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小月儿,请你多信我一点
前阵子从四海山庄回来，苏玥溪对季晏就一直冷淡，起先季晏还以为是她玩累了，想着缓和几天就好了，没想到这都快十日了，人还是不理他，甚至开始躲他。
季晏百思不得其解，决定今天找人仔细谈谈。
路过四季酒楼时让阿肆停下，去里面要了几样往日苏玥溪喜欢的，正坐在外间等着。
中午正是酒楼热闹的时候，季晏被吵得头疼，想去楼上雅间等着，甫一抬头，看见趴在包厢门外探头探脑的女娘，若不是女娘腕子上夺目的红镯，他还以为是眼花了。
阿肆正要行礼问好，季晏抬手止住话头，带着他脚尖点地，猫步往上探去，放缓声息停在苏玥溪两步远的地方。
苏玥溪还想听仔细包间里的对话，谁知身子没站稳，砰的一声磕到门上，引得里面的人警觉。
“谁？”
齐肃出声，一边安抚另一侧的男子，一边从身后掏出短刃，警戒地开门查看。
就见阿肆与上菜小二发生争执，菜品正好全撒在齐肃包间门口。
“喂！你们干什么呢？”
店小二最先反应过来，紧着上前收拾地板，还不忘谄媚陪笑：“哎哟，这位爷是在不好意思，我这不长眼睛，撞到别的客官，这菜就撒到您这了，我现在就跟您收拾了。”
“去去去，不用了，赶紧走。”齐肃打量了小二一眼，又瞥到似是醉酒的阿肆，暗觉今日晦气，关进房门又与那男子交谈。
雅间内，季晏在诸位正襟危坐，苏玥溪在侧手坐立难安。
“知道方才多危险吗？”
“嗯…我有事才听的…”
苏玥溪不服气的顶嘴，给季晏听乐了，轻笑一声，又想起近来之事，冷脸问询：“在庄子那阵就不对劲，回来更是躲着我，说，为什么？”
“没…没事。”玥溪说得支支吾吾的，眼睛四处乱瞟。
他看出眼前人心中有事，既然不想说，那就换一个话题：“刚才为什么偷听墙角？”
说到这件事，苏玥溪谨慎地打量四周，压低声音伏在季晏耳侧：“那里面是骁骑军的副将军齐肃，和他一起的…好像是枭阳国的人。”
“不可乱言！”季晏捂住她的嘴，拧眉制止话头。
“我说的是真的，方才我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不是我朝的话，才特意去听的。”
阿肆少见苏玥溪这样认真，心底有点相信，刚想开口，季晏就将他叫来面前。
“你去查查，务必得是证据确凿。”
戍边忠臣的百益侯，常年守边的骁骑军，军中的二把手齐肃，这些名头都昭示着此事的严重性，若真有此事，说重了就是徐沛川通敌叛国，说轻了也得是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这两个季晏一个都不想让百益侯沾上！
此事告一段落，雅间又变成了先前那种尴尬的局面，苏玥溪刻意不看季晏，自顾自地夹菜吃菜，季晏长舒一口气，用筷子夹住她夹菜的筷子。
“那日你在书房门口听到了？”他说得肯定。
季晏是何等聪明的人，小时候就凭街上贩卖商品一件小事，他都能给圣上发散出无数的治国齐家之道。
刚刚苏玥溪的听墙角，熟练且具有目的性，他只要稍稍动脑，就能明白这些日的冷淡是因为什么。
“那日听到那部分了？”
苏玥溪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嗫嚅开口：“让阿肆查我…还查我姨夫一家…”
查？季晏现在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神放空一瞬，脑中不断回想那日的对话，才将将对上号。
“阿肆说的是，苏家没有再来纠缠你，可见苏景福他们觉得人没有价值了，苏姑娘今后也就安全了。”
“再言中勇侯，他说这次苏姑娘封郡主，中勇侯夫人没来，想来是府中忙碌，不知道郡主是否会多心。中勇侯那边忙着教导世子，实在忙碌，朝中事不多过问……”
季晏将书房与阿肆的对话，一一重复，不厌其烦地向她解释。
这样一听，苏玥溪才发现她简直错的离谱，人家这说得都是好话，她还将话给曲解了。
“晏哥哥…我错了。”
“小月儿，请你多信我一点。”
苏玥溪哪曾见过这么卑微的季晏，现下除了道歉，她也只能多往他的碗中夹菜赔罪。
“是我胡思乱想了，先前在苏府聊到利用一事，我…我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都是…”
季晏摇头，郑重地握住她的手，有些沧桑：“小月儿，发生任何事或者听到些什么，都要告诉我，若你不说我猜不到的，晏哥哥对你没有利用…”
她望着眼前人有些受伤的眼眸，心里有些自责，撇嘴点头。
“嗯，吃饭吧。”季晏揉了揉她的头，为她布菜。
…………………
朝中越来越多的人，投入曹岷的阵营，堪比鼎盛时期的赵烛，这也使得他日益膨胀，心里竟然萌发出，将他的女儿塞入后宫，以便更好的掌控圣心的想法。
曹岷私下里将同僚召集起来，让他们一起向圣上进言，逼迫圣上同意选秀一事。
勤政殿，圣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搭起戏班子的曹岷等人。
“圣上，臣以为，据您登基已过五年，这三年一度选秀俨然推了数次，不可再推了。”侍政官赵峥最先发难。
“圣上，您登基五年，后宫只有皇后一人，且这么多年无所出，于理不合啊！”礼部侍郎孔啟紧随其后。
曹岷眼中筹谋更甚，强压下得意，故作谦卑上前：“圣上，两位大人言之有理，国不可后继无人啊……”
话还没说完，高台上的君王将折子扔到他身上。
目录鄙睨地睇了他一眼，阴鸷开口：“曹岷，你很盼着朕龙驭宾天是吗？”
“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关心圣上…”
他们少见一向温和的圣上发火，纷纷跪地俯首，生怕这把火烧到身上。
“皇后无所出，与选秀有何关系？你们若是不上表这一本本的奏疏，让着朕少操点心，何愁皇嗣一事？”
身上起身走到曹岷面前，用仅可他二人听到的声音说：“若你不想重蹈赵烛的辙，那就安分守己，你得到的，是朕想给你的，而不是你应得的。”
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