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贝丝提到了艾比,这让达里尔感觉到了很多的愤怒。另外的屋子里闯进来了几只行尸,他决定把火气撒在行尸身上。他把十字/弩扔到了一边,抄起地上的球棍用最血腥的方式把它们虐杀掉。
"呼…"
"达里尔!"
"…"
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和砸击的闷声回荡在房间里,腐烂的血肉横飞。
贝丝被达里尔吓到了,看着血腥的场面,她后退了一步。
最后的一击,达里尔把行尸的脑袋打了稀巴烂,烂兮兮的血肉被甩了贝丝一身。
贝丝转身走向吧台。"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很傻,这也许就是很傻…但是我不在乎。我只想躺下来大哭一场,可是我们已经没那个权力了。所以你要想撒气就去暴打行尸好了。而我必须要喝到酒。"
达里尔看着贝丝钻到吧台下面去找酒。
"没找到什么好的…只有这个,桃子味蒸馏酒。"
他没有认真听,只是转身拿起桌上的飞镖去刺挂在墙上的人头画像。
五个成功人士的脑袋。他刺中了眼睛。
"要酒杯做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
达里尔背对着自言自语的贝丝,扔下下一个飞镖。
他听到身后的人摆弄着玻璃瓶,咯咯吱吱的。
回头的时候,他看到贝丝又哭了。
脆弱的,难过的少女。想要忍住抽噎和眼泪。
就好像过去的某个人一样。
C区的监狱的二楼,冰凉的墙面。在洛莉死掉的那一天,他把她搂在怀里,心疼地擦去她的眼泪。
达里尔走过去一把将贝丝手里的酒瓶夺了,啪地一声用力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你第一次买醉,不能就喝这些破蒸馏酒。\"
.
达里尔领着贝丝来到了一座废弃的房子前。
"我和米琼恩找到了这个地方。还留下些些存货。"
"我还以为会是酒水店。"
"Nah…这个更好。"
他们从破旧的棚屋里搬出一箱私酒。
达里尔从发出嘎吱声的门进去,四处检查着可能会有行尸钻进来的漏洞。
在关好后门后,他站在破败的脏兮兮的客厅里停滞了一下。
乱七八糟的废弃的房间。
也是在相似的房间里,急迫又草率的。
性/欲高涨,但是却又异常的紧张。他都紧张得像一个处/男,并不称得上是好的体验。
那是他和艾比的第一次。
回忆过后,袭来的是强烈的沮丧感。
那一小箱酒不轻,贝丝摇摇晃晃地把它放在桌上,达里尔回过了神。他走过去从箱子里捡出了一瓶晃了晃。
"All right…这才是第一次该喝的酒。"
他从柜子里把玻璃杯翻出来,然后帮贝丝吹掉里面的灰。
他从来都是那样体贴。
贝丝把那一小口白酒喝了。
"这是我喝过的最恶心的东西。"
然后她接着喝了第二口:
"喝到第二口就好多了。你也喝点?"
"不用了。得有人留神外面。"
"怎么,你现在是我的保护人了吗?我觉得随遇而安就挺好的。"
"我只是…"达里尔想了想。"不太习惯两个人喝酒。"
"你从没有和艾比一起喝过酒吗?"
"…她不喝酒。"他不想贝丝提她,不过他忍住了。贝丝很坚持,达里尔坐下来拿起酒杯在唇边碰了碰。
.
"好了,首先,我说一件我从没做过的事,假如你做过,你就得喝酒。假如你没做过,那就我喝。"
"……"
达里尔不想玩这个喝酒游戏,他看着窗外。外面有一只行尸在挠门。
贝丝自顾自地开始了:"那从我来开始。我从来没射过十字/弩。现在你喝酒吧。"
"……"达里尔无奈地端酒喝一口。"这算什么游戏。"
"热身而已,现在换你来。随便说你想到的第一件事。"
想到的第一件事。
是阴暗的死囚区里,形容憔悴的女孩,抽噎说着我爱你。
几乎每天都会想到好几次,甚至是在梦里都在折磨。
然后接着就是赫谢尔脖子被总督砍断,瑞克中枪,和总督的坦克炸掉监狱大门的画面。大家都四散逃命,混乱不堪。
"我不知道…"达里尔有些烦躁地摸了摸下巴,努力把思绪拉回这个幼稚的游戏上来。"我从来没出过乔治亚州?"
\"真的吗?好吧,这个不错。"贝丝喝一口酒。"我也就去过一次华盛顿。"
"嗯…"达里尔哼了一声,唇角动了动。
贝丝在达里尔脸上捕捉到了一点怀恋。
"你想到什么好地方了?"
"我听说,LA很好。"
"听谁说?"
"……"
达里尔没回答。他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贝丝识趣地没有再问:
"又到我了。我从来没有…喝醉后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倒做过很多。我从没有度过假。"
"野营算吗?"
