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绿茶婊
清晨，沈宅。
滴滴滴，耳边响着紧急的提示音，睡梦中的虞清然突然感觉喉咙一甜，她爬起身冲进卫生间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耳边再次响起十七的声音：“严重警告，严重警告，宿主生命值已不足十五天！”
“宿主生命值已不足十五天！”
虞清然看着洗手池里暗红的血液，拧开水龙头将血迹冲走。
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她面色苍白如纸，虚弱不堪。
十七继续说：“随着时间的增加，宿主以后每一次剩余生命值越少，身体的反应会越大。其中不限于吐血，癌症，身体腐烂等。”
虞清然听到身体腐烂还是吓了一跳。
死可以，但绝对不能丑着死。
上一世的她，就死的太狼狈。
看来，还不能随便咸鱼啊。她有些可惜地想着，低头漱了下口。
再抬头时，眼底已经变成了平时那副波澜不惊，又隐隐透着锐利的神色。
在那对眼睛的映照下，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虚弱了。
*
曲林下车，跟吴杰超说再见。
吴杰超冲她挥挥手，叫着：“林宝，加油。”
曲林甜甜一笑：“知道啦！”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转身走向一边的一家酒店。
这家酒店今天设立了“唱响”的海选舞台。
此时酒店门口摆了巨大的宣传海报，好多年轻人围在前面。
曲林走到附近时，有人认出她：“妈呀，这是曲林吗？”
“真是曲林。”
“啊啊啊，我好喜欢她，她唱歌可甜了。”
“她不会也是来参加比赛的吧？”
“天啦，曲林来参加，那冠军是谁不就十分明显了吗？”
“大姐，话不要说这么满，有实力的人多了去了。”
“对啊对啊！”
“你们知道什么啊，曲林不仅人气高，还是首都艺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不拿冠军谁拿冠军？”
“确实，她看起来很漂亮，光长相就赢了。”
这时候，一个粉丝跑到曲林身边，一脸激动道：“林林，真的是你呀，我是小树苗（曲林粉丝自称），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曲林浅浅一笑，说：“当然可以。”
一阵签名握手拥抱粉丝交流会，等曲林走进酒店大厅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而同一时间，一个热搜早有预谋的登上微博榜单，关键词：曲林亲和力。配的画面正是她刚才在外面跟那群人拥抱牵手的画面。
曲林刚走进酒店大厅的电梯口，带笑的脸直接僵住。
等电梯的人里，有个她的熟人，闻艺开。
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以前学校排演话剧，曲林总是演女主角，闻艺开总是演男主角。
跟闻艺开相处久了，她慢慢对对方产生了一点依赖情绪，加上闻艺开长得也还算好看，她慢慢有点喜欢上对方。
在大二那一年，她向闻艺开表白了。
闻艺开答应了她。
两个人以情侣的身份相处了整整三年。
大学刚毕业时，闻艺开在学校外租了房子。开始一边找工作，一边计划着跟曲林的未来。
可是，他想象中的幸福生活并没有到来，大学毕业不到一个月，他看到曲林坐上了吴杰超的豪车。
他从未如此感觉过羞辱。等曲林回来后，他质问对方什么情况。
曲林给他的回答是：“我要追逐我的梦想啊。”
他双眼发红：“哪怕是追逐梦想，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吧，你这是在糟蹋自己！”
曲林冷笑：“你醒醒，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人们只会看我爬到了什么位置，不会看我是怎么爬上去的。”
“闻艺开，你再这样天真下去，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你就永远当个窝囊废吧。”
人言可畏，闻艺开一度把曲林当成自己最亲密的人，那些话自然也伤他伤的最深。
曾几何时，他也因为这些话，差点误入歧途，但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不出卖自己就不能成功吗？
他不信。
此刻，当闻艺开看到面前五官熟悉，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太一样的女人。
他以为自己会生气，会极力上前去证明自己。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人各有志，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曲林注意到闻艺开那副看陌生人都不如的眼神，心里先是一愣，接着就冲上来一股怒意。
他什么意思？
她如今都这么红了，他不来巴结她就算了，竟然敢用那副态度对她？
可惜电梯口有其他人在，她只能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曲林注意到，闻艺开跟他在一层楼下的。
他也来参加比赛？
