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到了年底，下了场雪，苏尧按照原剧情中规中矩地将楚知微和宋之澜派了去。
而苏芙尚在病中，理应不能前去，所以她只能偷偷跟去，顺便把疯批墨带上。
一路上，苏芙稳住心中火气一连捻了几次不肯出门的大姑娘，啊呸！大魔王。
沿着石子小路前行，两人一个不愿打，一个不愿挨，纠纠缠缠走了一路。
“为什么要去？”墨清衍终于在半路绷不住啐了一口。
苏芙推着少年后背的手终于麻木：“你别闹！现在是闹的时候嘛！”
是啊，你当她想来么？
还不是系统大大无理取闹的要求吗？就在今日上午系统临时加通知栖雀城任务已经开始，不及时到就扣救赎进度。
害得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包袱都没仔细收，只拿着乾坤袋，就拉着墨清衍赶路了。
一路上的积雪，少年们冷到死。
墨清衍又闹道：“我闹？好啊，那往回走啊！”
“去去去！大哥！算我求你！”苏芙连拖带拽，把人掰了回来。两人在不休止的小学鸡打斗中终于到了栖雀城。
恰逢年底，又遇上节日佳节，栖雀城此时正值日中，驻足街头人头攒动，红男绿女面带笑意，谈笑风生地逛着街市。
几个卖艺人艺高人胆大，口中喷出的火焰蹿得老高！鼓掌和喝彩声此起彼伏。
苏芙作为气氛组，当然少不了她的呼和。
而且少不了强迫别人也跟着呼和。
墨清衍正对这来往人群感到反感时，忽见苏芙不知何时得了把折扇，抵在自己下巴口，活像青楼大老爷们调戏良家妇女。
“来，笑笑！”他只听她道：“快！给爷笑一个！”
呵，还真冲大爷扮上了......
墨清衍被招得烦，嘴角勉强对着苏芙抿起一弯弧度。
“这就对了！”苏芙见得美人一笑，心里突然就爽了。她笑道：“这样，我们下午先逛逛街市吃吃饭，等到晚上再去找大师兄和楚师姐他们，好不！”
白天不找，晚上找什么？准备找鬼么？
墨清衍看不清小骗子的跌宕的脑回路。是她火急火燎来，现在又这么不紧不慢玩耍。
苏芙是这么想得，这会儿系统又没声了，也许原文剧情主线开启时它才会再次闪亮登场。
反正男女主总会出现在剧情点上，所以只要抵达栖雀城最顶尖的青楼——倚翠楼（此行的目的地）按时蹲点即可。
而且原文的苏若芙本来就是提前偷跑出来的，原主为了陷害楚知微，早早在倚翠楼设计编排，才多此一举误入了一处禁地，遇到了本单元大boss——倚翠楼头牌，被人抓住后自困陷阱因此中了迷欢香。
她没那么傻，既然早去早超生，还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所以现在首当其冲的事就是逛街干饭！
于是少女的脸上笑容美美，向身旁的魔王霸气请客道：“师弟，别客气。师姐有钱，师姐请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不要害羞！”
墨清衍微微皱眉不再理会。
僵持片刻，苏芙早就饿得不行了，她闻着街头飘香的饭味儿就找到了一家貌似饭很好吃的酒馆。
她拉着魔王转入店内，招呼店小二在角落里点了几个肉菜，她在伏龙山派上许久不沾荤腥，现下闻到肉香，早就将肚子里的馋虫勾了出来。
没过一会儿，场面形成鲜明对比，少女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脸颊塞得圆鼓鼓的，而身旁高冷的少年则淡定地喝着竹叶茶。
墨清衍早已戒了重腥的食欲，对于口腹之欲可以控制。
他嫌弃地瞥了几眼饥不择食的苏芙。
呵，现在倒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不，小骗子是从来没掩饰，他倒是想避开，却每次都能碰上。
苏芙不知魔王心中想的是什么，她一心只埋头干饭，她要保存好实力，为今晚的苦战做好充足准备。
吃完饭，她满足地舔舔了嘴巴。
本想坐在位上消消食再走，便听到酒馆中心一角余音绕梁，铿锵有力的争论声传了过来。
寻声望去，一位说书老人言笑晏晏，在看台上津津乐道。台下坐着一群看客，有老有少，闹闹哄哄。我觉得这里苏芙是听到杨芸这个名字，才仔细听的。可以这样设计！！！
那说书人道：“各位客官好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欢聚一堂，老夫为您讲些个故事，包您听了满意，听了还想听。在讲故事之前，先容老夫问问大家可知近日城中发生了一些蹊跷可疑的事？”
“知道，知道。就是死了好多人呗。”台下与之对话的青壮男子，头戴一顶瓜皮小帽，上身身着利索的短打，一只脚高高翘在板凳上，手里还攥着开壳的瓜子，闲得不能再闲。
在他身旁的男女老少听到这个话题，纷纷目光炯炯，交头接耳起来。毫无疑问，这位老先生看起来说书经验老道，而这瓜皮小帽也似乎是他讲故事的常客，两人一唱一和地十分熟稔，引得众人很快进入故事中。
