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达里尔醒了。
醒过来第一件事，他在想，怎么会睡了这么久，真是太耽误事了。他已经在河床边找到了索菲亚丢失的布娃娃，不能老这样躺着。
额头上还盖着一条湿毛巾，他顺手扯下来扔在了一边。
…这下可好了，他受伤了，艾比·李这个自以为是的小混蛋又要有的说了。
想到艾比，达里尔有些烦躁。他不知道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该有什么反应。
卧室的门开了。
＂嘿…你还好吗？＂
…不是她。
达里尔的烦躁缓解了一点。
扭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卡萝尔，达里尔把掉在腰上的毯子拉上来盖住了裸着的上半身。
＂感觉怎么样？＂
＂就是看起来的这样。＂
＂我给你带了晚餐。你一定饿坏了。＂卡萝尔把盘子放在柜子上。
卡萝尔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很少人会对他这样。
达里尔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想，如果是艾比那个小蠢货的话，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I told you so＇，就像笑话CDC的那个詹纳一样冷嘲热讽的。
卡萝尔靠近了床头，慢慢地俯下身。
那个额头吻落下来的时候，达里尔躲了一下。
一个感谢的吻…他也不习惯这个。
＂小心点，我缝了针。＂
＂你应该知道，你今天为我女儿做的事，比她父亲一辈子都做的多。＂
达里尔把身子转了回去，胳膊下抱着毯子。
＂…换了瑞克和肖恩也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好人。＂
＂……＂
＂哦，差点忘了。＂卡萝尔在打开一半的门前停下了。＂艾比是个好女孩。＂
＂Yeah right…＂达里尔负气地冷笑：＂那个蠢货小混蛋。＂
除了昨天的那番不友好的辩论，他还在不爽的另一个原因是，那匹该死的马把他摔成了这个鬼样子，身为男人的自尊狠狠受挫了。
＂别这么毒舌。＂卡萝尔笑了笑。 ＂她不停歇地照顾了你一个下午。＂
达里尔捏着毯子的手指顿了一下。卡萝尔开门出去了。
等了好几秒后，达里尔才慢悠悠地掀开毯子低头看了一眼。
＂Fuck…＂
他就说是哪个人给他擦这么干净。
…真tm干净得要死。
脑内自动脑补了艾比对他的身体＂上下其手＂的场景，达里尔感觉到下面有些发热。他把毯子掀起来盖在了脸上。
…大概是因为末世里没那个精力，所以一直没有撸/管的缘故吧。
.
达里尔一晚上都没睡好。
晚餐过后，瑞克，肖恩，甚至是洛莉，都来看过他，还说了好些废话，反而是那个小混蛋艾比面都懒得露一下。
他不知道她成天里脑子里在想什么，这一点让他很困扰。
早上的时候，达里尔觉得自己又行了。他没理赫谢尔的遗嘱，抓了一把止疼药就跑去在自己的帐篷里躺下了。
他没事干，腰上还有些疼，只是躺在那里拿箭一下下戳着帐篷里的塑料布打发时间。
沙——
帐篷的门被撩开了，达里尔看到了女人的靴子。
…还是不是。
＂这本书不怎么好看，但是…＂安德莉亚但是不出来了。
看着昨天差点把他一枪崩了的女人，达里尔打开她递过来的书翻开：＂光有字没插图？＂
＂我很抱歉达里尔，我感觉糟糕透了。…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但是如果有任何我能做的事…＂
＂你只想保护大家。＂达里尔没有怪安德莉亚。＂我们没事了。不过如果你再冲我开枪，你最好祈祷我死了。＂
安德莉亚被达里尔的说法逗笑了，她歉意地欠了欠身。
离开了达里尔的帐篷，安德莉亚觉得她也应该和艾比道个歉…昨天艾比照顾达里尔累了一个下午。
艾比正在赫谢尔的房子前面洗农场主一家的衣服。吃了人家的鸡和土豆，洗衣服算是回报。
既然没什么能力保护这里的安全，那就只能做洗衣服做饭这些事。
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一边搓洗着衣服，艾比一边在发呆。
＂嘿…＂安德莉亚走过来坐在了艾比身边。＂我很抱歉…关于达里尔的事。＂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啊。＂艾比把干净衣服放进盆里，然后把脏衣服泡在水里。＂我又不是那个受伤的人。＂
＂好吧。我很抱歉我过去对你很不友好。＂安德莉亚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我…那会状态不好。＂
＂没事，我理解你的想法。＂艾比手上的动作没停，好像在说什么平常事。＂我过去的一个月几乎每天晚上都想死。＂
＂……＂安德莉亚愣了一下。＂…为什么我从没听你说过。＂
＂come on….每个人偶尔都有过想死的念头，关键在于，不要让它们占据你的生活。＂艾比用力地搓洗着衣服上的泥沙。＂所以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她是关心达里尔，不过及时行乐一类的想法是给对活着这件事有疑问的人的。
她没有这方面的疑问。
艾比想起来，索菲亚还没走失的时候。那天在房车上，看着达里尔开着摩托车的背影，就好像他马上就要离开一样。
追根到底，他和她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说，她不会去冒险找索菲亚，而他会竭尽全力地去找。
＂安德莉亚，你一定要把你的枪拿好，保护好自己。＂
＂啊…哦，＂看着和平时突然不一样了的艾比，安德莉亚心里有些发毛。＂当然…谢谢你。＂
.