曲林内心一阵嘲讽。她知道闻艺开五音不全。结果呢？还不是为了红，来这种节目刷脸。
以前还跟她装圣洁，恶心。
她一边想着，一边高昂着头从闻艺开身边走了过去。
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名女工作人员，对方没有说话，不过对方的助理说了句：“看着路啊！”
虽然确实是自己撞的，但是那名工作人员的态度也太嚣张了。曲林心里一阵脏话，正要骂出口，一下看到了女工作人员胸前的工牌。
这个人竟然是节目组的副导演，名叫睨蔷。任何有实力的人都可能成为自己的踏脚石，秉着这样的原则，曲林立刻用自己习惯的甜腻语气说：“姐姐，对不起。”
睨蔷倒是态度很好，训了一句自己的助理，又笑着对她说没关系。
一边又说：“你是曲林吧？”
曲林因为对方认识自己，心里一喜，刚要郑重做一番自我介绍，睨蔷却手一指旁边的休息室：“可以进选手休息室休息。”
不给她回话，睨蔷已经绕开她走上前去。下一秒，她就听到睨蔷对那边的闻艺开说到：“您好，请问您是闻艺开先生吗？”
相比于刚才对她那副客气疏离的态度，睨蔷对闻艺开说话的语气竟然带着一丝钦佩。
曲林以为自己失心疯或是幻觉了，直到看到睨蔷客气地将闻艺开引进了旁边专门给工作人员休息的VIP包厢。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睨蔷的话传来：“您设计的这个赛制结合热点，又很有创意，得到了台里的一致好评。”
赛制？
曲林想起来，电视台前段时间因为某导演性/骚扰事件，确实出过一个赛制海选。
可是，吴杰超不是跟她说过，那都只是走个过场，其实早就定好了人吗？
想到这些，曲林内心那股鄙夷很重了。
所以，闻艺开就是那个内定的人？
也不知道他背后那个金主是谁，但曲林觉得，自己好像握到了一张了不得的牌。
歌唱直播比赛采用AB两个组进行。
A组由钱庆带队，B组则是虞清然亲手挑选的导演睨蔷。
两个队伍分别各配置四个评委，每人一票，以及一百张网络投票。
参赛选手直接选择组别进行表演，最后汇总票数，达到百分之六十就可以成功晋级。
在比赛阶段，两个赛场会进行实时直播。
每一天人气值高的队伍，都能额外获得两个晋级名额。
而半决赛的直播，人气值差的团队直接解散，由导师从解散队伍中选择可以继续比赛的选手，参加决赛。
且导师有权不选。
参赛规则一发布，网络上就讨论声一片。
“妈呀，这会不会太刺激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假如我选错了队伍，不管实力多强，都有可能进不了决赛。”
“楼上正解。”
“妈呀，这真的看赌运林，谁知道哪个直播间人气高啊！”
“玩的就是刺激，玩的就是心跳！”
“其实还是很好选的吧。你们没看到热搜吗，网红曲林都去参赛了！”
“曲林人气那么高，那选曲林所在的队肯定没错了。”
“这样也太没悬念了吧。”
“没办法，也没规定不准有人气的人参加。”
“对呀，再说了，人气也是人家实力得来的。”
曲林刷着热搜关键词下的评论，内心一阵狂喜。她给吴杰超发过去消息：“哥哥，你的热搜买的太快了吧。”
吴杰超秒回：“有你超哥在，直接给你包月。”
曲林回了个谢谢哥哥的表情包，想了想，又将一张照片发给吴杰超：“你觉得这张照片值得热搜吗？”
吴杰超看到照片后，回了她四个字：“卧槽，牛逼。”
*
虞清然作为B组评委，早早就进了节目组单独为她准备的化妆间。
她还在化妆，睨蔷敲门进来。
睨蔷客客气气打了声招呼：“虞小姐。”
虞清然在镜子里冲着对方浅浅一笑，说：“叫我清然就行。”
睨蔷对上那对笑脸，脸颊莫名有些发红。
半晌，她才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虞，清然姐，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答应我，来给节目当评委呢？”
虞清然说：“因为没当过，想试试。”
语气好像在说，这不过是一次随性的跳票行为。
睨蔷听到这个回答，萦绕在心里的另外一个问题突然不好开口了。
这时候虞清然那对清雅的目光从化妆镜里凝视着她，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选你当B组的负责人？”台长给了虞清然很多权限，其中就包括选B组负责人。
虞清然半躺在座椅上，神色平静：“你想要不是吗？”
睨蔷一顿。她想要她就给？虽然这个理由有点奇怪，但睨蔷却莫名一阵心悸。
以前她看台里的霸总剧，总是看不下去。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不是剧有问题，是演员有问题。
对方要是虞清然的话，她也可以高喊一声：“姐姐我可以！”
虞清然看她愣神的样子，笑着说：“我来之前，台长给我看过你的资料，一个可以力排众议，将慢节奏的综艺都能拍火的人，我难道不该相信你的实力吗？”
睨蔷进入电视台这几年，一路从小助理做到节目制作人，看起来好像很顺畅，但其中受到的委屈只有她知道。
这是一个造梦的行业，却又是个不相信梦想的行业。
特别像她这种离异的单亲妈妈，几乎是行业鄙视链最底端。
她以前都习惯了拿下一个节目的制作必须耗费百分之两百的力气。
但是今天，有个人不在乎她的身份，只单纯欣赏她的实力。
她的鼻子忍不住有些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