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聊表心意
皇后的话，给苏玥溪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嗫嚅半天才说道：“娘娘，我……”
“人生苦短，若是喜欢一定要说，别留遗憾。”皇后往内室瞥了一眼，郑重地说：“你看这次的事，幸而阿晏身体强健，不然都不敢想。”
“昌颐明白。”苏玥溪若有所思地点头。
两人还没聊几句，圣上就出来了。
“昌颐，朕看阿晏有些困顿，便让他歇下了。”说完，向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会意，用帕子掩住唇角，跟着圣上离开了。
苏玥溪屈膝行礼，悄声地进了内室。
“娘娘是不是又要将那裴知聿介绍给你？”
季晏酸溜溜的语调，再配上那双炽热的眼神，蕴藏着浓浓的占有欲。
苏玥溪蹙眉抽出手帕，在鼻子前扇风，最后索性捂在口鼻上，坐到榻上。
佯装疑惑道：“这屋里什么时候醋味这么重了？”
季晏负气，一点点从倚靠的姿势滑到半躺的模样，苏玥溪见状，强忍笑意贴心地替他掖好被角。
将手搓热，覆在季晏的后背，上下摩挲着，柔声道：
“娘娘早就看出你我之间的情意了，怎会再将裴将军说与我认识。”
“当真？”季晏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带着些质疑。
苏玥溪娓娓道来：“何止啊，娘娘还说，要将目光放在当下，仔细眼前人……”
季晏闻言，一把掀开被子，直挺的坐在榻上，目光灼灼地望着苏玥溪，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欲望。
“那……小月儿怎么说的？”
苏玥溪眼尾微扬，侧首不去看他，自顾自地捻着手帕：“什么都没说……”
季晏压下眼中的期盼，轻轻握住苏玥溪作乱的手，拇指不断地摩挲着手背，轻声细语：
“小月儿，我心悦你，不是说说而已，也不强求你现在回应，已经等了许久，不差这一时半刻。”
苏玥溪有些怔愣地望着他，张口两三次才找回些声音：“是喜欢的，我们之间经历了太多事，突然一说倒是让我有些……”
“不急，晨起这么久了，饿不饿？”季晏宠溺地看着她，抬手抚上她的发丝。
苏玥溪刚想摇头，肚子传来咕噜声，在空旷的内室听得极为清晰，一时间羞得她涨红了脸。
“阿梨，传膳。”
季晏昂首向门外吩咐完，面色如常地看着苏玥溪，轻声道：“就当是陪我用点，咱们去外间吃。”
因着季晏受伤的缘故，小厨房多做些流食好消化的，季晏见此本想让人再做一些别的，却被苏玥溪拦下。
“既然是陪你，不拘吃什么。”苏玥溪替季晏盛了一碗粥，又布了些清淡的小菜：“想来宫里的应该比府上的强，你尝尝。”
“……”
两人就这样，腻在一起得有三四日，季晏本身就是武将，又常年用最好的太医和方子供着，原本半个手指深的伤口，此时恢复得能看见一层嫩肉。
再过几日就可以如常人般行动了。
是日清晨，两人对坐在餐桌前，细细地品味着早膳，季晏刚夹起一筷子青笋，就听殿外尖细的通传声。
两人忙放下碗筷，起身行礼，圣上快走两步，扶住季晏。
“快起来，咱们兄弟间不拘这些虚礼。”
苏玥溪也在一旁，扶着季晏的胳膊，带着人坐回椅子上，圣上见状放开手，打量起餐桌来。
“这些日子辛苦昌颐了，为了阿晏忙前忙后的。”圣上揶揄的目光落在季晏身上。
季晏迎着目光，搪塞过去，还不忘将苏玥溪往身后拉：“圣上，这般打趣，实非君子所为啊。”
“行了，你们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朕有意帮你捅破，还摆上架子了。”
圣上不想见两人腻歪，挥手往旁边挪了挪：“朕看，这早膳朕也不用吃了，光看你们就顶饱了。”
“圣上要在这用膳？往常不是在皇后娘娘宫中吗，难不成是昨晚打架了……”季晏不甘示弱地反击着。
苏玥溪在身后看见圣上欲言又止的神情，手下轻捶了下季晏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言语不要过分，说完便端着自己的碗筷行礼。
温声道：“这碗筷臣女用过了，再为您换副新的来。”
门口早有侍女准备，忙完一起，苏玥溪拍了下脑门，懊恼道：“臣女忘了，外头还熬着王爷的药，臣女先行告退，再去备一碗新的来。”
圣上忙不迭地应答着，又命屋里的侍从跟着一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季晏看了半天苏玥溪的眼神，又见圣上支走所有人，想来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议，不禁坐直身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圣上指了指他的肩膀，沉吟片刻道：“朕那日为你处理伤口，偶然看见一枚胎记，那形状倒是新奇，似是小燕子。”
“…是…一只赤红色的燕子…”季晏闻言，抚上肩膀，上下摩挲。
“朕先前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你这胎记朕看着眼熟，之前听先皇说过，他有个精通六艺的儿子，后来一场浩劫，使得两人就此走散。”
圣上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季晏的神情，见无异继续说道：“先皇龙驭宾天前，曾将朕唤至榻前，忏悔因自己致使的父子分离……”
“那…先皇为什么不找他？”季晏望着门外的枯树出神，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
圣上将他这副神情尽收眼底，转为无尽的自责与愧疚，化成千言万语。
“先皇他……彼时身不由己，既有前朝重臣的刁难，又有边关战事吃紧，即便派人出去找，可又该去哪里找，既不能兴师动众，还要找到人，无异于海底捞针。”
“怎么不能找，他是天子，这天下都是他的，想找一个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季晏侧首，眉眼间满是被抛弃的愤怒，和无法言说的委屈。
圣上攀上他的后颈，用力一捏，无可奈何道：“内忧外患，哪顾得上一个庶子？更何况小七的母家并不显赫，于前朝也并无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