第三日早饭时间，赫谢尔没有让瑞克的人进厨房或者是任何房间的打算，瑞克一行人又回到了房车旁边，支着锅架着火，把打成糊的鸡蛋炒熟。
艾比不爱吃那些鸡蛋，炒得又老又没味…她都后悔昨天把肉给了达里尔了。
不过难吃的鸡蛋也是有营养的吧？
艾比端着装着鸡蛋的平底锅走到折叠椅上的达里尔面前，把食物倒在他的盘子上。
＂……＂达里尔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们已经两天没说话了，他打算说些什么。＂谢了。听着，我…＂
＂不客气。你看上去很好啊，真可惜没把腿也摔断了，毕竟你看上去好像也没长什么记性。＂
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所以他也没多客气。
＂…我tm才不和你一般见识。＂
达里尔和艾比两个人不再说话了。甚至是连站位都离得远远的。
达里尔坐在折叠椅上闷声埋头吃饭，艾比在离得最远的篝火石头堆旁边站着拿叉子戳食物。
不光是他们，大家也各有各的麻烦。
格伦的麻烦最大。他先是知道洛莉怀孕了，然后在和玛姬约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农场主家的谷仓里装满了行尸。
他憋不住秘密，一个晚上都没睡几小时。
而现在他终于打算说了。
洛莉拎着桶路过，格伦想了想后低声开口：
＂嘿…瑞克怎么说？＂
＂…我们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你终于告诉他了…＂格伦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一份肉干塞给洛莉：＂把我的这份也吃了吧，你太瘦了。＂
＂亲爱的，我不想要你的食物…＂
＂不你得拿着。＂
＂我没事的不需要…＂
＂谁不要啊。＂路过的艾比非常不讲气氛地顺势接过的格伦的肉干。
格伦：＂……＂
艾比：＂呃…你们不是都不要吗。＂
＂咳！＂格伦干咳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房子前面站着的玛姬。玛姬朝他摇了摇头。
＂嘿，大家…＂格伦没把艾比手里的肉干要回去，他径直走到了营地的中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说出来。而且这件事也并没有委婉的说法。
肖恩把无处安放的双手塞在了裤兜里：
＂…谷仓里全是行尸。＂
.
肖恩和瑞克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而且看样子，他们将来还更要吵得厉害。
瑞克不同意在赫谢尔的地界上动手杀掉行尸，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去本宁堡。
肖恩都气笑了： ＂好吧，好吧…我觉得我们现在也应该考虑另一个可能了吧？＂
＂肖恩！＂
＂我们不能扔下索菲亚不管。＂
＂我差一点就找到那孩子了！两天前我才找到了她的娃娃。＂
肖恩嘲讽地笑着；＂yeah right达里尔，你找到的是个该死的娃娃，仅此而已。＂
＂…你他妈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达里尔气冲冲地要动手了，肖恩也毫不示弱：＂让我和你直说了吧伙计！就算他还活着，看到你疯疯癫癫地走过来，手里拿着猎刀，脖子上挂着僵尸耳朵，她会吓得马上就朝反方向跑的！＂
＂你TM！…＂
这场在众人围观下的争执在肖恩对瑞克和戴尔的大吼大叫后落下了帷幕。
肖恩怪瑞克优柔寡断，怪戴尔在知道谷仓行尸的事之后等了一晚上才告诉大家。
带着才缝好两天的伤口的达里尔在和肖恩吵过以后马上就去找马鞍了，他还想要出去找。
去往马厩的路上要经过赫谢尔家的房子，他看见艾比站在房子的围栏边上，胳膊放松地搭在木头上面，脸上是笑嘻嘻的表情。
＂一路走好啊大帅哥～可千万要留个全尸啊，不然埋的时候可麻烦了～＂
又来了。
说话这么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和他有什么仇呢。
＂Fuck off.（滚蛋吧你）＂达里尔白了她一眼。
这样说完了，达里尔感觉很不是滋味。
艾比心里也是同样的感受。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大概真的不是一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