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之前不是还喊她姜同学吗,这怎么就变成姜老师了?那我该怎么喊她?”有工作人员对这事感到好奇。
“你管别人,你想喊啥就喊啥呗,”他身边的人回答他。
“我想喊她美女!”那人回答。
“可别!”身旁的同事连忙阻止他,“你这张脸……见到人家姑娘女生,请正正经经喊同学或是喊女士,别到时候让人呼你嘴巴子。”
怕被呼嘴巴子的人顿时不敢吱声。
倒是旁边另外两个刚加进组的同事悄悄地蹭了过来。
“上次直播事故,听说是她提的醒才没出事?”
之前跟组的同事四处看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别打听这事,导演组私下发过通知,这事咱内部工作人员不许多提。”
“不让说?看来那事儿不简单!”有不少新入组的同事悄悄地也凑过来搭话。
节目组除了导演和几个特定的核心人员,其他工作人员都是公司各个部门的员工,有节目要开播了,各个部门会从部门调派人手过去。
每次电视台或是娱乐公司有节目开播,组内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固定的。所以上次没在现场的员工,对之前的直播事故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对姜因竹本人,差点被当作大熊猫围观。
就连导演都早已对她另眼相看!
“小郑,你守着姜同学,”导演悄悄喊来郑倩,小声同她嘀咕,“你机灵点,直播时她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第一时间告诉我!”
郑倩抓紧手中的手机,对导演认真点头:“放心,我一定跟紧她!”
导演用羡慕的眼神看着郑倩。
真好啊,能贴身跟着姜因竹,那姑娘身边可是最安全的!
姜因竹这时正从镜面手机壳里看自己的头顶,发现血条没现身,这才放心踏上了将要出发的中巴车。
在位子上坐下后,又抬起手腕看了眼刚买的手表。
她这手表是大表盘手表,表链是电镀钢链,光可鉴人的表链能当镜子照清人脸,就是晃的眼睛发痛。
银光一闪一晃,眼睛受刺激,下意识就闭眼侧头,想看清楚头顶,得半眯着眼睛去看。
真是活受罪!
姜因竹像在看时间,其实是半眯着眼睛将表链当反光镜照,等再次确定头上没血条,她才放下手臂。
自从有了这血条,姜因竹觉得哪哪儿都不安全,心里总是毛毛的,外出时能疑神疑鬼的提心吊胆一整天。
血条那玩意儿是真的拿它毫无办法,没实体不说,还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声都不吱一个就跑出来蹦哒。
关键是它跑出来就跑出来吧,但它和个人生命值是挂钩的,这搁谁身上都能疯!
姜因竹自认挺了这么久,已经是心态强大的过份了。
但再强大的人也遭不住隔三岔五地被吓一回,心态可以强大,但人的小心脏是很脆弱的!
姜因竹抬手隔着衣服碰了一下戴着的玉佩。
护身玉佩已经戴上了,求各路神仙保佑啊!
之前和姜因竹同坐面包车上演生死时速的那几位工作人员,今天也都在,他们这时和姜因竹坐同一辆中巴,全都双眼炯炯地看着姜因竹——
姜老师,今天也请姜老师保佑我们的安全!
所有人员都已经到齐,导演大手一挥,两辆中巴向着拍摄地点而去。
两辆中巴车停在村口的乡道边的荒地上,嘉宾每人手上一个小包,其他的节目组工作人员大包小包的,摄影组甚至动用了折叠小推车。
一行人“吭哧吭哧”地步行进村,想坐车也坐不了。村里的村道太窄,除了人行,也就自行车和摩托车能过,其它的大概也就剩村里的农用小三轮勉强能过。
几位嘉宾走在后面,陪着他们的有各自的助理,这次倒是没谁带经纪人,估计是这地儿没啥好的,经纪人不愿来。
“姜同学,你导师知道你来参加综艺吗?”六哥是个喜欢聊天的,他是音乐人,灵感总是来自不经意间,其中就包括和别人聊天时的一两句话。
“可能知道,但我老师没找我,”姜因竹拿着手机边走边拍几张乡间照片。
小村子人少,幽静,房屋低矮,充满了年代感,这让姜因竹想起了小时候她住在姥姥家时的回忆。
“你怕你导师找你不?”六哥又问。
“怕啊,但我老师没找,可能是默许了,”姜因竹看了眼镜面手机壳,血条没出来,放心大胆向前走!
“那你可以再多上几回综艺啊,”六哥笑着说,“我手上有歌唱类的综艺,给你接几个去玩玩?”
“别!”姜因竹立即摇头,“唱歌综艺那最起码要专业人士或有功底的才敢去,我可不去丢脸。”
“六哥,你给咱家小喵搭一下桥呗,”小喵的助理这时凑了过来。
六哥看看她,又看看假装没听这边说话的小喵,可有可无地摆摆手:“再说吧。”
“好嘞,谢谢六哥。”
其他人听见这些话,倒也不会嘲笑小喵的助理,自己争取资源是应该的,毕竟资源不会从天上掉到自个儿头上。
想出镜想出人头地,主动点总没错,难道还等着别人将饭喂到嘴里才肯吃!
