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了病假
“都怪你这个没长眼的！”
刺客被卸了下巴，不能说话，回瞪了一眼。
你家刺客刺杀别人还得留心别伤到目标？！
下一秒，腿上又挨了一踹。
“还敢瞪你姑奶奶！”
言叶转头看向言念温，“主子，咱今晚去庄子还是宰府？”
自从有次主子受伤被太夫人看到，太夫人衣不解带地亲自照顾了她好几天，日日大滋大补。
自那之后，主子只要受了伤，基本在外面待着，就算在侯府里，也都是躲着太夫人走。
“去庄……”
刚一张口，言念温脑中忽地出现一个念头，舌尖打了个转，却是改口问道：“宫中的德妃娘娘是不是这几日分娩？”
这问题问得突然，问得莫名其妙。
言叶满头雾水，还是答道：“对啊，听说是个小皇子，宫中这几日谨慎着呢。”
闻言，言念温眸光微闪，嘴角扬起一个很浅很淡的弧度。
“回侯府。”
这话题怎么又扯回去了？
言叶一边拖着刺客，一边苦着脸，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余光扫了眼身旁的言落，凑了过去。
她想不通，落姐姐肯定是知道的。
果然，言落看了看她，无声做了个口型。
言叶顿时瞪大了眼睛。
翌日早朝，皇帝脸色沉沉地步入朝堂，而他左手边下侧那铺着软垫的紫檀木圈椅上，却是空空如也。
晏青云站在武将首位，侧眸看向那独一份的“偏宠”，垂下了眼眸。
一想到言念温可能与褚聿熟识，亦或者真正的言念温已死，褚聿顶替了他，他的心里便像是有万千蚂蚁在啃噬。
终于盼到了有关的消息，打算今日上朝时多注意几眼，可那人却没来上早朝。
莫非饮流那日的行踪被发现了？
林作仁神情如常，只是在扫到那无人入座的圈椅时，略微皱了皱眉。
他昨日派去的刺客一个都没回来，可今日言念温也没来上朝，难道说虽然人没死，但伤得很严重？
看来得想办法探探虚实。
桂遂良一早就注意到了这点。
只因往日那言念温可是属头几个到朝会的，今日却迟迟未来。
他忽地想起昨晚他送出的那包桂花糖蒸栗粉糕，眉心狠狠跳了跳。
那小子应该不至于以糕点为由，害他丢官丧命吧？
虽是这般想着，但大脑已经自动调出这些年被言念温迫害的那些忠臣良将。
桂遂良愈发地沉默了。
很快有人上奏启禀，言明姜余丰贪污一事应先放放，先找到失踪的姜府嫡小姐要紧。
紧接着便有人驳斥，说贪污受贿事件十分严重，更何况姜余丰贪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两方各有各的说辞，没几句就吵得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又吵到了福升通敌叛国，陷害征西将军以及叶家军一事上。
皇帝听得脑瓜疼，闭着眼按揉着眉心，下意识道：“言爱卿，你怎么看？”
话音刚落，他按揉的动作一顿，睁开眼睛，瞥了眼左手方空空如也的位子，自鼻腔里喷出一道气息，神情有些烦躁。
一旁的赵让看着，视线在圈椅上落了落，又转了回来，内心长叹了口气。
与朝中那些四五十岁的肱股之臣一比，弱冠之年坐上宰相一位的言相，已经非常人所能及了。
他在圣上身侧看得真切——同样是被重用并忌惮着，言相却能力出众，办事利落。
最重要的是，他总能懂得圣上心中所想，并能为之分忧。
年岁与他相仿的，没他有本事；能力与他比肩的，没他懂圣上的心思。
朝堂上吵得要掀翻了屋顶，各方争执得不相上下，最终皇帝发了好一通火气，直接下令福升于两日后处以剐刑，姜余丰则罢其官职，查抄姜府，并于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有着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事随其时的理论根据。
因为秋这个季节在五行中属金，且秋季是草木肃杀凋零的季节，在这个季节用金属的刀具处决犯人，使有罪的人在这个季节凋零掉，符合天人合一的观念。
然，秋后问斩更重要的一点是，给予官府更多复核死刑案的时间，以防止枉断人命。
可皇帝口中的秋后问斩，便催得紧了。
现如今就是霜华十月，即将步入葭月，留给姜余丰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更何况，他贪污受贿一事，物证、书证、人证具在，连翻案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听说宫中德妃娘娘近几日分娩。德妃的母族是卫国公，届时皇帝定会大赦天下，就看他姜余丰能不能赶上了。
赵让跟在皇帝身后，察言观色。
“陛下，要不遣人去侯府慰问一下？言大人若是体会到陛下对他的关切之心，心中喜悦，说不定病就好得快了。再者，言大人的告假书上并未言明病情，派人去瞧瞧，陛下也能放心不是？”
这话确实说到了皇帝的心里，皇帝面色缓了缓，沉声吩咐道：“那就让太医署的人去一趟。”
想了想，他又很快补充道：“言念温等人此次办案有功，还查明了征西将军一事，理应大赏。另着人在库中取几样上好补品，添到言念温的赏赐里，你亲自走一趟。”
“喏。”
在回府的路上，众官员才知晓为何言念温今日没去早朝。
晏青云眉头一拧，蓦然侧眼看向饮流。
“可知他伤势如何？”
饮流抿唇，摇头，“自桂百川转任左京辅都尉后，侯府四周巡查森严。现如今他听闻言相出事，亲自带人在侯府周围巡守，连只野鸟都飞不进去。侯府更是护卫重重，暗处的人比往日多了一倍，不知是防备刺客，还是刻意阻拦外界查探消息。”
若是想知道那位如今的情况，恐怕只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拜访了。
晏青云也想到了这点，只是以如今朝堂的局面，明面上他去不得，得另寻他法。
桂遂良还没回府，一路听到“言念温昨夜遇刺”的消息，整个人一僵，第一时间想到言念温查出“征西将军被小人所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