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是幻灵宝镜
刺客带着傅婉筠横冲直撞地逃到上官府最偏僻的地方,闯进一座石碑上刻着“禁地”二字的地方。
傅婉筠惊恐地看着他将自己带入禁地。
两人穿过一座亭子,正前方一个似山洞的地方,石门紧闭,洞顶上刻有“藏镜阁”三字。
他流了很多血,捂着腹部的左手满是鲜红,他摘下面罩,脸色苍白如纸,司瑶看到他的脸,俨然一个帅气俊朗的少年。
可惜做了刺客。
他将傅婉筠压在石壁上,宝剑在她眼前晃着,最后抵在她脖颈上威胁道:“藏镜阁在什么地方?”
傅婉筠的眼睛使劲地向上望去,想看看头顶上的匾额是字脱落了么,那么大的三个字他竟看不到?还是在试探她诚实与否?
她用手指了指身后紧闭的石门,“好像在这里”
刺客闻言,迅速将其拽离石门,双手执剑向石门狠狠劈去,石门岿然不动,他又运功连劈数十下,均未果,转而怒瞪傅婉筠。
傅婉筠被他不友善的目光激的一个激灵,颤巍巍地挪步,“蛮力不行……可……可能有机关吧”
刺客咬牙切齿将长剑插在她面前,威胁道:“还不快找!”
她还没入上官家,又不是上官府真正的丫鬟,她怎会知道机关在哪儿。
傅婉筠在石门上摸了十几遍始终没找到机关,刺客敏锐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倏然皱眉,拉开傅婉筠准备亲自找机关。
谁知那沾满鲜血的左手刚摸上石门,石门就开了,很自然地打开了。
两相对望之后傅婉筠被他强行带进石室,待两人进入后,石门又合上。
一切仿佛冥冥中安排好的,又仿佛一次偶然。
洞内并不黑暗,但所有的光亮都照向一处——中间的石台。
石台上赫然一面镜子伫立其上。
司瑶眼前一亮,惊呼:“是幻灵宝镜”
她伸手一抓,扑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置身幻境。
连祁的目光并未流连幻灵宝镜,而是看向刺客,带着深究和疑虑。
刺客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摊开来,在纸上的画像与实物对比之下确定了石台中间的就是幻灵宝镜后,收起纸张,嘴角竟勾起一弯诡谲的嘲讽,似是在叹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即将宝镜夺走。
山洞另一扇石门随着宝镜离台的瞬间被打开,阳光侵入,比之前更为强烈耀眼,这道石门直接通向外界,已无关上官府。
“幻灵宝镜为何这么容易就被他带走了?”司瑶觉得至少得设些高难度的机关关卡之类。
两人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浊黄的月色下一双幽绿的眼睛朝傅婉筠慢慢靠近,月光转而苍白,冷冷的,却将那靠近的雪色照的清晰瘆人。
那是一匹狼,雪白的皮毛被月光衬的泛亮,如雪绸一般,它正朝傅婉筠逼近。
傅婉筠吓的频频后退,汗涔涔地颤抖着,战栗着。那刺客失血昏迷,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要入狼口么。
嗷呜~
白狼傲慢的一声狼嚎使她脆弱的心再次紧绷起来。
傅婉筠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恐慌过度,一跤摔在地上连挪动都不会了,也忘了呼救,巨瞠的双眼里塞满的全是白狼狰狞的面孔,还有那显现出来的獠牙。
白狼靠近,她终于尖叫出声。
这一叫反倒激起狼的斗志。
残狞的本性外露,在地面抓出道道狠厉抓痕的爪子突然离地,整个身体朝“猎物”飞奔过去。
傅婉筠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双手捂着眼睛等待着最惨烈的死亡。
然而,疼痛并未降临,耳边擦过一道凌厉的疾风,温热的液体溅洒在手背上,血腥味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傅婉筠的指缝间张开一道浅浅的缝隙,恶狼背脊一片血红,伤口不断溢血,一双幽绿的眼睛极其愤怒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撕碎。
她颤抖地松开手,双手满是鲜血,疑惑之际,又一滴血滴落在掌心。她抬头,那个前一刻还昏迷不醒的刺客此刻正握着剑,剑尖在滴血,是狼的血。
他怎么会来!
傅婉筠悬着的一颗心,竟在这刺客身上落定。
混乱的思绪令她忘了自己仍处在危险中。
恶狼仍在。
“你退后”
刺客握着剑,傅婉筠鬼使神差地爬起来躲在他身后,恶狼的攻击也随之而来。
这是一场生死搏斗,清冷的月光下,受伤的人,负伤的狼,锋剑利爪,以最残酷的方式互击搏杀,为了杀死对方,更为了最后的生存。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分不清是狼还是人的,隐入云层的月色再次出现时也染了层血晕。
白狼最后死于刺客剑下,而刺客也疲于这场殊死搏斗。
傅婉筠将他拖到近旁的大树下,他的胳膊和腿皆被恶狼的利爪抓伤,伤口的血汩汩流淌,腹部的旧伤也崩裂开来。傅婉筠撕下他的衣服整成一个个布条绑住他的伤口。
他的呼吸还在人却昏迷着,叫也叫不醒。这对她而言是个绝佳的逃跑的机会,可是她的脚却怎么也迈不动。
“万一又遇上狼怎么办,遇不上狼遇到其他野兽怎么办,荒山野岭的贼人也多……天亮再走吧”
她自言自语,自顾自的给自己找了一大堆留下来却不是为了他的理由。
听说野兽怕火,尤其是狼,她又吹着火折子燃起一堆火,堆火却是离他较近。
傅婉筠一边往里面扔柴火一边嘀咕:“我生火是为了驱野兽,不是给你取暖的,上官哥哥生死未卜你始终是我的仇人,哪怕你刚才救了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矛盾的心理却越显越实。
昏迷不醒的人开始发烧了。
她又跑去河边装水,撕他的衣角布料沾水贴在他额头上降温。一晚上都在拧布、沾水、拧布……。
第二天他醒了,她还没醒,靠在对面的大树下昏沉沉的睡着。
他缓缓起身,明亮的阳光照在胳膊、腿上,全是布条,全是从他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撕过自己衣服,直到额头上最厚实的一块布料掉下来。
额头被晨风吹的凉飕飕的,落在手心的布料却湿热着,这湿度显然刚沾水不久。
她是不久才入睡的。
靠在树荫下的女子睡的那么沉又那么的不安,像极了初做杀手时的他。他摸了摸怀里的幻灵宝镜,还好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