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摩托车在路上开了没多久，艾比觉得头晕又想吐，达里尔把车了停下来，然后扶她在路边坐下。他体贴地跪坐在她身前轻声询问着：
＂感觉怎么样？＂
＂……＂
…感觉怎么样？我被打得亲妈都认不出来了，你问我感觉怎么样，你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眼前的视野是缺损的，艾比不怎么看得清就近在咫尺的达里尔的脸。她慢悠悠地抬起手放在了男人的侧脸上轻轻地拍了拍——就像拍一只小狗的脑袋。
＂感觉好极了…像是被五个人群殴过。＂
＂哼…＂达里尔轻哼了一声，脸亲昵地蹭了下女孩柔软的手心。
会开玩笑，说明脑子还没被锤坏了。
他把车上的止疼药递给她一颗，看着她喝下去。
＂还好你没被行尸抓伤。md…一晚上都在怕你尸变。＂
＂…我要怎么告诉瑞克。＂艾比哽了一下，她是被从嘴里的伤口流出来的血噎了一下。＂我要怎么告诉他，我把他最好的朋友杀了。＂
＂现在先别担心那个。＂
＂我要怎么告诉洛莉…＂
＂别想了，我会解决。况且…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我往肖恩背后开了一枪。＂
＂……＂
达里尔没说什么，他俯身抱住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肿胀的伤口，然后用唇碰了碰她的耳垂。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路边抱了一会。
等艾比不头晕了，达里尔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come on…我们得找到赫谢尔，他能治好你的脸。＂
＂……＂艾比扶着达里尔的胳膊跨上摩托车的后座，然后拿胳膊环住坐在前面的他的腰。＂…真有那么糟吗？＂
她是在问她的脸。
＂不算糟。＂达里尔是不想告诉她，她现在看上去比被KO掉的拳击手还要糟糕。
＂当时我都快怕死了…＂艾比把环着男人的腰的胳膊轻轻收紧了一些，＂你找到我了。＂
＂当然，＂达里尔顿了顿。＂毕竟你是为我做的。＂
＂……＂艾比有些不好意思。肖恩和瑞克之间的矛盾和达里尔一点关系也没有，当时她以为她要死了所以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不是…当时我神智不清了，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哦拜托，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达里尔大力踩了一下油门。＂以后你不必再为任何人做任何事了。…以防你把自己玩死。＂
弯道处突然闪过一辆车，是格伦和玛姬的车。他们在达里尔的摩托车旁边降了下速。
主驾驶的车窗摇下来了，格伦把脑袋探出了窗户：＂达里尔！…OMG！她的脸怎么了？！看起来就像…＂
艾比→大受打击！
＂Piss off！（滚）＂达里尔恶声恶气地示意格伦少说话：＂专心开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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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给索菲亚留物资的那条路上会合了。安德莉亚和众人走散了，这让重逢的大家在喜悦之余有增添了阴霾。
＂嘿，我们这里需要帮助！＂达里尔大声招呼着赫谢尔。
＂……＂瑞克的额上有血。很显然的，这一晚上谁都不好受。达里尔为了找艾比提前脱队走了，这无疑给剩下的人造成了负担。不过谁也不能指责谁，大家都在三三两两地自顾自逃命。就连现在也是。他们不得不决定抛下了安德莉亚。
在大家的唏嘘声里，瑞克看着赫谢尔检查艾比的脸。
＂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肖恩呢？＂
＂之后再说。＂达里尔走过来和瑞克击了一个没什么力气的掌，然后他又回到了赫谢尔那边。
艾比刚吃的止疼药效果很明显，赫谢尔检查的时候她只喊了那么一下疼。
＂你很幸运。鼻子没有断。外伤没有致命，这些肿胀需要时间恢复。＂赫谢尔把手放下，＂如果脑震荡不严重，慢慢地就会缓解的。＂
＂什么叫如果，＂达里尔叉着腰站在边上替病人质疑了一句：＂没个准话的吗。＂
＂我们没有任何仪器。＂赫谢尔摇了摇头。＂…只能全凭经验了。＂
＂……＂
＂我们得走了。＂瑞克没有继续追问肖恩的事。他可以猜出个大概。＂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T仔：＂我觉得应该往东走。远离大路，越是大路，行尸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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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东走的路上，队伍里两台车中的一台燃油用尽了。
已经走了大半天，暮色渐渐地降临。停下来的地方非常的不安全，放在大家面前的是宽敞的大路和寒冷的树林。
＂停在这里吧。＂瑞克决定就在附近过夜。＂明早再去弄汽油。＂
卡萝尔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要在这儿过夜？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呆在这里。＂
＂卡萝尔，我们这么多人挤不下一台车…＂
卡尔：＂我好冷！＂
洛莉抱着卡尔搓了搓他的手：＂我们会把篝火生起来，好吗？＂
＂……＂达里尔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披在艾比身上，俯身对她低声耳语着：＂我得出去了，和他们一起去找些柴火…你一个人可以吧？＂
＂唔…＂艾比的止疼药效已经过去了，她蜷着身子，手捂着脸，喉咙里发出了一个难过的音节。
＂之前的已经是今天的第二颗止痛药了。＂达里尔皱了皱眉，＂听话，你得忍着点…再吃药的话肝会坏的。＂
＂哦…我知道了…＂她不想他走，胳膊压在了他的膝盖上，他没法站起来。
＂Abs…＂
＂我和格伦现在就可以跑一趟，找些汽油。＂
