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那神医应该是个什么装扮？”由于并未在人类世界生活过，穆先生虚心求教。

“记得那次去医馆吗？就他们的样子。还有啊，首先要把你这一身黑衣服换掉。”穆先生虽然还有些许懵，但还是听话的根据她所描述的样子变换了打扮，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看到穆先生变换自如的样子，小石头还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眼前的黑衣青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材纤细修长，身披青衣的男人，虽然姿容不减分毫，但是配上他那白的有些病态的皮肤，一时说不上去他到底是医师还是病人。似乎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穆先生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体贴的解释：“我是狐妖，自身的皮毛可以随心变换各种形态，自然是和你们人类不一样。”小石头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自称吾了。

“还需要加点东西。”她指了指穆先生的眼睛，准确的说是他的眼下。

“？”

看着穆先生迷惑不解的样子，小石头轻笑一声“自然你说你是热爱研究疑难杂症的神医，这几日一直在研究药方才并未出门，那自然要形容憔悴些，眼下加些青黑吧。”

穆先生恍然般点了点头，根据他的建议施了小小的障眼法。

看着穆先生早已不像前几日威严的模样，小石头心想，总归她是逃不掉了，前几日她就见过狐狸模样的穆先生在小院中来回踱步，似乎在画什么阵法，估计再牛的修士也不一定能在法阵生效前救出金老头，况且她也不相信会有人冒着得罪一个一看就修为不低的修士的风险帮她。

就这样吧，她认命了，只要金老头能好好活着，就算刀山火海她也得闯一闯。而且，小石头莫名觉得，这狐狸似乎真的不会骗她，或许自己可以试着信她一次，就这么赌一次吧，说不定事成她真的能和金老头都活着呢，小石头有些苦中作乐地想着。

二人收拾妥当，小石头只是向金老头交代自己要去那山中给仙人指路，出门几天，随后便向城主府出发。

到达城主府，两人向门房小厮表明身份，就被请入待客室。那待客室中竟然坐着好几个人在互相交谈。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坐下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对话。

“听闻这刘城主爱妻心切，悬赏千金也要治好夫人，感念刘城主这一片诚心我的小侄立刻大老远传信于我，请我前来一试。”一个白胡子老人长吁短叹。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怼到：“你那是感念诚心吗，你分明是不舍得那点金银。”一时屋内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你。。。。你。。。你胡说。”白胡子老人像是被挤压的河豚，一时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上不过来气。

“好了好了，你们说话都注意点，在城主府吵来吵去成何体统。”一个和事佬在中间劝架。

白胡子去老头冷哼一声，振了振袖子不再说话。那中年男人在横肉中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我可不是那种虚伪之人，我就是图那点诊金才来这破地方的。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张行是也。”

经过他的开头，在座的各位纷纷加入话题，自我介绍起来。甚至话题也越来越火热，每个人都不断吹嘘自己行医救人的丰功伟绩，就连刚刚闹了个大红脸的白胡子老头都加入了他们的吹嘘。

小石头两人当然没有加入他们，不过也确实没人来询问他们。问就是二人实在年轻属实不怎么像是有多少真本领的神医。

他们已经坐这很久了，这刘城主究竟是为何还未出现。小石头与穆先生对视一眼，明白了二人都发现了这件事。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城中事务繁忙，在下来的有些许晚了。”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爽朗的声音先行闯进了屋内，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身材倒是高挑的男人进来，只见他的衣着不算富贵但也妥帖合城主身份，再加上那浓眉大眼和国字脸，让人看上去都不由自主心生亲近。

“哪里哪里，各位不远万里来到城主府，来替内子看病，在下实在是心生感激，奈何事务缠身怠慢了各位，请恕刘某再次道歉。”

“哪里的话，刘城主您日理万机，我们不过是多等了一会实在算不了什么，再说我们几人在此交流医术，也有不少的收获。”刚刚那个和事佬再次抢先说话。

刘城主满意的点了点头。“想必诸位都是医者仁心为了内人的钱事情前来，但是你们看咱们如今人数众多，若是一一去给内人看诊也不合适，这样吧，近日府中有一丫鬟突发疯病，经常爆起伤人，各位可否先行对这丫鬟进行诊治。”哪怕这刘城主并未明示，在座的各位医师也都清楚这恐怕是刘城主的一番考验。

刘城主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哪会有人反对，都连连应是，各自掏出自己吃饭的家伙事，跟随带路的小厮前往捆绑那丫鬟的客房。

小石头二人跟在众人身后，也朝着那小厮带路的方向走去。

“这位先生，您的药童有些眼熟似乎是我们北城居民。”路过刘城主时，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去些许探寻与胸有成竹。

穆先生面不改色，将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刘城主闻言转头看向小石头，眼神中带着鼓励轻声问道：“小石头，这位先生的话可属实？”

小石头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她敢否认吗，谁知道这只狐狸还有什么手段，他是平日里比较温和，但不代表着他不会动手，她可不敢拿自己和金老头的命去赌。

“当然属实，先生同意我跟随先生修习已经让我很感激了。”小石头面带恭敬，语气丝毫不露破绽。

刘城主点了点头，面带愧色的转头和穆先生攀谈：“先生您见谅，毕竟是我们城中居民，我总要多问一句。”

“刘城主哪里的话，您毕竟贵为城主，多问一句怎么也不会出错。”

小石头偷偷打量着二人，暗叹一声没想到这狐狸演技也让人找不到差错，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恐怕真以为他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医师。

寒暄完后，二人再次起步，刘城主默默打量着二人前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直至走出刘城主视线，小石头打量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随后低声对穆先生说道：“他不对劲。”

“一会再说。”穆先生轻轻点了点头，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

小石头闭上了嘴，更加谨慎的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多年锻炼出来危险雷达告诉她，这个城主府可没有它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和谐安详。

二人在人群外围站着，人群内闹哄哄的，每个人似乎都想尽快挤上前去证明自己的医术高超。

“各位。。各位贵宾，请逐个上前诊治。”人群外围那刚刚带路的小厮扯着嗓子喊道。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喊声，小石头都替他觉得嗓子疼。

这时被捆绑的丫鬟似乎是被这吵闹声吵醒，睁开了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