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听话小月儿
“栾公公，您就让本官进去吧，本官有重要的事禀报。”
“哎呀，宰相大人不是女不放您进去，只是圣上特意吩咐今日谁都不见，已经去了后宫，现下正是皇后娘娘陪着。”
栾华假好心地告诉赵烛：“大人，因为冯大人这件事，圣上很是生气，信任多年的重臣，竟然作出这样的事，这还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将人流放，若不然直接抄家灭族了。”
赵烛见栾华这样说，就知道他保不住冯廉了，跟栾华道谢，落魄转身回了府邸。
刑部尚书府，李惟手持家法正准备打第三鞭的时候，戴佑川冲过来护住妻子，一鞭子结结实实的承了下来。
“夫君，你不是在军中，怎么突然回来了。”李蕴阮不顾身上的伤口，回抱住他，想要查看他的伤口：“怎么样，怎么那么傻，你要带兵的怎么能受伤。”
戴佑川叹了口气，将人揽入怀中，不敢抱紧生怕碰到鞭伤，虚虚地搂着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起身将人安置在椅子上，轻轻拭泪。
复又跪在李惟面前：“岳丈，此事是佑川逼着阮娘做的，阮娘身子弱，受不住家法的，您要打便打女婿吧。”
李惟看着两人情深义重的模样，气得把手里的家法狠狠地掷到地上，也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糊涂啊！阮娘这样做了，把我李府推到何处去？为父向来不喜官场争斗，这下岂不是要成了他季晏的人？”
“岳丈，您误会阮娘了，此事是诚威左将军的夫人去求的，不是李府的阮娘。她知道岳丈不想争斗，但心中又不舍得勋弟，不想让您为难，我二人商量了这个法子。”
听着丈夫维护她的话，李蕴阮原本坚实的心墙，渐渐土崩瓦解，漏出内里的柔软。从小声哽咽，变成了委屈的嚎啕大哭。
李惟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向来与他不睦的女儿，会为他做到这般，一时间翩然泪下，捂脸痛哭。
在戴佑川怀里缓过劲的李蕴阮，瓮声瓮气道：“父亲，此事是孩儿未与您商议清楚，下次不会了。”
“不！是父亲的错，你做得很好，佑川也很好…”说着，李惟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拽上马房的乌云踏雪直奔辅政王府。
常栎闲散地靠在门前的柱子上，像是在等什么人，听见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忙进去告知季晏。
“王爷，李大人来了。”
李惟见小厮未阻拦，还给他指路，他便知道季晏想要做什么。
“臣李惟见过辅政王。”
“李大人客气，入座吧。”
季晏抬眼，手上泡茶的动作未停，末了给他倒了一杯茶。
“王爷，臣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若是佑川和阮娘他们许了王爷什么，还请您……”
“李大人，本王的确需要人，但不是什么人都需要。”季晏一顿，语气微寒：“一直就清楚李大人是中立的，此番帮忙，也只是感谢当初，李大人的孙女帮苏小姐摆脱莫须有骂名，还一个人情。”
李惟是聪明人，季晏这些话，既给他吃了定心丸，又给他方才那些话一个台阶下。
“多谢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借此机会畅谈许久。
苏府内晨起无事，阿梨在院子里打璎珞，阿葵在花丛里扑蝴蝶，苏玥溪躺在藤椅上，翘着脚看书。
正是上回季晏在池塘边看的兵法，看到上面写着‘匕首’二字，她才想起来不久前，还让常栎帮她在机巧居打匕首。
“阿梨，咱们去看看铺子吧。”苏玥溪悄咪咪地唤着阿梨。
“好啊，奴婢还想着得空去买些糕点尝尝。”
苏玥溪进屋换衣服，声音闷闷地传到外间：“咱们这回直接去机巧居，糕点什么的让阿葵去买。”
阿梨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兴奋的去机巧居干什么，但还是紧着准备，让仓徵备好车马，跟着一同前去。
早上的机巧居基本上没人，孩子们大多是午后出来跑跑。
掌柜的见苏玥溪，也不像是家中有稚子的主母，但还是迎上去：“这位夫人，您要给孩子物色些什么玩具。”
“掌柜的可认识这个。”苏玥溪拿出常栎给她的造物单子，故作神秘地说：“当时是一男子来定的，如今我来取走。”
掌柜当然认识，当时定制的时候，常栎可是百般挑剔，一会说这个刀把太短，出手时会伤到女娘，一会又说匕首不够锋利，给工匠们磨得够呛，要不是钱给的多，他们才不接呢。
“夫人您稍后，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不过三两息时间，匕首就出现在苏玥溪面前，她抽出来比划半天，最后将尾款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我不是夫人，我是你们东家，苏昌伯爵府已经将铺子的房契，和你们的身契都给我了，下回来可别认错了。”
撂下这句话，还不等掌柜反应，苏玥溪就跟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地跑上了马车。
马车上，阿梨不接：“姑娘，怎么突然备着一把匕首。”
“最近坏人太多了，不能让王爷因为我束手束脚，等将来，或许能让常栎他们教我武功。”
阿梨显然没想到苏玥溪会这样说，还以为她是无聊，也想弄些兵器玩玩。
圣上见宰相今日来消停了，调查官员这件事也就将将放下了，季晏直接一封密信呈上去，吓得圣上还以为宰相一党又作妖了，没想到只是想告假，带苏家小女娘去郊外跑马，为了自家兄弟的幸福马上就准了。
两人再一次同乘一辆马车，这回与上次想必，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些许熟稔。
苏玥溪举着昨天买的枣糕，献宝似的给季晏：“晏哥哥尝尝，上回就说让吃，但就聊李大人的事了，这回你尝尝。”
“不错，微甜不腻，配上绿茶，午后最是舒适。”季晏抿了一口。
马车走到林子，季晏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是独属于长年游走于危险的猎手，特殊的技能，他唤来常栎，让人多加警惕。
果不其然，刚说完，就见林子四周不知从哪窜出一伙黑衣歹徒，直奔马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