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言明身份
他可不信言念温跑一趟诏狱，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个。
更何况，此事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眯了起来，“姜大人果真是聪明人。”
姜余丰眉头紧皱，心中陡然浮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言念温却是不说了，她扯了扯面巾，再度蒙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大人，诏狱的饭食可比其他牢狱好多了，这两日可要好好品尝，日后可就吃不到了。”
说完，她迈步就要向外走。
姜华珠冷冷看了姜余丰一眼，带上兜帽，转身跟上了言念温和言落。
姜余丰瘫坐在原地，神色怔怔，另一间牢房内的母女三人抱作一团，嘤嘤啼啼。
又是那句话……
姜余丰脑海中重复响起言念温的声音。
上次在皇宫，言念温叮嘱他吃好喝好，然后姜府被搜，他被捕入狱，这次言念温又说了类似的话……
难道这消息是假的，亦或是皇帝不会大赦天下，他注定必死无疑么……
他抬头，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将你来过诏狱的事情说出去？”
言念温转过身来，眼中含着笑意，“大人不妨猜猜，本相是如何进得了这诏狱内层区域的铁门的？”
姜余丰瞪大眼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瞧着那人就要走远，他连忙大喊了一声。
“名单！”
见言念温再次停下脚步，他稍稍松了口气，生怕这根救命稻草走掉，语气颇为急切。
“名单被烧毁的那部分我都记得！只要你让我活命，我就把那些名字都告诉你！”
姜华珠美眸微凝，神情疑惑地悄悄看了眼身前站定的少年。
“呵，姜大人……”
言念温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
“早些如此不就好了么。”
姜余丰咬了咬牙，心中郁气横生，却又不敢显露于面。
言念温来此的目的就是名单，刚刚不过在故意做样子玩他！
内层区域的铁门处守着三人，见言念温几人出来，为首那人连忙上前，神色毕恭毕敬。
“主子。”
言念温应了一声，余光扫了眼铁门里面，“将人好生看住，莫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喏！”
言念温又看向姜华珠，“还想去看看姜府其他人吗？”
姜府的其他女眷家奴，全都关在外层区域。
“不了，”姜华珠摇摇头，“没什么好见的。”
言念温“嗯”了一声，道：“那你随阿落先回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姜华珠想到来时看到的一幕幕，点了点头。
方才，她先是亲眼目睹到，这个世人眼中文弱的宰相大人竟穿着一身利落的夜行衣穿梭在黑夜中。
那身手，丝毫不亚于落姑娘，甚至很可能在落姑娘之上！
紧接着，这位言大人直接落在了守在诏狱门外的守卫面前。
就在她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时候，那为首之人恭敬地对言大人唤了声“主子”！
她当场愣住。
没想到她第一次夜间“造访”诏狱，竟是跟着廷尉的人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想到这如梦如幻的事情，姜华珠默默看了眼言念温。
没想到您竟是这样的言大人……
守卫之一带领着言落二人向外走去，为首那人则领着言念温去了别处。
“主子，到了。”
牢房内的囚犯像一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他的双腿被废，一身破烂的衣服上布满血污，多处皮肉溃烂，周身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腐臭气味。
言念温微微皱眉，领路来的冀绪上前打开牢门，守在了牢门外。
透过蓬乱发臭的头发，福升看到来人，又看了看站在牢门边的冀绪，神色微异，没有冒然开口。
“啧，才一日不见，就这般模样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福升蓦然抬头，对上那双微凉的桃花眼，眼中饱含冷意。
“是你？”
那双桃花眼染上了笑意，“那福老爷在期待谁？姜家余孽？亦或是林家？”
福升没有反驳，扯了扯嘴角，无力一笑。
“我早该想到……能让皇帝另眼相看，未及弱冠便坐上宰相之位的人，岂是那些纨绔子弟能比的？早该想到的……”
廷尉府直接听命皇帝，崔缄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他本以为林作仁能将眼线插入廷尉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他眼前这人，竟连掌平诏狱的廷尉右平都是他的人！
福升知道，自己遇上言念温，算是难逃一死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
言念温看着他，嘴角噙着笑，“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查到你的吗？我今儿个来，就是好心为你解答的。”
福升仰头看着她，神色不解。
“还记得日渥不基是怎么死的吗？”
福升眸色微变。
日渥不基，是无素子的父亲，给他毒药粉的那人。
哈拉尔攻下边关后，他带着无素子躲过日渥不基的眼线，逃离了边疆。
没多久，他们便听闻西羌在西凉边界作乱，西凉皇帝命淮阴侯领兵平定乱贼，哈拉尔则被西羌首领派去对抗淮阴侯。
那场战役，西凉最小的将军，也是西凉唯一的女将军——汝南将军也参战了。
哈拉尔在淮阴侯手中节节败退，日渥不基率兵支援，不曾想半途被汝南将军埋伏，生擒俘虏。
听说，西羌撤兵后，汝南将军转手将人送去了南邵边疆，送到了南邵护国公的手中。
福升想到昨夜的叶应兰，又迅速抹掉了这个念头。
十年前的叶应兰只有六岁，护国公人在边疆，即使有家书，也绝不可能向一个六岁的孩子说这件事。
十年前的言念温也不在京都，靖北侯早已战死沙场，那与护国公通信的……究竟是谁？
头顶传来一声哼笑，“看来你在试图猜测是何人与护国公通信？”
福升被一语道破了心思，面色一沉，索性直接问道：“是那人告诉你的？”
言念温笑着摇了摇头，故作苦恼地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就猜不对呢？”
福升喉间一噎，咬了咬牙，脑海中飞速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名字。
可言念温并不打算与他多耗时间，继而开口：“当初本将军生擒日渥不基的时候，他那副嘴脸，真真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