\"对，我和玛姬可以现在去…＂
＂不行，我们要待在一起！没车我们寸步难行！＂
＂瑞克，看看四周，我们已经寸步难行了。＂
＂我们必须待在一起，并且要保持这样，我们会找到庇护所的，肯定能找到。＂
＂行尸在迁徙，我们永远都找不到绝对安全的地方的…我们原本还以为农场很安全。＂
瑞克不想和格伦继续辩下去了：＂我们就在这里露营，没有别的计划。＂
新的质疑声再次涌了上来——
＂你觉得这可行吗？＂
＂万一行尸来了怎么办？＂
＂瑞克…＂
达里尔从来也没有见过瑞克面临这么多的问题和质疑。因为在过去的时候，那些质疑一大半是冲着肖恩去的，而现在肖恩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达里尔只是沉默地坐下来看着大家争吵。伏在他膝上的女孩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她肿胀青紫的脸被他的夹克盖住了，声音传出来的时候，又微弱又可怜。
＂所以我才说…我们两个应该直接走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想那样。＂他把手掌盖在了她的头顶。＂可是我相信瑞克。给他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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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争吵让大家都变得异常的安静。
大家听从了瑞克的指挥，没有出去找物资，只是在树林里找了一块地方生起了篝火取暖。
瑞克的统治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大家都又冷又饿，甚至连像样的庇护所都没有。这让大家不信任，想要分裂，想要脱离团体谋生。
艾比伏在他的膝上睡着了，达里尔觉得是时候告诉瑞克实情了。
＂瑞克，关于之前找兰德尔的事。＂
＂什么。＂瑞克心情很不好。
＂肖恩和兰德尔的踪迹是重合的，他们是走在一起的。＂达里尔停顿了一下。他是觉得之前的描述太拖沓，还不如直接全说了。＂艾比告诉我，他杀了兰德尔。他还想杀了你，瑞克。＂
篝火旁边的人都怔住了。瑞克没有怔住。早在肖恩态度坚决地要拉他一起去树林的时候，他已经看穿肖恩的意图了。只是，世事难料。
＂这不可能…＂洛莉不相信，她怀疑地看着达里尔。＂肖恩不会那样。＂
＂well…＂达里尔讽刺地笑了笑，他垂眼看了一眼艾比，＂那你可以解释为什么肖恩要把她打成这个鬼样子？＂
＂我不知道，我不能解释…＂洛莉隐约可以感觉到肖恩的不对劲，可是她不愿意相信那个救她无数次的男人会那样做。＂谁都不在现场，也许肖恩在说谎，也许艾比在说谎…你从来也没有找到兰德尔的尸体不是吗？＂
＂艾比不会对我说谎。＂看着洛莉，达里尔眼睛不善地眯了眯，＂我找到了血。还有那条蒙他眼睛的布。而且，肖恩一直都想杀了他…＂
＂我们都被感染了。＂
语惊四座。
说完话，瑞克淡然地看着篝火旁的人们。
＂疾控中心的时候，詹纳告诉我的。不管它是什么，我们都是携带者。兰德尔死了，他变成了行尸。所以达里尔才会找不到尸体，才会看到杂乱的踪迹。＂
瑞克捏了捏眼角。现在的他觉得身心俱疲。
＂我以为，大家最好别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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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的坦白让大家更没法睡了。
＂嘿…＂
＂嘿。＂达里尔对走过来坐在他身侧的卡萝尔打了声招呼。
＂…我不觉得我们和瑞克在一起会安全。＂
卡萝尔在质疑瑞克。
达里尔不赞同这一点。瑞克是个好人，他可以看出来。
＂这种事竟然瞒着我们，达里尔，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我对瑞克没意见。＂
＂瑞克只会拖你后腿，你只是他的马仔，而我是一个负担…你不该屈居此位…＂
＂嘘…＂达里尔把手轻轻盖在了枕在他膝上的人的耳朵上。＂别说了。她需要休息，你会吵醒她的。＂
树林里有沙沙的声音，卡萝尔警觉地站起身：＂什么声音？＂
＂什么都有可能。浣熊，负鼠…＂
＂或者是行尸。＂
放哨的T仔回过头：＂我们必须上路，不能等了。＂
＂不，最不能做的就是在半夜乱跑。＂瑞克斩钉截铁地否决了。＂我们没有车，任何人都不能徒步出去。＂
＂我不想，我们必须离开…＂
＂格伦，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去碰碰运气。＂
＂玛姬…＂
＂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许离开。＂
＂那你快做些什么啊！＂
卡萝尔急迫的声音让瑞克压抑的情绪爆发了：
＂我正在做！我在凝聚这个团队，我一直都在这么做！你们以为我很愿意做这些？！＂
瑞克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达里尔默默地压紧了盖在艾比耳朵上的手。
她的脸疼了一晚上，好容易才睡着。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最好的朋友是因为你们才死的！也许你们觉得离开我更好，那就去吧！我认为我可以找到容身之所，但也许只是白日梦，也许我是个蠢货，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找？＂
＂……＂
＂没人走吗？那好，但是提前说一句。如果你留下，就别再想要什么民主！＂
大家被瑞克的一番话震住了。
洛莉抱着卡尔，眼神没有和瑞克接触。大家脸上都有讪讪的神色，安静得都能听到篝火的噼啪声。
现在的瑞克已经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老好人了。
要想活命，就必须要做些牺牲。
＂唔…＂艾比醒了。她慢悠悠地坐起来，迷迷糊糊地拿手碰了碰眼睛上的乌青，＂嘶好疼…大家怎么都起来了？已经到早餐时间了吗？＂
＂没有，现在还是晚上。＂达里尔把她乱碰伤口的胳膊抓住了，然后把她按回了原位。＂闭嘴好好睡你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