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都是苏夫人指使的
苏玥溪哂笑，仍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记不大清了？嬷嬷，本郡主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记不清了？”
老嬷嬷见苏玥溪虽然情绪不高，但面上看着善，还以为人要放她一面，脸上堆着笑：“是啊，这来来往往的人可多了，老奴也记不清这么多啊！”
“常栎，一盏茶功夫够用吗？”
苏玥溪不再看她，低着头玩起了压襟，常栎领命准备把人带下去。
“就在这问！”
别说常栎了就连跟在一旁的阿葵都有些不敢，生怕她受不住。
“郡主，刑扇门的手段……”阿葵正要出声劝阻。
远处赶来的阿梨，一把子将人拉到身后，望向常栎带着些怒意斥道：“常栎，这是郡主令！”
常栎不再犹豫，把那养尊处优的老嬷嬷架到空地，就地取材拾起一把剔骨刀。
人手是最精细的，有这身上最多的骨头，常栎压着她的手，一寸寸的剔，因为拿得是一把钝刀，一块骨头剔了半天才干干净净的出来。
那老嬷嬷哪里受过这样的刑罚，霎时瘫软在地不住的哀嚎，阿梨见苏玥溪蹙眉，也觉得聒噪异常，拾起灶台上满是油污的帕子，塞到她嘴里。
苏玥溪阴冷的眼神扫过：“有谁知道，也可开口。”
阿梨适时的俯下身子，趴在她的耳侧：“姑娘，方才潘姑姑说，若是查有谁接触过痴梦，可让她们将双手泡在碱水里，凡事手上变靛蓝的都是沾染过的。”
“若是查老夫人那边，就用白醋掺上糖，出来有些红的便是。”
她点头：“那你去准备水。”
也不知道背后的人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如此卖命，都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
常栎擦去手上的血渍，恭恭敬敬地把供词呈上，顺带将那些骨头一齐带过来。
“郡主，她吐了个利落，还有些之前的旧账。”
苏玥溪拿过供词，手上帕子掩住口鼻，厌恶地睨了一眼腌臜物：“可惜这不是刑扇门，不然可以赏给那些个烈犬。”
常栎没想到苏玥溪还知道这些，显然是自家王爷带着去过了，想起今日晨间潘姑姑那番话，也就全明了了，把那堆东西随手撇了出去。
“郡主，备好了。”阿梨及时提醒。
苏玥溪放下供词，平淡道：“这水里搁了些药，只与夫人和老夫人中的毒有反应，你们每人都将手在两个水里浸一遍。”
她们都看了主事嬷嬷是何等下场，哪敢拖沓，有条不紊的排队将手浸在水里，独有几个人，一再的往后拖。
“常栎，将那几个的手按在水里。”显然苏玥溪也注意到他们。
这几人脸色煞白，双腿不住的打颤，甚至有一人生生被吓得失禁，挣扎着往后退。
终是一个年龄稍小的伙夫受不住，跪倒在地四肢并行的爬到苏玥溪面前，抓住她的脚腕哀求开口。
“郡主，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您放奴才一马！”
常栎抽出匕首挑断那人手筋，将他架住：“什么腌臜东西，也敢冒犯郡主！”
“放你一马？那就要看你会说些什么。”
“小的好赌缺钱，一日在赌坊遇到一个好心的妇人，她说每月给我三十两银子，只是得帮她办件事……我就答应了。”
“从那以后，每月十五都会在西角门的第三块砖处，拿一包药粉，他们几个人都是后来我见行事不便，用十两银子买通的。”
“那个妇人长什么样？”苏玥溪身体微微前倾。
“我就记得有一回见她，有一个干练的老嬷嬷唤她夫人。”
这个范围太宽泛了，京城凡事有身价的妇人，身边的人都这样唤她。
苏玥溪眯起眼眸，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别耍心眼，方才老嬷嬷什么下场你也见到了。”
常栎配合着手下用劲，匕首在背后一点点钻进大腿。
小伙夫察觉，大声求饶：“我说！那老嬷嬷手上有一处烫疤，妇人的右胳膊不好使，我走后还在门口偷听到，她们打算设计什么嫡女，叫苏…苏玥什么！”
阿梨与常栎对视，开口：“这话你可得负责。”
小伙夫不住点头。
“常栎，将他们看好了。”苏玥溪一字一顿命令着。
说完一挥衣袖带着阿梨她们去了书房，许是大病未愈，又兼心绪繁重，路过长廊时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在地。
幸好阿葵眼疾手快：“郡主！”
“郡主，您歇歇吧，剩下的事奴婢去办。”阿梨心疼的想扶着人坐会。
苏玥溪只是摇摇头，脚下不曾停下，一猛子扎到书房。
见吴谌气定神闲的习字，气不打一处来：“表兄！还有心情习字？”
“古有诸葛亮城楼弹琴，况且有表妹在，自然是放心的。”吴谌将字画拿起来给苏玥溪展示。
得！合着整个中勇侯府最着急的，是她昌颐郡主。
苏玥溪也学着他，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温热的茶，正要猛灌一口，就被人拦下，换成了热乎乎的小茶盏。
“我那茶是太平猴魁，你身子不好喝不得，这茶是新沏的滇红，暖暖身子。”
苏玥溪听完也不客气，灌了一口润嗓：“人问出来了，表兄打算怎么办？”
“是谁？”
“苏夫人秦氏！”
吴谌又给她倒了一杯：“既然是苏家的人，表妹看着办，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自然是将此事闹大，可闹大还是得问一下姨夫的想法，毕竟是中勇侯府的事。”
吴谌没抬头，起身在纸上写下四个字，苏玥溪觉得奇怪，跟着看过去。
挽弓无悔！
其实从最开始苏玥溪的一系列举动，如果没有侯府里能做主的男丁允准，不可能这么顺利，如果吴谌只是想草草了事，她不会有机会知道姨妈中毒……
“那表兄继续习字吧，那个弓字像一只大长虫似的…”得了准信的苏玥溪还不忘打趣一下。
说完不管吴谌的在背后抓狂的样子，走出书房直奔和安院，迎面撞上端着水盆的吴鹄谦。
“玥溪见过姨夫。”
“孩子，看你都憔悴了，进去歇一会吧。”
苏玥溪叹气一笑，轻轻摇头，将吴鹄谦拽到角落小声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