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眼见着到了和服务生约定的过来催收的时间，古韵拉过包包，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相当高档的方形包装盒。
“学长，过来之前看到的，”古韵把包装盒推过去，“觉得特别适合学长你。”
林开新打开包装盒，里面放着最近刚出的奢侈品手表，几万打底。凤婉清这人没什么眼色，但眼光倒还算可以。
他拿出手表正往手上佩戴。
“先生您好，本次消费四千八，请问您怎么支付？”
“找她。”他正想责怪服务生什么眼色，抬起脸正对上凤婉清一脸的尴尬，她摸着包，眼睛盯着他手腕上的手表。
“学长，我这个月的钱都给你买表了……”
服务生：什么理直气壮的软饭男？
林开新咬着牙，看着服务员惊讶的脸色以及盯着自己手腕的眼神，在心里啐了一口，都怪凤婉清这个女人，非要跑来高档餐厅吃饭。
目光瞥见放在凤婉清手边的纸质合同，林开新软化了僵硬的嘴角，看在即将到来的千万别墅，他忍了。
…………
林开新十分不情不愿地付了钱，踏出门的步子都带着火气。
古韵站在餐厅门口随意摆了摆手，等人走得看不见影子了，将手里的一沓文件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包里有卡的，姐姐……」主播小姐姐一系列的操作，让她不自觉换了称呼。
她已经发现了，主播姐姐不怎么听她的意见，甚至有时候都不怎么理她。
古韵拍了拍手，嫌脏：「学长难道不能请我们吃一顿好的吗？」
更何况这一顿对凤家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说着古韵打开了手机，红点在屏幕上闪着，移动速度很慢，很明显是人走路移动的速度。
「这，这是学长的位置？」凤婉清再次被惊到，一大早上，主播小姐姐明明和她相同的生活轨迹，却背地里做了很多事情。
今天早上吃完饭后，古韵和凤婉清的哥哥聊了会。
以凤家对凤婉清的保护，家里人不可能对她有男朋友的事情一无所知，更别提，她背地里为男人买房子有了那么一大笔花销。
大抵，凤家是想让自家单纯的女儿吃吃亏，消减一点恋爱脑，以后才能警醒起来，不至于再掉进坑里。
她稍微那么一提，凤婉清的哥哥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大一样了。
古韵没什么害怕的，身体就是凤婉清的身体，凤婉清的意识也在身体里面，无论她的哥哥怎么去查，查出来的结果凤婉清就是凤婉清。
唯一能找到的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妹妹被渣男伤害地太深，转了性子。
凤婉清的哥哥没有多说什么，她什么要求，一一点头应了，中午出门的时候，东西就全部准备好放在了车上。
古韵只是没想到，凤婉清满脑子全想着渣男学长，她同凤婉清哥哥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在意，所以这会才什么都不知道。
古韵看着红点停顿了一段时间后，开始飞速运动起来，人渣大概率是打车走了。
她给王叔打了个电话，转头就准备往学校里去。
给学长下完套子以后，现在要解决的是凤婉清身边害人的大坑。
人渣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坑就埋在她的宿舍里，就是不知道坑是一个还是三个。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凤婉清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出现，「学长怎么可能会给你打钱。」
古韵：「因为他自信。」
凤婉清：「？？？」
古韵勾过耳后的碎发，轻轻浅浅地绕在手指上，整个人懒洋洋的，「赌徒心理，他花了半年的时间成本博弈来了一套房子，他自信你还在他的掌控之下，现在有花二十五万获得翻几百倍的机会，他不可能不试一试。」
凤婉清：「可我没有别墅。」
「可你真的给了他一套房。」古韵笑了一声，拎着包包转头进了餐厅，十分慷慨地给了服务生小费，出手的模样完全不像是拿不出四千八的模样。
毕竟刚才那会就是故意让学长露出真实的本性让凤婉清看的。
「你见过哪个赌局是庄家准备钱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赌徒谁不是输的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
宿舍。
古韵推开门。
这会宿舍里只有一个女生在，古韵不知道她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凤婉清？你怎么今天来了？”那女生坐在桌前瞥了凤婉清一眼，随口问道。
古韵按照凤婉清的提示走到了自己的桌前，她好几个月没在，桌边堆满了杂物，也不知道是谁的，“导师通知要开题了，我来查点资料。”
“那些都是钱慧和白晓念的，你直接挪开吧。”陈锦瑟说完转回脸，戴上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近不远，不亲不疏，陈锦瑟应该不是那个坑。
古韵用脚踢开桌边的东西，将桌上的东西随手扔在地上，看着一桌子灰尘，从桌边的柜子里翻出来包酒精湿巾，擦了擦桌子。
她的衣柜门微微开着，里面的衣服乱七八糟的，还泛着微微的酸味。
「我走之前锁门了啊，怎么是开的？」凤婉清疑惑又不解。
