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其实已经是终稿了。

只不过她还是想看两遍确保万无一失再给任家言。

把策划方案和材料审核了两遍，她才发了出去。

这次的活动，甲方还是顾年城的公司，乙方是任家言的小组。

她很不乐意，但也没有办法。

一早就听说两家公司深度合作的策划案，就是出自顾年城的小组，所以打一开始她就一直对顾年城这人没什么好感。

城府这么深，又精于算计，绝对不是可以招惹的人。

那晚怎么就莫名其妙和他睡了她现在死活想不起来。

“家言，那个活动策划还没反馈吗？”任家言的上司朱庆琳隔着小隔板问任家言。

朱庆琳和沈菲相隔的距离就多了一个任家言，活儿是大家都知道的，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问沈菲，但是每次她都必须要先喊一遍任家言。

这种非要摆领导架子的事儿任家言吐槽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

只是碍于面子，再加上任家言入司晚，又没什么靠山，只好忍气吞声。

非常可惜的是，今天正好赶上沈菲心情非常不好。

还没任家言忍着气开口前，沈菲已经率先回答，“策划案在我这儿呢，琳姐，”朱庆琳虽然活儿干的实在不怎么样，但纯抛开工作还是可以开心聊天聊地聊天气的陌生人，“之前咱们开会的时候也没定具体的日子，我就根据我手头上的工作安排了。眼下我再审一遍再给家言，不耽误您进度吧？”

“哦哦，不耽误不耽误的，我还担心是家言忘了提醒你，”朱庆琳立刻堆起笑容。

沈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只是冲她笑笑。

——你还好吗？这么大火气？

这边任家言的微信立刻传了过来。

——没事，看她不顺眼。

沈菲立刻回复。

——她不靠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任家言埋头发短信。

沈菲冷眼看着电脑屏幕，过了好一会儿才噼里啪啦一顿回复。

——就是看她不顺眼。

——说话有八分假。

——还天天一副让人给她磕一个的架势。

——有病啊？

任家言小心翼翼地瞟了她一眼——公司里八面玲珑的沈菲，一向脾气都很好，话说到如此明眼人都知道她生气了，要么就是对方真的惹到她底线了，要么就是对方非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招惹她。

若在平时，即便真的踩了她底线，她表面上肯定也是过得去的。

刚刚说的话，即使内容上没有任何毛病，旁人也都听得出，沈菲语气很差。

“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卡拉OK吗？当着我的面在这胡说八道，有什么事不能直接找我吗非要过你一道手？”

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沈菲就开始了。

“什么‘活动策划还没反馈吗？’特喵的昨天才开的会！昨天才开的。”

中午任家言特意选了个远离旁人的小隔间，平心静气地默默点头。

“她怎么有脸把自己根本没说明什么时候反馈的事儿来问我为什么不给？”沈菲气不打一处来，“你别跟我说什么向上管理，向上管理个屁，给发那么多工资了吗？天天除了胡说八道和放屁之外还会别的吗？浪费公司资源成本这么美吗？你之前说的什么裁员，就应该把这种公司毒瘤都裁了！”

“哎呦人家老公有能耐啊，”任家言宽慰道，“没脑子的人咱不至于气成这样。”

“没了老公不能活了吗？没有老公她不能活了吗？”沈菲气得七窍生烟。

任家言乖巧地坐在位置上不敢动。

“朱庆琳这种猪头，以后再说这种没脑子的话，我听见一次怼一次，”沈菲宣布，“她应该知道咱俩关系好，如果影响你你随意。”

“我无所谓，我也是凭本事进来的，她能拿我怎样。”任家言撇了撇嘴，“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她眼神一转，“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今天……还好吧？明显感觉你心情不好。”

“我还好……”沈菲垂下眼，“眼下似乎也只能如此了……”她想了想自己和顾年城的事，只要想一秒就会觉得很烦。

眼前朱庆琳的事，似乎只是个情绪发泄的导火索，但也不妨碍其实也是积累至今的怨念的催化剂。

——她要是再招惹过来，我下次就说更难听的话给她听。

沈菲对着不知名的地儿笃定地点点头。

任家言看看她，又看看她看向的地方。

“你看哪儿呢？”

“看向虚无，”沈菲平静地作答，“看向不知名的某处。”

“要不是一早就知道你没事儿就乐意这么奇奇怪怪地放空自己，我现在站起身就是一个百米冲刺冲出去了好吗！”任家言笑着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