等爬到金字塔顶端的时候,估计能躺着幻想被资方追着喂饭吧!
嘉宾有说有笑地向前走着,而走在最前面的工作人有好几个人边走边回头往后看。
“嘉宾之间的气氛真好,”有人感慨。
“表面看起来好而已,心里指不定多嫌弃其他人!”穿花衬衫的男人不屑一顾。
“他们都围着姜因竹,”有人觉得这事不寻常,“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人缘好?”
“你没听说上期直播掉灯那事?”有人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八封道,“听说她能未卜先知,能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
“嗤!你还真信啊?”又是穿花衬衫的男人讥笑出声,“那是节目组安排的人故意在直播间里带的节奏,直播的时候出了那么大的岔子,可不得找事来分散观众的注意力。”
“是这样吗?”有人半信半疑。
“别听他瞎说,我当时就在现场,”身后有人提醒她,“姜老师当时确实是拒绝了导演,她摇头表示不过去。”
“这事是真的?”身旁在偷听的人瞬间围了过来。
“嘘,导演不让说,总之你们心里有数就成。”
“呵,搞得神神叨叨,”还是穿花衬衫的男人不以为意冷哼道,“有哪个组拍戏拍综艺时道具不伤人的,这是常有的事,只你们将这和玄学联想到一起,幼不幼稚啊!”
几人被他这样冷嘲热讽,顿时没了心情,只好转移话题。
“前两天不是有几段路突然塌方了吗,你们有没有关注后续?”
“说是地下水导致土壤流失的原因,我也看不懂那些高深的专用词,唉。”
这是个悲伤的话题,大家瞬时都不愿意再说话,只低着头向前走。
这期的室外直播地在一个远离村子的小山沟里,三面环山,前面一条小河,河上有座小木板桥,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准备就绪,嘉宾聚在一起,对着镜头和直播间的观众打招呼。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还能这么玩’,今天我们带你们玩点不一样的。”
【快,让我看看这期的室外玩些什么】
【上期是捉鱼,结果人差点被鱼驼走了】
【太搞笑了,我已经用上了那个表情包】
【我们飘飘姐姐表示不愿再想起】
【咦?今天还是在山沟沟】
【又见山沟沟】
【啊,我知道了是种田】
确实是种田,主持人正在宣布规则:“村里的大伯会带你们去拿农具,接着是听从大伯的指挥,谁先完成种田,谁就是这期PK的优胜者!”
嘉宾穿的鞋子都不适合种田,于是去村里找乡亲借了浅口胶鞋,乡亲见这群城里娃娃个个样貌白净,还好心地给每人拿了顶草帽,然后各人拿着锄头跟着大伯去田间地头准备种地。
摄影师扛着镜头跟在后面,拍摄嘉宾们的背影。
【戴着草帽,扛着锄头,这妥妥的农民啊】
【太像了,尤其是六哥】
【他们不懂种地吧?会不会糟蹋了人家村里的菜和地】
【应该不至于】
【想多了,不做人的导演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种出菜的】
导演确实不做人,他早就和村里的乡亲说好了,钱也给了,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嘉宾过来遭罪。
所以当几位嘉宾看着眼前的荒地时,差点想撂锄头走人。
眼前这块荒地长满了膝盖高的野草,一眼望不到头。
这田他们怕不是要垦到天荒地老!
【啊哈哈,种地要先从垦荒开始】
【没毛病】
【确实没毛病,听我爷爷说,以前他们就是将撂荒的山地都给种成了良田】
【农民太难了】
【粒粒皆辛苦】
【嘉宾种完估计饿死】
【怜爱这期嘉宾一秒钟】
“导演怕不是想我们死!”六哥叹气。
“太难了,”就连格山也在叹气,他是少数民族,能分清荒地上的野草大部分是野藤,这种野藤比普通野草还难清理。
“啊,早知道我就穿长裤,”葵宝穿着短裤,光着的双腿都不敢走进荒地里。
“呜,”小喵也在发愁,她穿的是过膝裙,也是不方便干农活的装束。
唯有姜因竹,一身长袖长裤薄运动服,肩上扛着锄头,头上戴着草帽,像是随时能开垦一百亩的荒地。
“没事,我们从边边开始,”格山小时候常在山上跑,经验丰富,“你们女孩不要跑进草丛里去,草叶枝丫会划破腿上的皮肤,划伤后又痛又痒,要注意。”
“那行,我们这就开始。”六哥拖着锄头向荒地走去。
除了摄影师和主持人,其他工作人员包括导演开始寻找能坐的地方。
荒地上有几棵树,树下刚好可以遮阳,有些工作人员已经扛着节目组的专用工具要走进荒地。
姜因竹抬起手臂,准备卷起袖子种地,结果低头一看——
电镀的钢表链上清晰地照出了她头顶上的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