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果然永远作妖
一缕晨曦唤醒了睡梦中的女娘，空气中漂浮着细小尘埃，苏玥溪刚想开口叫阿梨，但长时间水米未进，厚重干涩：“咳咳。”
“姑娘，您醒了！”阿梨端着药进来，惊喜地看见女娘醒了，放下托盘跑出去报信：“夫人，夫人，姑娘醒了……”
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徐淑禾疾步而来，险些被门槛绊住，一个趔趄停在苏玥溪床边。
“玥溪，我苦命的孩子，受苦了…”说着，眼泪不受控的落下。
苏玥溪见不得姨母哭，心焦地蹙眉，奋力从被子里伸出手：“姨母别哭…”
“好，姨母不哭。”徐淑禾把着苏玥溪的手，抹去眼泪，吩咐阿梨：“快去禀报王爷！”
方才下朝的季晏，看见等在门口的阿梨，还以为是因为这几天休息不足，眼花了。
“王爷，姑娘醒了。”
向来端方的辅政王，再一次为了她，策马闹市。马还未站稳，季晏已经跳下马，走到后院廊下。
屋内一片祥和，苏玥溪倚着凭几上，小口地喝着汤药，不时和徐淑禾说笑。
季晏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灵动的小女娘，一步步挪到床边，徐淑禾有眼色地拿上药碗走了出去。
“还…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吗？”季晏问地小心，生怕声大一点就吓着她。
苏玥溪浅笑着摇头，慢慢坐起来，配合的晃动胳膊：“无事的晏哥哥，吓到你了。”
“嗯，被小月儿吓到了。”
“府里有奸细。”
苏玥溪平地一声雷，炸的季晏抬头凝视，思索半天方才开口：“知道是谁？”
“不知道，但隐约猜到。”苏玥溪蹙眉思考：“前两日，府里总是摆城东百果铺的糯酥烙，我喜甜总是忍不住吃，起先犯困还以为是因为冬日到了，现在想来不对劲。”
“我知晓了，府上经此一事，已经大换血，这两日有眉目我再告知你。”
季晏低着头摩梭这镯子，苏玥溪知道他因此自责，决定聊些别的转移一下：“晏哥哥，你教我识人、用人的手段吧。”
“嗯？怎么想学这个？”
“晏哥哥在外，不能因我受限，我不想成为你的阻碍。”
他笑得惊喜，缓缓地抬起手，拍了拍苏玥溪的头：“等你好起来，晏哥哥教你。”
门外传来阿肆的声音：“王爷，苏景福送了帖子，应该是为了那件事。”
季晏起身要走，苏玥溪拉住他的衣袖，担忧地往回拉。
“没事，他还构不成威胁。”
帖子是苏景福邀请季晏去四季酒楼一聚，阿肆有些担忧。
“王爷，这是鸿门宴啊。”
“是谁的鸿门宴就不好说了…”
四季酒楼雅间内，苏洛仪一身勾栏样式扭捏地坐在位子上，阿肆一推门好悬以为去了上春园。
季晏扫了一眼，平淡质问苏景福：“苏大人，这是做什么？”
“洛仪，还不快给王爷倒酒，赔罪。”苏景福呵斥苏洛仪。
苏洛仪端着酒杯，扭着水蛇腰上前，季晏看都没看就将酒打翻。
“苏大人若是还想救苏煜霄，就将人带出去。”
季晏下了最后通牒，苏景福哪敢不从，忙赶苏洛仪出去，阿肆也跟着出去了。
“王爷，这人都出去了，这是城郊晚庄的房契，您入目。”苏景福袭爵这几年，偌大的苏家，房子、铺子都成了他的交易筹码。
季晏不理会，只是拿着筷子，一会尝尝小菜心，一会品品糖醋鱼，全然不理忙里忙外的苏景福。
“王爷…”
“苏大人不必说了，这些东西本王都不缺，甚至本王一句话，一炷香的功夫，京城就得排着队送进辅政王府。”
季晏话刚落下，门外传来女子的哭嚎，由远及近。苏洛仪踉跄着跑了进来，眼泪断线珍珠般落在地上，真是我见犹怜。
“叔父，叔父您得为洛仪做主…”
她哭的悲切，苏景福一头雾水：“洛仪，这是怎么了？”
“叔父，刚才…刚才我听您的话，为阿肆大人单开一桌，可不知怎的，大人一定要我陪着喝酒，我不从，他就…就要凌辱我…”苏洛仪这话，引得楼上楼下不少人围观。
季晏看着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起身走到苏洛仪旁边，冷声道：“阿肆人呢？”
苏洛仪只是哭，也不回答，一边的店小二看不下去，上前告知在隔壁雅间。
季晏踹开房门，虽说开了窗户，但迷情香剂量大，味道不会轻易散掉。他只觉得一阵燥热，拿起桌上的筷子，一下扎在阿肆的腿上。
剧烈的疼痛，迫使阿肆清醒，拔出筷子，鲜血溅到季晏脸上，围观的看了倒真像是煞神临世。
“王爷，属下被算计了…”阿肆顾不得腿上的伤口，径直跪地。
这下知道这是谁的鸿门宴了，季晏强忍怒气，转头对苏景福皮笑肉不笑。
“苏大人，您管好您的嘴，那件事自然会办好。”
苏景福哪还顾得了别的，笑得花似的忙答应：“多谢王爷…”
说完也不管苏洛仪衣服穿好没有，扯着她就往马车上走。
“阿肆，去刑扇门领罚！”季晏咬牙切齿地命令。
说完转身就走，独留阿肆低头忏悔。
宰相府内，内政阁官员拿着一本奏疏前来。
赵烛还在花园修剪花枝，就听呼哧带喘的声音传来：“大人，大人快看，蕲州出事了！”
“蕲州能出什么事，不就是瘟疫吗，过一阵子就好了，慌什么？”
“不是，是苏煜泽…他参蕲州州令郭荣贪污赈灾粮，想让朝廷重查。”内政阁一阶持政大夫曹岷忙呈上折子：“下官看这事非同小可，便拦下来了。”
赵烛放下剪刀，一字一字的查看，看到最后竟直接将折子砸在曹岷身上。
“放肆，这个苏煜泽真是活够了！他老子还得求着我讨生活，他竟敢爬到我头上来。”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可不能让圣上知道，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这还用你说？”赵烛气急败坏，一脚踢在曹岷身上：“滚下去，先压着这事，叫苏景福来。”
曹岷哪敢再说什么，捡起帽子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