还能是怎么回事，自然是有人觉得凤婉清性子脾气软，好拿捏，凤婉清放东西的地方就成了自助点，反正只要说几句软话，凤婉清就不会生气了，反倒还会自己整理。
古韵随手掏出个垃圾袋，准备塞脏衣服，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袋子，扫视了一眼其他东西。
原本未用完的化妆品是装好放在了柜子里，这会也已经只剩下空瓶。
更别说她那些轻奢的包包首饰，什么都不剩。
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拨通了警察叔叔的电话。
一番友好的交流以后，警察叔叔表示马上到。
再转眼，陈锦瑟正带着一脸不解，“你报警了？”
古韵拎着小包走到她旁边，看了眼还算干净的柜门，“不介意我靠一下吧？”
陈锦瑟摇了摇头。
“你看看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我那边贵重物品都丢失了，肯定是小偷趁我们不注意进来了。”古韵靠着柜门，皱着眉头，故意表现出焦虑。
陈锦瑟有些奇怪地看了凤婉清一眼，突然叹了口气，“我不好背后说人坏话，但是这确实是钱慧和白晓念做的，你还是别报警了吧。”
古韵抿了下唇，顺势解释，“她们两最多爱占点小便宜，盗窃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
陈锦瑟惊了，什么盗窃？“你什么东西丢了？”
“不多，也就三四条五六万的项链，五六个小几万的包包。”古韵说得轻轻松松。
“？？？看清楚了吗？会不会记错了？”陈锦瑟是宿舍里唯一一个考研的，平时早上最早出门，最晚回宿舍，考研初试成绩很高，想上的学校基本稳了，这会在宿舍除了准备论文，就是准备复试。
看着宿舍另两个人变着法的占凤婉清的便宜，她明里暗里提醒过凤婉清，但凤婉清也不知道是情商不高还是怎么回事，一直没反抗过。
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双方双向奔赴，她说再多只会招人厌烦，没必要。
但这次凤婉清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凤婉清有些不一样了。
往常这些时候，凤婉清听到是钱慧和白晓念做的，最多生闷气等着她们回来解释，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凤婉清买了新衣服回来，刚穿一会挂在那，再找起来就找不到了，再往后就能看见钱慧或者白晓念穿回来。
问起来要不就是衣服长得很相似穿错了，要不就是没衣服穿了，借着穿一下，要不就是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话里话外就是不小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这样凤婉清也能相信。
但这回，凤婉清的举措却是相当利落，完全脱离她的想象。
古韵点点头，“我们是一个宿舍的，警察免不了要找你谈话，你别害怕，结束以后我请你吃饭压压惊。”
陈锦瑟摇摇头，手不自觉地摆弄起桌上的耳机来，“没事，如果真的丢了东西，我帮着提供一下信息也是应该的。”
……
“对了，你……”
“你需不需要……”
沉默了几秒后，两人同时开口，古韵示意陈锦瑟先说。
“我想问，需不需要我跟辅导员说一声，毕竟这事比较大。”陈锦瑟作为宿舍的舍长，觉得还是有必要的。
古韵轻轻勾了下唇，这正和她意。
“那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推开了。
“学弟打篮球也太帅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那肌肉线条漂亮死了！”
辅一对视，四人都愣在了原地。
主要还是钱慧和白晓念紧张了一下，她俩身上正穿着凤婉清的衣服，脖子上戴着的是凤婉清的项链，就连耳垂上也挂着凤婉清的耳坠。
两人愣了一秒，钱慧的责怪声起，“你回来怎么也不先说一声！”
白晓念的责怪紧接而上，“你怎么乱动我的东西！！！”
古韵居高临下地看着白晓年蹲在她的桌前，整理着地上那堆垃圾，“我以为是我忘记带走的垃圾了，原来是晓念你的，抱歉了。”
“你说我的东西是垃圾？”白晓念捧着自己的东西站起身，气鼓鼓的，“你不要仗着你家有点钱，就高高在上瞧不起别人，说别人不值钱的东西是垃圾。”
“知道你们大城市的人，瞧不起我们小县城来的，我们是没用过好东西，但我们用自己的努力和你考到相同的地方，我们并不比你差多少。”钱慧站在一旁十分励志地补充到，瞬间道德感拉满。
陈锦瑟坐在一边刚给辅导员发完消息，这边钱慧和白晓念已经开始站上道德至高点审判上了，她真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就是就是，你不过是享了家里的福气，投胎投的好罢了，以为自己多优秀，要是我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你还不一定有我厉害。”白晓念开了嘲讽技能。
「姐姐，要不算了吧，我也不缺这点东西，就剩几个月了，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凤婉清在心里小声提醒，她知道钱慧家和白晓念家境不好，平日里经常带她们去小饭店改善伙食。
偶尔品牌送到家里的衣服偏大些，她也会留着带回来送给她们，一起出去玩耍的小钱都是她先付，她们愿意A就A，不愿意她也就算了，这点小钱她是真的不在乎。