苏芙看他说得神乎其神，便顺带着一只耳朵听听罢了。
说书老人顺着瓜皮小帽说了下去：“那大家可知这背后原因是什么？”
瓜皮小帽带着他18G的嘴又道：“我听说那死者全都死状凄惨，都被吸干了精气，曝尸荒野。怕不会又是城中女鬼作祟，找人寻仇来了。”
一妇人似乎是不常来听书的，她显然被瓜皮小帽这种托的说辞吓了一冷清，在一旁啐了一口，对着瓜皮小帽念道：“啊呸呸！你别吓人！别胡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而在她身边，倚着一膘肥体壮、敞着白花花肚皮的大汉，一看就和拉家常的村口大妈一样常常来此听八卦，他娴熟地摘下头上的蓑帽朝着自己流汗的颈子扇了扇风，对一旁刚刚受惊的妻子道：“小翠，你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妇人脾性，瞎嚷嚷啥呀，让人家接着讲，接着讲！”
在大汉身旁一群流着臭汗的男人和混杂着脂粉香气掩着面扇的女人们哄堂一笑，也纷纷认同道：“对对对，别扫了兴，接着讲。”
妇人显然被丈夫和周围人的行为举止气到了，但她又不想惹出事端，不给丈夫面子，大事化小，只好默默安静了下去。
苏芙呵呵一笑，对此种情况感到有点稀奇。
栖雀城‘以色侍人’的民俗令人侧目，因民风放浪死人的传闻也一点不假，理应来说人们多少对此有所顾忌，可今日这饭后之余倒让她看到了些栖雀城副本的多样性。
见观众席上起了一段小波澜，达到烘托气氛目的的说书老人跟着哈哈一乐，摸着胡茬，折起扇继续悠悠道：“这位小兄弟消息灵通，这桩桩件件的悬案正与在下今日要讲的故事有关。”
“书接上回，我们上回讲到倚翠楼头牌们的风华往事，而今日要说的就是其中最有名的那位，栖城最受各位爷青睐的美人——芸娘。”
倚翠楼头牌？美人？芸娘？
苏芙听到关键词直呼内行！
在栖雀城这个副本，倚翠楼头牌杨芸是此行最大的boss，就是让原主差点沦为一众男女主cp粉饭后笑谈的那位罪魁祸首，也是促进男女主感情的重要添加剂。
哇，敢情这人物图鉴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此那她得好好听听！
所谓江湖传言从来不是捕风捉影，往往都能通过现象看到本质，她搬好小板凳转移阵地，加入吃瓜群众，认真听讲。
“各位父老乡亲们都知道咱们栖雀城这个地方例来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而那芸娘更是美人中之奇女子，据传闻所言见过她的达官贵人无一不倾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的。
“那一年，那一晚，繁烛煊照，盈樽美酒，倚翠楼不夜天。小荷才露尖尖角，奇舞绕着栖城高街，三千佳丽，不及她惊鸿一笑，无数名人贵客慕名而来，栖城因她的存在而名动天下。”
“再说到这奇女子的人生际遇，那更是奇上加奇。有人说她原先的身世凄惨，也有人说芸娘出身显贵，总之什么光怪离奇的说法都有。”说书人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苏芙略感不适。
顿了顿，说书人眉目神采飞扬起来，明显说到今日重点稿目：“而咱们今天重点讲得奇闻，就是这芸娘的人生奇遇之一。传闻那芸娘在情场上杀遍天下无敌手，什么风流公子、浮浪闲客对她而言都只是过眼云烟。可是，人都有情愫，是人就不可能逃脱，这繁奢的不夜城也万不会让一个女人寂冷。
“在一个个空虚闲度的夜晚，芸娘遇上了一个男人，如大多故事里的痴情女子一样，芸娘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穷苦书生，名唤林寂染。他们相识相恋相爱，芸娘为了这薄情书生她与那见钱眼开的倚翠楼老鸨虚与委蛇，为了短暂的温柔乡与权贵抗衡，为了...与不公的世俗争斗...”
“这是多么...凄美的爱情...多么令人惋惜的一个苦命女子啊...”苏芙听得一愣一愣的，耳朵里忽略很多狗血字眼。
说书人喝了口茶，声情并茂地结尾：“故事的最后，林寂染为了谋取仕途将芸娘献给太守，而聪明善良的芸娘最终化险为夷，林寂染死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官府派人去搜罗没有一丝踪迹，林寂染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而那芸娘被人们发现时，衣服破烂不堪，全身灼伤遍布，城中一时流言四起。可这期间最奇的是这芸娘全身而退，有人怀疑她被妖邪夺舍了，并且还比出落地更加貌美，但因此也性情大变，之后的年岁里直到今日荒淫无度，沉沦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