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们惹大事了
苏府上下乱作一团，京城有头脸的大夫都来了个遍，均是摇头说是药石无医。
阿梨生气，让仓徵将人都赶了出去，而后又派阿葵去告知季晏。
季晏向来是坐马车上朝，听此消息，心中焦急，街边随意骑上马，给了银两就往苏府跑去。
“王爷，是奴婢懈怠了，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阿梨高举马鞭跪在院子里请罪，一众从辅政王府出来的下人，也都如此。
季晏径直走去屋内，还不忘吩咐阿肆：“阿肆，你亲自去请潘姑姑，再送帖子去宫里，请孙太医来。”
“是。”阿肆不敢耽搁，快马加鞭，将潘姑姑送来，又紧忙去接孙太医。
潘姑姑来时就见这样一番景象，季晏眼眶猩红地看着苏玥溪，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克制的轻嗅，不时拿湿帕子怜爱地擦去她额头冒出的冷汗。
“王爷，先让我看看女娘究竟是何情状。”潘姑姑上前打断季晏的苦思。
“有劳姑姑，需要什么尽管提。”季晏让出位置，站在一旁，攥紧的手出卖了他的不安。
潘姑姑未言，一搭脉眉心一跳，何人敢下这样狠厉的毒。
“痴醉！”
“什么？”
“女娘中的是痴醉，这是慢毒，中这毒的人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只是贪睡嗜睡，随着毒素的积累人会神志不清，最后在睡梦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潘姑姑眉头紧皱，探询地看向季晏，问道：“这毒最早出现在宫里，专门解决那些家族势大或与前朝勾连的嫔妃，近些年来才流到达官显贵手上，女娘怎会沾染？”
“阿肆，封府严查。”季晏不管潘姑姑的眼神，上前攥住苏玥溪的手，轻轻哈气：“姑姑，此毒可解否？”
“能解，只是今后女娘的身子怕是…怕是不会太好。”
潘姑姑不敢再说了，起身指挥阿梨她们准备解毒的器具，写了个药方命人抓药。
季晏来回闹了这么多的动静，满京城都知晓苏家女娘中毒，性命垂危。圣上更是给了他一天假，明日不必早朝，先将家中琐事处理好。
潘姑姑带着孙太医忙乎一夜，两人满头大汗，顾不得休息，赶忙出来告诉季晏好消息。
“王爷，毒解了，只是得缓个两天女娘才能醒过来。”潘姑姑擦着汗话还没说完，季晏一阵风似的，擦着她的肩膀钻进内室。
刚掀开纱帘，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借着阵阵药香涌进鼻息。
这阵子辅政王府和中勇侯府的好东西流水似的送进来，阿梨她们又像养主母似的喂她，竟也养出些婴儿肥，这一场中毒解毒，不但婴儿肥没了，还添了许多衰败。
“小月儿，都是晏哥哥没保护好你，无端的受罪…”季晏心疼的眼神溢出来，摩挲着苏玥溪的眉眼。
府中灯火通明一夜，直至晨曦降临，冲散了少许浊气。
另一边，皇宫内。
“昨个，蕲州州令一本奏疏，蕲州瘟疫横行，匪患猖獗，城内百姓流离失所，让朕派人去赈灾。”圣上一边说着，一边在高台踱步。
话还没说，苏煜泽就掀袍站了出来，语气坚定道：“臣中侍大夫苏煜泽，自请前去赈灾！”
空荡的泰乾门满是回响，站在前面的老臣觉得耳熟，但是不敢认，都在悄默声地回头探查。
圣上看着台下左顾右盼的老臣，反问道：“苏煜泽，你还够不着赈灾官的边。”
这一句，不光是前面听清了，泰乾门外站着的也都听清了。
“臣敢问圣上，从您说了赈灾一事，除了微臣自请赈灾，还有哪位朝臣站出来吗？苏煜泽自愿前往，望圣上允准。”苏煜泽说的铿锵有力，周边大臣不乏一些哀怨的眼神。
先前与苏家断绝关系的奏疏，圣上还以为苏煜泽是做给他看，现在这些话，倒像是真想去干事。倒是有苏景深的影子了，只是这直白劲不像。
圣上扫视一圈：“到正如你所言，满朝文武无人前往。”
说罢挥手退朝，只留下一句：“苏煜泽，即刻动身前往蕲州。”
“臣苏煜泽遵旨，定不负圣望。”苏煜泽叩首，笑得欣喜。
中勇侯夫妇早膳时，聊起朝堂之上，辅政王竟然没上朝，说是以家中有事告假。
“辅政王家里就他一个，能有什么事？”中勇侯夫人徐淑禾舀了一口粥，不解的问道。
吴鹄谦也不知道，摇摇头接过夫人的粥碗，大快朵颐起来。徐淑禾思索片刻，脑中闪过一些不好的想法，啪的一掌拍在吴鹄谦的背上。
吴鹄谦一口粥差点喷出去，忙道：“干什么！谋杀亲夫？”
徐淑禾拿帕子给他擦嘴：“不是，会不会是玥溪出事了？”
两人对视良久，换身衣服就往苏府去。
“王爷，中勇侯夫妇在外求见姑娘。”阿梨低声禀报。
“好…将人请到正厅，本王随后就到。”季晏嗓音沙哑，眼中布满血丝。
正厅的夫妇俩如坐针毡，倒着班的往后院探头，生怕错过一点消息。
“中勇侯携夫人前来，有何要事？”
一阵药香裹挟着疲倦由远及近，不偏不倚地落在正厅，徐淑禾一见便知苏玥溪出事了。
“王爷，臣妇叨扰了，敢问玥溪可还好？”
季晏摇头，几不可闻地叹气：“苏姑娘被人下毒了，此事本王还在查。”
若不是吴鹄谦在身后护着她，恐怕徐淑禾就要腿软坐在地上了。
“王爷，此事您不好上手，臣这些年在累积了些人手，况且玥溪是臣的外甥女，不妨交给臣去办。”吴鹄谦起身抱拳。
季晏向其点头致意，端起手边的茶盏，一饮而尽。
声音恢复了些，还是问了一下徐淑禾：“夫人，可要去看一眼苏姑娘？”
“要的，要的…”徐淑禾缓过劲来，忙不迭地点头。
阿梨会意，向徐淑禾行礼，走在前面引路。
吴鹄谦见夫人走远了，有些小心地开口：“王爷以为，此事应该先从谁查起？”
“苏昌伯爵府。”
他会意，准备赶往军营，走前命手下照顾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