大家毕竟要在一起生活四年，能不起矛盾还是别起矛盾，妈妈也教育过她莫欺少年穷，凡事以和为贵。
古韵一扯嘴角，去他、妈的以和为贵。
不欺少年穷，难道欺中年穷，欺老年穷吗？
凤婉清家大业大，她自己一点大小姐的脾气都没有也就算了，在学校里还被欺负成这副模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责任。
往常这个时候凤婉清就该道歉，忍让，说自己没这个意思，然后就会被钱慧和白晓念以赔偿精神损失费的缘由，薅走各种好处。
古韵：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去吧。
“啊呀，抱歉……”古韵抬手将包包挂在肩上。
钱慧和白晓念自然是认得这包的，Jv经典款，没个三五万拿不下来，她们觊觎好久了，以前哄着凤婉清买回来看看，她就是不买，说什么要低调一点，而且要省着点花钱，这会才回家多久立马就买了，还已经背在了身上。
根本就是把她们两人当外人，凤婉清骨子里就是瞧不起她们两个小县城出身，家里穷困。
白晓念伸手指着凤婉清的包包，贪婪的眼神在眼睛里肆意，“道歉的话不用再多说了，你要是真心诚意道歉，就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把你的包借我们背几天。”
古韵抱着手臂嘲讽一笑，“怎么现在的大学生这么没素质吗？不要打断别人说话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我说抱歉，是因为垃圾，”古韵伸出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又指了指面前站着的两个满嘴喷粪的乐山大佛，“不仅是地上那一堆，你们一进来，整个宿舍的空气都不好了。”
“你什么意思！”白晓念尖叫出声，她身上有狐臭，平时最讨厌有人说她身边有气味，一说人就会炸。
“字面意思啰。”古韵勾唇一笑，对于这么容易破防的小女生，实在是没什么战斗的能力。
白晓念还想再说两句，钱慧拉了拉她的手臂，低头耳语了两句，白晓念很明显情绪平静了下来，随即一副嘲讽的模样，“凤婉清，你别忘记了，学长可是我介绍给你认识的，他是我十几年的邻居，我说话他高低能听一两句，你今天要是不道歉，别怪我不念舍友情分。”
「什么！晓念她以前从来没说过学长是她的邻居，我带她俩见学长的时候，她们都是一副刚认识的模样……」突然出现在古韵耳边的凤婉清的声音依旧是不可置信。
古韵：……
笑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学长和白晓念认识有什么可惊讶的，他们认识才正常吧。
走廊里站着往门内探头探脑的其他人，古韵明艳的脸上挂上了惊讶的神色，随即装出一副怯懦懦害怕的模样，“千万不要告诉学长……”
几秒后，古韵收了神色，痴痴地笑了两声，“你以为我会这样求你？”
“你别嚣张，学长也就是没看到你这副模样，等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以后，看你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白晓念环臂笑得得意。
“我还以为遇见那么好的学长是我的运气好呢，”古韵点点头，收了刚才猖狂的神色，她原本还想继续看点好戏呢，“那确实应该感谢你。”
感谢白晓念给凤婉清的人生带来了一个填不满的大坑，在她正美好的大好年代造成巨大的阴影，也不知道以后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婉清你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晓念也是东西有些多才放在桌上的，”向来爱绿茶的钱慧在中间打着哈哈，她瞥了眼门外的人，帮着把白晓念的东西搬离凤婉清的桌边，“你们俩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舍友，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们还是要好好相处的。”
说完这句话，钱慧转身将宿舍门关上，把偷听的人阻隔在门外。
“慧慧，你就是太大度了，你看她把你对象送你的拼图模型都摔坏了。”白晓念拽了拽钱慧的手臂，一脸心疼。
钱慧暗地里别了下嘴，这破烂玩意她本来也不想要，正好有理由扔了。
扔之前一定要找个借口，从凤婉清那里找点东西回来。
“学长就是人太好，我看啊，就该把你这幅样子录下来，到时候给学长看看，你平时朴素、谦虚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白晓念指指点点。
钱慧拉了拉白晓念的手臂，一脸不赞同，“你别这样，学长人那么好，不会介意婉清的。”
“你说是吧，婉清？”钱慧转过脸，十分绿茶地对着凤婉清补了一句。
古韵：……
这么低级的绿茶手段，到底是谁会上当啊。
「怎么办啊，白晓念和学长是邻居，到时候真在学长面前说我什么，学长又要不理我了，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啊？」凤婉清在心里急得快哭起来了。
古韵无了个大语。
这么低级的绿茶手段，原来是凤婉清会上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