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救人
难怪檀静如此往来自由，一直想找到徐淑宜。
“如此甚好，静姨可知这蛊的名字是什么？多久会发病一次？”苏玥溪坐在檀静身边。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每隔三月蛊毒发作。”
苏玥溪闻言点头，只见檀静将手上的茶杯敲在桌上，潇洒起身，随意挥手离开屋子。
一夜无眠，天蒙蒙亮时，苏玥溪猛地从榻上坐起来，声音惊醒了守夜的阿梨。
“姑娘，可是做噩梦了？”
“阿梨，替我更衣，不，你去东院请潘姑姑，快去！”
苏玥溪起身，阿葵忙迎上前，简单地梳洗一下，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传来一道着急的声音：“玥溪，怎么这么着急唤我来，哪里不舒服？”
“姑姑莫急，是我有事想求姑姑。”苏玥溪拉过潘姑姑坐在软榻上。
潘姑姑还是不放心，拉过她的手，三指搭腕，细细探查一番，确认只是有些睡眠不足，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上心，一夜未眠。”
苏玥溪斟酌片刻说道：“是这样，我偶然得知有种蛊毒可以控制人，若想安然无恙度过此生，需要长久地服用解药。”
潘姑姑警觉地看向她，眸中闪过几缕探寻。
“谁？谁与你讲的？”
“玥溪，蛊毒大多是暗卫身上才有，只有没人性的卫主，才会用蛊毒控制暗卫。”潘姑姑语重心长地同她讲。
“别说知道了，除了常年游走在死亡线上的暗卫以及掌控他们的人，旁人都没见过。”
苏玥溪放在膝上的手猛然攥紧，忖度片刻道：“我母亲曾在闺阁时，随外祖父征战边关，意外救下枭阳国的暗卫，近日她找回来，还带了很多同僚，我便将他们收入囊中。”
潘姑姑诧异，只觉得苏玥溪不复当初了，竟然会想着收暗卫。
“所以你唤我来，是因为这件事？你想救他们？”
苏玥溪郑重点头，眉宇间是罕见的凝重。
“何时去？”
“…即刻前往…”
苏玥溪没想到潘姑姑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赶忙回答，先让阿梨去备车，自己去换了一身衣服。
潘姑姑早早地背上药箱等在门口，见她出来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骤然用力。
“玥溪，谨慎行事。”潘姑姑打量四周，沉声提醒。
“姑姑放心，阿葵在家守着，阿梨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安全得很。”
苏玥溪回握一下，示意潘姑姑不必紧张。
“你这孩子，这件事有多危险知道吗，还早就知道。”潘姑姑因着担忧，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又问：“此事王爷知道吗？”
许久未听见回复，潘姑姑心里跟明镜似的。
“你啊，王爷临走前特意叮嘱我，没想到你还给他留了这么大的惊喜。”
潘姑姑无奈地摇头，攥紧身上的药箱带子，拉着苏玥溪往马车上走。
清晨的街市畅通无阻，只有三两开门的铺子，正在收拾档口准备营业。
马车辘辘停在机巧居的门前。
叩叩叩。
吱呀一声，铺门开了一条小缝，王掌柜机敏地探出头，借着晨光上眼一瞧，看清自家东家，忙开门迎人进去。
“东家，您可来了，昨夜后院的兄弟疼得满床打滚，最后还是檀静看不下去，将人敲晕了。”
王掌柜焦急地跟在苏玥溪身边，忙不迭地讲述昨晚的惊险。
“辛苦王掌柜，今日不营业，带两个机灵的在外面守着，不得让任何人进入。”苏玥溪站定在后院吩咐好，带着潘姑姑往屋子里走去。
檀静早就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但此刻只剩下疲倦，门开放进一缕光亮，她微微侧首，喑哑着嗓子：“可算来了。”
“潘姑姑，有劳！”苏玥溪郑重一礼。
“阿梨去烧热水，常栎替我把住他们……”
潘姑姑绕过苏玥溪，快步行至榻前，细细查看一番，又看见一人衣衫中露出来的骨哨，心中就有了底。
苏玥溪在这帮不上忙，便将檀静也拉了出来，本意是想让她趁此休息片刻。
两人坐在当院，彼时阳光洒在身上，算是冬日里少有的温暖。
“玥溪，谢谢你，你与你的母亲，都是善人。”
“凡事皆有因果，也并非善恶来分。”
檀静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仰起头晒太阳。
“那位潘姑姑我见过，据说从前是宫里的太医，后来辞官做了赤脚大夫，从前枭阳和大昌往来密切，故而枭阳都知道大昌有神医。”
“我当时便是这位潘姑姑治好的，只是后来听说她入了辅政王的麾下，就没再找她。”
屋里传来阵阵呻吟声，伴随着陶罐瓷瓶落地碎裂的声音，苏玥溪不忍地蹙紧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看着檀静，因着阳光也看不清表情。
苏玥溪听着这声音心中都难受，想来檀静也是，便想着转移注意力。
“静姨是怎么与轻舟他们熟稔的，我母亲当时怎么为您治疗的，时候尚早，若是静姨不嫌弃，可说与玥溪听。”
一盆盆热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送出来，泼在院子中的枯树根上，泛着热气，院中的空气中飘浮着浓重的腥气。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般，檀静坐在一旁娓娓道来，屋内的潘姑姑忙得满头大汗。
不知过了多久，只隐约听见斜对门的饭庄热火朝天，檀静的故事讲完了，潘姑姑擦着汗走了出来。
“如何？”檀静最先反应过来，冲到潘姑姑身边问道：“能进去看看吗？”
潘姑姑吁了一口气，点点头，眼疾手快地将她拦住：“先别进去，让他们多歇息一阵，你去了他们定要因你的地位起来见礼，好容易缝合的伤口，别再崩开。”
檀静似懂非懂地应着：“那我不进去，我去厨房给您弄杯茶水。”
说完一溜烟似的跑走了。
“姑姑歇会吧。”
苏玥溪扶着潘姑姑安置在放下的石凳上，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放心吧，他们的身子骨都比你强，取蛊于他们而言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