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干预历劫是会遭反噬的
将军府。
“要不我们走后门吧”
司瑶拽着连祁的胳膊,他却不为所动,甚至比司瑶还淡定,侧着脑袋轻轻说道:“你若真的关心我,就去帮我多备些创伤药吧”
突然一阵尴尬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周管家从府里走来一脸不悦地盯着司瑶瞪了好一会儿才转向一旁的连祁,恭敬道:“少爷回来了,老爷正在找您呢”
“知道了”连祁平静道,目光却未离开司瑶。
周管家实在看不下去,挤到两人中间挡住连祁的视线,手指顶着司瑶脑门,厉声叱责:“你还杵这儿干嘛,回去洗衣服去”说完推着司瑶往厨房方向去。
“别以为少爷多看了你两眼,你就能飞上枝头了”
周管家爱慕王婆子,王婆子看不惯的人,他也恨屋及乌,虽然不知道王婆子为啥看不惯她,但从周管家一路上碎碎念念的说个不停,大概能猜出王婆子非常的看不惯她。
洗衣房在厨房的后面,经过厨房后院时,一劈柴小伙手里的大砍刀深深的吸引了司瑶的目光,以至于周管家走后,司瑶握着棒槌悄咪咪的来到那劈柴小伙身后,一棒槌下去,小伙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不得不说用棒槌敲人比用书打人顺手的多。
司瑶拎起他的大砍刀朝祠堂方向走去。
……
祠堂里,连祁按照命格簿上所写的内容怼了洛建璋,果然被洛建璋拖出祠堂绑在了院子里碗口粗的树干上。
“你这逆子,将军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洛建璋一鞭子下去,连祁胸前的衣襟瞬间裂开,他紧咬牙关,嘴角边渗出丝丝血迹,却仍是倔强着笑出了声:“我喜欢冷秋凝,哪里丢脸了?”
“还不知悔改”洛建璋气急,鞭子在连祁身上抽的更厉害,直怒道:“她什么地位,你什么身份?”
连祁胸前已然渗出殷红的血迹,有些触目。
躲在回廊的司瑶紧紧抱着怀里的命格簿,充斥在耳边的皆是洛建璋的挥鞭声,她明明用大砍刀将那树干砍了一圈,那树怎么还是屹立不倒。
按照剧情发展,待洛少陵的继母小何氏上场后,场面会更加血腥。
很快,回廊另一头出现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此人正是小何氏。司瑶看到小何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只见那小何氏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往自己卧蚕上点,笑脸立刻变成哭脸,扯着嗓子万分痛心地朝洛建璋奔去,边跑边哭:“老爷啊,你不能打少陵……”
见洛建璋并未停下手中鞭子,小何氏哭的更凶,虽然没什么眼泪,但声势浩大:“少陵可是你和姐姐的孩子,他再犯什么错也不能这样打啊”
洛建璋对原配发妻还是心存愧疚的,闻言,手中鞭子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之人一身血迹,洛建璋眉头微皱,似乎有所动容,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可司瑶知道这并不是好兆头,因为连祁接下来的话会让暴风雨更加猛烈。
她翻开命格簿,连祁也正说着和书中所写一摸一样的话——
“父亲身份尊贵,不也娶了小何氏吗?”连祁苦笑,似乎在为他凡间的母亲不值。
小何氏的地位可不比冷秋凝高贵,还是洛少陵的母亲从红楼楚馆里赎出来的。
这话锋利的像是一把刀扎在洛建璋胸口上。
人一旦悲愤起来,力气都比平时大了好几倍,洛建璋手里的鞭子抽的是又响又狠,压根就不当自己亲儿子,可是还没抽几下,连祁身后的树倒了,连祁还稳稳的立在那儿。
树倒了,司瑶也松了口气。
可是事情似乎并未就此了结。
周管家领来醉仙楼的小二,说是洛少陵吃饭不给钱,小二拿着账本来催债。
洛建璋翻了翻那厚厚的账本,脸色愈发的难看,命周管家领着小二去库房结账,一边让人搬来一条长凳和大竹板。
打板子???
司瑶迅速的将命格簿已更新的内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洛少陵的命格簿上并没有写杖罚,怎么会这样!
……
连祁的伤远比命格簿上写的严重的多,高烧不退。加上之前的天雷,旧伤添新伤,雪上加霜。
司瑶守在望月阁,整晚都在给他换冷敷的帕子,待他额头的温度趋于正常,她才敢稍稍打个盹儿。
直到天亮他才幽幽转醒。
连祁静静地看着床边拖着腮帮子打盹儿的某人,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有种说不出的安静和满足,嘴边漾起的丝丝笑意为他因失血而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暖色。
帷幔轻扬,一缕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司瑶脸上,突来的光亮驱散了她的睡意,长睫微微颤动了下,睁开眼发现连祁正盯着她,目不转睛的那种。
只听他苍白无力的问:“你一直在这里陪着我?”
“是你一直抓着我……不撒手”司瑶动了动床边的另一只手,连祁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紧扣着她的手。
“你一晚上都没睡?”连祁有些不舍的松开了手。
“我是神仙,我熬得住”司瑶转了转手腕,左手一整晚保持一个姿势着实酸胀。
“善善是你找来的?”连祁依稀记得洛建璋打他板子时,是善善跑来哭诉哀求,这才免了他后面没挨完的板子。
司瑶垂着脑袋有些不敢看他,低声说道:“洛琦善是你凡间的亲妹妹,你爹又爱女如命,除了她,我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帮你”
连祁咳嗽了两声,道:“我所受的都是洛少陵命中注定的劫难,你只能旁观,不能干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牵扯着伤口痛的他直冒冷汗。
司瑶扶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只是她垂下的脑袋始终不敢抬起,连祁说的适得其反,她已经领悟到了,她干扰他抢绣球,他便遭了天雷,她把他挨鞭子绑的树砍了一圈,他便多挨了一顿板子,天雷和杖罚都是命格簿里没写的,这便是反噬。
“我只是不明白……”她忽然抬头,清澈的眸子里布满水雾,隐隐有聚成泪水之势,只是她忍住了,憋了回去,瘦小的身躯微微颤着,说道:“师傅让我来凡间是为了帮你渡劫,可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每做一步都是错,都会让你遭到反噬。”
“至少你帮我恢复了神识”连祁继续说着:“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至少这些人间苦难,我只需经历生老病死”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天雷是怎么把你的神识给劈出来的”这事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缘由,除了头痛。索性就不想了,起身道:“我去帮你煎药”
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连祁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异常痛苦,也,异常清醒:你若知道了一切,我又怎能留得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