"那只是学打猎的必修课。"
"你爸爸教你的?"
"……"
"咳,我从来没有…坐过牢。"
达里尔放在下巴的手指动了一下。
这还真让人'振奋',贝丝以为他坐过牢。
下一个问题又会是什么,还想要知道关于他的多少事?
达里尔忍着烦躁扯开话题:"让我想想…我从来没有收过圣诞礼物。"
"哦…好吧。"贝丝低头喝酒。"我…从没有和大学生约过会。"
大学生。
达里尔想,要不是这个操蛋的世界,他这辈子也不会和大学生约会。
贝丝的声音很低,不过这句话对达里尔而言无疑是很大的刺激。在那件事后,他甚至是对瑞克也很少提起关于艾比的任何事。
他受不了。
"你知道扎克…扎克看上去能说会道,其实也没上过多少学,他…"
砰——
达里尔起身踢开杂物走到门边背对着人,非常粗鲁地站在那里开始撒尿。
"达里尔,别这么大声…"
"听不见,老子在撒尿!"
"……"
"哦,轮到我了是不是?"达里尔把拉链拉起来,面带愠色地眯着眼睛盯着贝丝。"我想想,从没…从没吃过酸奶冰淇淋,从没养过宠物小马,从不需要人保护!妈/的…老子从不依赖任何人!"
"达里尔…"
"我从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唱歌,并且以为这很有趣,以为这是一场游戏!我tm的也从来没有割自己的腕来求关注!"
贝丝眼里闪着泪光。
像极了某个一生气难过就会哭的人。
达里尔不想看她,也不敢看她。
"我不像你一样强壮,可是我活下来了,你却不明白…我很弱,可是我熬过来了。达里尔,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在畏惧,就用这样的狗屎态度对待我!你都不敢让人亲近你!"
.
我们可以再亲近一点,所以,把我写进你的日记。
汹涌的回忆冲破了闸门,达里尔无法抑制住愤怒的情绪。他不顾外面的行尸对贝丝大吼大叫着:
"亲近是吗?你当然懂了!你失去了扎克,失去了你老爸,你就知道蠢兮兮地找酒喝!我们认识的所有人都死了!"
"你根本不确定这一点!"
"又有什么差别,因为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见不到玛姬,见不到瑞克,卡萝尔,格伦,米琼恩…"
达里尔在对贝丝说话,可是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别说了。"
"不。总督直接来到了我们的门口。如果我当初没有停下寻找他…也许一切都是我的错。或许,我可以做些什么…或许我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
或许是,提早一天去那个该死的兽医院把药取回来,那样的话卡萝尔还在这里,艾比还在这里。
达里尔背过身去低头,艰难地把眼泪憋回眼眶里去。
背后多出了温暖的重量,贝丝的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
.
他们解决掉了环绕着屋子的那几只行尸,然后回到屋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
喝到了夜幕降临,月亮升了起来。
"…你知道,艾比会和我讲她去过的地方,LA,奥兰治,长滩,纽约…"达里尔数着数着就忘记了,他有一点醉。
"哈哈,哈…我还以为我见过世面呢…"贝丝也醉了,说话的尾音在翘着,说一个词都会笑。
"噗…"达里尔也笑了,"她说…乔治亚是她来过的最垃圾的地方,全是红脖子,像莫尔那样的种族歧视的垃圾…"
"哈哈…"
"你想知道我从前是做什么的吗?就只是跟着莫尔四处漂流,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不是。"达里尔看着贝丝,认真地把后面的话讲完。"艾比从来看不到那一点。我微不足道,她看到的却只有我。"
"你得着眼现在,而不是让过去抓住你。"贝丝笑了笑。"你不可以依赖任何人,是不是?艾比离开了,我爸爸离开了,我早晚也会离开。"
"停下…"
"而你会是站到最后的人。你会的。"
"贝丝…"
"监狱,和现在这个地方,你必须都忘掉。只想着做必须要做的就好。"
达里尔看向了别处。
黑色的,月光下的树影。丝丝缕缕地动着,就好像那些缠绕他的梦境。
是美梦,也是噩梦。
"要是忘不了呢。"他喃喃开口。
"你必须忘掉。"贝丝看着达里尔的侧脸,笑容慢慢消失。"那些回忆会杀死你。"
如果不忘掉,就活不下去。
达里尔没说什么,似乎是在默认。
贝丝提着酒瓶站起来。
"我们应该把房子烧了。"
大晚上的烧房子,火光会把附近的行尸都引过来,并且还可能引发大火灾。非常危险的不合理的主意。
达里尔同意了,他带着贝丝把酒液泼了一屋子。
也许他们都需要狠狠地发泄。
房子被点燃了。
他们对着冲天的火光比了一个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