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二天，顾年城一如既往地比沈菲起得早。

两人昨晚纠缠到深夜，虽然来得及回到卧室，但确实来不及收拾客厅。

他悄声地走到客厅，收拾了地上的几个空酒瓶，随便扫了扫好收拾的垃圾，然后着手开始准备早饭。

沈菲有没有发现自己的酒精依赖症，这已经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反正起码到目前为止，沈菲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对自己的在乎。

那么自己是否酒精依赖，也便是不重要了。

他反而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样，似乎也好……

两人在一起本就奇奇怪怪没有任何合理的地方，沈菲不过多在乎，可以称得上是天经地义。

顾年城忍住心里的难受，劝诫着自己。

——不合理的事情，无论重复过多少次，无论对方是谁，终究都是不合理的。

他勾了勾嘴角，手里继续切着菜。

沈菲还在熟睡。

顾年城准备好了早饭，看看时间，距离上班还来得及。

“言柏，你看见我拖鞋了吗？”沈菲迷迷糊糊地下床，发现床下没有拖鞋，本能地问道。刚一开口，她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在自己和言柏谈婚论嫁那阵儿，两人的确住在过一起，而且她昨晚做梦又梦见了言柏，一时间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好几年前。

但是，言柏两个字刚吐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叫错了人。因为正常来讲，她绝对不会问言柏这么随性的问题，即便是当时两人同住，她也是拘着一半的自己尽量表现得更加得体一些。

——都怪顾年城！

她一边在心里责备着顾年城让自己放下了戒备，一边又在顾年城的床上盘起腿来眉头紧锁地思考着这口误怎么圆。

顾年城默默走了进来，把昨晚她落在客厅的拖鞋也拿了进来。

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年城，心下知道他肯定是听见而且误会了。

“我对天发誓只是个口误。”她立刻举手发誓，“昨晚做了一夜奇奇怪怪的梦，感觉我自己穿越了似的，好像回到了好几年前，所以才口误的！”

顾年城看着她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嗯好，我知道了，是你口误。”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穿好拖鞋鞋，出来吃饭了啊。”他转身走出去，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又折返回来，神色莫名严肃地问道，“你该不会……”

“我心里绝对没有言柏了，他就是再转过头来找我复合就是打死我也不可能！”沈菲立刻又对天发誓。

“为什么？”顾年城坦然地睁着双眼问她。

“因为他其实算出轨啊，”沈菲垂头丧气地回答。

言柏和她两人之间的事除了任家言自己推理出来之外，沈菲并没有对旁人详细地讲过。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同意怀瑾的追求，是在我俩冷战期间。”沈菲叹气，“不过也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我就是昨晚做梦梦见他了，一时口误，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而且除了言柏我没和别人住一起过！”

顾年城又笑了，“嗯，是，你一时口误，我不会往心里去的，那你到底要不要吃早饭，再不吃赶不上上班了。”

“哦……”沈菲不情不愿地起来。

虽然她没和顾年城住一起太久，但看顾年城这不咸不淡的样子，肯定还是记着自己口误的事儿呢，等晚上回来她再好好解释好了。她这样想着，心里安心了很多，连走路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她欣欣然坐在餐桌上，桌上摆着烤好的吐司和煎蛋，还有冰镇橙汁。

顾年城已经穿好衣服，他站在门口一边穿鞋一边叼着半个吐司含混地说着，“公司那边早上有点事儿哈，我得先走了，”他一只手拿下吐司一只手准备开门，“你吃完就放在水池里就行，晚上回来洗也来得及，上班别迟到。”

“知道了知道了。”看他实在有些着急，沈菲便也赶紧赶他走，“我还来得及，你才是别迟到呢！”她随意地挥了挥手，没有看见顾年城突然暗下来的眼神。

顾年城坐在办公室里扶着头。

其实，沈菲早上的那一句言柏，足够让他一上午都没办法踏实工作。

手头的工作已经步入正轨了。虽然他接手初期实在有些费劲，但幸好他还带着点脑子，截至目前都在按部就班地开展着，即便出现过漏洞，也都有办法补上。但偏偏事情到了沈菲这里，他突然开始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扶着头不住地叹气——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只有他自己知道，可能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沈菲起，他就已经像中了毒一样，无法自拔至今。

他笑了笑。

打开手机，点开言柏的朋友圈，里面有他和穆怀瑾抱在一起的合照。

顾年城点点头，随手拿起手边的档案袋打开，袋子里有言柏和一个陌生女子的合影，他眯着眼看了看，犹豫片刻，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穆怀琛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