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没有错!
苏煜泽紧张的搓手,不时向大门方向张望。
吱呀一声。
中勇侯夫人徐淑禾缓步而来,还不忘向门房小厮颔首致谢。
路过苏煜泽时,徐淑禾轻蔑道:“苏大人回吧,玥溪不想见你。”
“煜泽斗胆,敢问为何。”苏煜泽上前一步,拦住准备离开的徐淑禾。
“为何?”徐淑禾诧异转头,一步一步踏在苏煜泽心里:“苏煜泽,你该庆幸玥溪还活着,不然我定要你苏家为她偿命。”
苏煜泽眼神闪躲,踉跄着后退:“不,不是的,玥溪受伤并非我本意,只是她身为苏昌伯爵府嫡长女,处处刁难洛仪,我……我只是想让她变得宽德仁厚些……”
“宽德仁厚?简直荒谬。”徐淑禾甩袖转身,向马车走去,又猛然转身:“我妹妹倒是宽德仁厚,到头来落得个什么下场?她就玥溪一个女儿,我看不得她受苦。”
“苏煜泽,你若有良心,也善待善待你叔母唯一的血脉。”
徐淑禾转身离开,独留苏煜泽在一旁似哭似笑,不少百姓借着过路的名义看笑话。
其实很小的时候,因着其母身体不好,苏煜泽就被苏老夫人送到苏景深夫妇处中养着。
那时,苏玥溪的母亲徐淑宜经常带他满京城的玩闹,苏景深一闲下来就教导他为臣之道,只是后来有了玥溪,分不出精力再照顾一个,就将苏煜泽又送还给三房抚养。
苏煜泽失魂的走向马车,嘟囔着:“叔母…煜儿不想回去……”
软轿回到中勇侯府,徐淑禾下轿,就见石狮旁边停着一辆马车,窗帷上的麦黄色的‘苏’字样闪进了她的眼。
她只觉得疑惑,苏家谁会来中勇侯府?
刚踏入后院,男子女眷嘻嘻哈哈的声音便钻入耳。
顾不得其他,徐淑禾快步走去,果不其然苏洛仪坐在她儿子身边,那骄矜做作的样子甚是狐媚,偏生这蠢蛋还没发觉。
“谌儿,就算你弃了文试,再过三月就是武选了,不抓紧时间练功,还在此嬉戏?”徐淑禾一把将吴谌提了起来。
吴谌沉浸在与苏洛仪的相处,难能明白徐淑禾是何意思,只怕此刻还在心里暗道:‘母亲功力不减当年,真厉害!’
“母亲,洛仪妹妹说城西来了个说书先生,口技了得,过两日儿子去看看。”吴谌兴致勃勃的向徐淑禾介绍着。
徐淑禾未言,审视着站在吴谌身后,面目含春的苏洛仪。
察觉到目光,苏洛仪故作端庄的出来行礼:“小女苏昌伯爵府苏洛仪见过中勇侯夫人。”
“这样叫反而生分了,妹妹也是苏昌伯爵府的,就随着玥溪也唤姨母吧。”
吴谌刚要扶起苏洛仪,远处茶盖夹带着一些茶水,被徐淑禾掷在他手上。
登时手背上就肿起个包来,哪被母亲这般对待过吴谌,顿时喊出来:“母亲!您这是干什么?若不是我挡着,怕是要砸到妹妹的。”
“蠢货!”
骂完吴谌,徐淑禾眼神淬毒的看向苏洛仪:“苏小姐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娘,就算拜访,也该是送帖子再到正厅等着,孤身一人来后院男子居所,若让人传扬出去,苏小姐的清誉可就毁了。”
“再而言,我妹妹就玥溪一个孩子,苏小姐也犯不着攀亲戚,自家亲戚都没弄明白呢,免得乱了辈分。”
苏洛仪脸色由青转红,最后惨白一片,颤声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未等人说完,徐淑禾冷着脸命人送客,
“母亲,您这是干什么?洛仪好不容易来一趟…”
吴谌话还没说完,就被徐淑禾揪住耳朵往祠堂走去。
“跪下!”
“不,儿子没错!”
徐淑禾抬腿揣在吴谌膝窝:“跪到想明白为止,没我的话不许人给你饭吃。”
说完也不管身后吵闹,径自向静室走去。
苏家见只有苏煜泽一人失魂的回来,方知苏景福被召进宫内。
勤政殿内。
“阿晏,快别在门口拘着了,上回那盘棋,朕可是想出破解之法了。”圣上在案几前招呼季晏。
“臣季晏参见圣上。”
季晏礼数周全,圣上抬手赐座。
“咱们何时这般生分了?快坐下,尝尝今晨刚送来的雪顶含翠。”
“谢圣上。”季晏端起手边的茶盏,小啜一口:“倒是比去年的好。”
“你喜欢,朕让人送些去你府上。”
圣上执白,下在角位,抬眼示意季晏:“听说,最近你府上多了个小娘子?”
“嗯。”季晏应着,注意力都在棋子上。
“刚下朝不久,翰林学士何西寺一道折子就来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左不过就是参现任苏昌伯爵苏景福的。”
圣上斟酌开口:“朕派人去查,我将信将疑,叫你来,朕只问你外头传闻是真的?”
季晏抓起一把棋子,漫不经心的撒在棋盘上:“若是假的,臣何必留个小女娘在府上,这些日子臣的门槛都要被踏烂了。”
“啧,一不想下你就这般耍赖。”圣上皱眉无奈的看着季晏破坏棋局:“行了,跟朕去前殿,去会会苏景福。”
前殿空无一人,自袭爵就甚少单独面圣的苏景福,颤栗的低头站在殿中央。
“圣上驾到!”
内侍公公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苏景福赶忙跪下:“臣苏景福参见圣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独属于帝王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起来吧。”
“苏大人近来可好?”
还未站稳的苏景福又被吓的跪了回去:“臣谢圣上关心,近来都好。”
“哦?朕可听说,苏昌伯爵长子为了庶女意图谋害嫡长女,你苏景福倒是助长长子气焰啊。”
“圣上,绝无此事啊!”苏景福说着往前膝行两步:“都是谣传,圣上宣臣进宫时,臣正要接回玥溪,绝无谋害一说。”
“苏大人是不是忘了,昨个小苏大人带着家丁闯入我府上时的情状了?要不是没带圣旨,我还以为是圣上让抄家你。”季晏踩住苏景福的衣摆,冷漠的开口。
“苏景福,朕看这些年,你早就忘了这爵位怎么来的了。”
勤政殿修的极大,圣上愠怒的声音,围着大殿转着圈的压在苏景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