉开距离。
要是想她死，哪用这么磨叽？
有些人，不见血是永远不会怕的。
他料准了眼前人贪生怕死，鄙夷道：“对比杀人，本王更喜毁人。”
“最后一次，听到了什么？你的背后之人又是谁？”
他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整个川都上下都对他虎视眈眈，有多少双暗手等着一把将他弄死，他再清楚不过。
明明灵佛神寺的后山入口已封，此女子竟还能闯入，她口中所言，许是真假参半，可他皆不在乎。
他想知道的是，谁让她进的后山。
苏玥溪颤着牙，鼻息之间吐出一声颤音，近乎崩溃道：“…王爷可去查，百益侯家…中勇侯府…都知晓我的身份…我今日当真是为了阿爹阿娘的长明灯而来…再若不然，您，您……”
不对…不行…！
不能让他去灵佛神寺问那些僧人，她这一路到后山，连半个僧人的人影都没瞧到。
前世苏洛仪在灵佛神寺布下天罗地网，那些僧人未必不知……
她若让眼前的阎王去查，证实了，他岂不是会直接将自己扔在那，又入了那卑鄙婢女之手？
季晏听腻了这些废话，没了耐心，冷冰冰的脸上没半分犹豫的神色。
“杀了吧！”
既然说不出什么，那出现在这种地方，留着也没什么必要。
话落，他径直扶额坐在了黑色攀鹰椅上，那黑眸比冰冷的雨水更加刺骨。
“不…不要！”
苏玥溪猛地挣扎了起来，瞳孔中蓄满水雾，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在雨泥中滚了一圈，挣扎着哭嚎道：“别杀我！”
她的声音嘶哑无比，在雨中惨如厉鬼。
“王爷带我去中勇侯府…亦或者是北门关…！我大舅父会证明我的身份，我二姨娘亦会护我，我不是来加害您的，我没有任何目的，我中毒了……”
她求饶到一度哽咽，额头冒出点点鲜血，大雨倾盆砸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求生本能促使她拼命为自己辩解。
“…我，只为点长明灯而来……我当真遭了暗…呜唔唔……”
苏玥溪话音未尽就被银白色飞鱼服的男子捂住了嘴唇，那男子抬头瞥了季晏一眼，得到指示后迅速拔出利刃。
刀身印出苏玥溪此刻惊恐的神情，她的双手死死抓住男子的手，肩膀止不住的颤抖，手脚并用，在泥石地上扑腾。
十指的指甲划破了身后男子的手背，刀刃已然抵在喉间。
重活一世，她竟还不如前世，这会就要窝囊死去。
可是，她还没报复那些害她的人……
季晏冷冷的瞥过去，不过一瞬，目光顿时凝住了。
女子那满是伤痕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样他非常熟悉的东西，惊得他瞳孔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