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赶人
嘉和帝听后,当下便下旨待她八岁便接回邺都,收作义女封为公主,赐封号为祥乐。
其实谁都明白这些不过都是嘉和帝牵制他戚家的借口罢了。
后来母亲不放心又派了兄长同她一同回邺都。
她被封为公主那一天,宁国送来和谈书,称愿送一皇子至晔国,结下两国三十年和平盟约。
祥乐公主也因此名动天下,民间都私下称她为神女,甚至坊间还流传出得祥乐者得天下的戏言。
她十岁那一年,宁国无视盟约突然发兵,边关传来她父亲和族人战死的消息,母亲当下也一同殉了。
后来是谢大将军带兵赶到才击退宁军,宁军又赔了五座城池才得以继续维持盟约。
有人上报嘉和帝说父亲有勾结宁国之嫌,嘉和帝并未理,可却任她父母以及众戚军的尸首曝在黄沙中。
兄长也不过刚立十五便奉旨接替父亲的爵位去了漠北,边沙十六部对漠北境况最为熟悉,擅长游击最是难缠,这么多年她父亲一直未能拿下边沙。
边沙人个个健硕魁梧,生性残暴,要说嘉和帝没有私心她是不信的。
幸有兄长这三年立下的功劳,才盖住了那些杂声。
只是后来,她戚家终究是没躲过通敌叛国的构陷,除了她以外均被处死。
不过现下她不过十三,还未嫁于萧知谨,兄长也还活着,戚家也还在,好些事还未成定局。
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好在一切都可以重头来过。
这一次她要重下这盘棋,胜负自是她说了算!
......
由于摔得过重,戚槿容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才终于可以下床走动。
夏日天气炎热,树上的蝉都懒得多叫几声。
戚槿容美滋滋的躺在院中的树荫下,容器中的寒冰散着绵绵雾气,两个侍女摇着装在上面的扇蒲,薄雾随风拂面,惬意得很。
萧知谨这些天倒是忙前忙后给她端茶倒水跑腿的伺候她。
既然他想演戏,她若不成全他岂不是太不顾及姐弟情分。
当下正是酷暑,她不是半夜想吃东街李记的栗子了,就是中午想吃西街满楼的冰粥......
她就是想看萧知谨能装到几时,这人可是最会装可怜,只是现下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见萧知谨的人影。
看着灵华领进来的人,戚槿容勾唇。
“季中见过公主。”季中上前躬身行了一礼,随后道:“殿下惹了暑气,所以派了卑职前来,今日公主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卑职就是。”
“哦?可严重?可传御医了?”
“谢公主关心,殿下晨间便想来公主这里,哪曾想突然晕倒在了半路,当即就传了御医,公主无需担心。”
戚槿容听完小脸上透着紧张,一脸的自责:“唉,都怪本宫不好,本宫贪嘴,吃的太多了,本宫以为那些都是下人去做的,哪里想到是三皇弟他......唉,他竟亲力亲为,都怨本宫。”
随后她又想赶忙招呼灵华,吩咐道:“快拿纸笔来,本宫这就给父皇上书让三皇弟回宫好生休养。”
季中一听让自家殿下回宫,瞬间急得满头是汗,着急的解释道:“只是小病,公主不必惊慌,殿下没有大碍,明日便可来看公主了。”
“诶~”戚槿容摆摆手道:“三皇弟金尊玉贵,本宫现在已无大碍,理应本宫去看三皇弟才是,但是本宫又腿脚不便,这已是不对,倘若再让一个病人来照料本宫,传到父皇耳中岂不是会离间本宫和陛下的父女情?你说是吧季侍卫?”戚槿荣盯着季中问道。
季中被盯的心中一慌,虽说面前这位不是皇上亲生的,但是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却比那些亲生的皇子公主还高。
他一脸惶恐地跪下,辩解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是卑职愚笨说错了话,都......都依公主意思。”
戚槿容有意让季中跪在烈日下,此时汗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不消片刻衣领就已浸湿了大半。
说话间灵华已经将东西准备妥帖,戚槿容接过不紧不慢的写好。
她瞄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季中,装作才看见的样子,略带歉意的吩咐身边的侍女:“诶呀,碧月快扶季侍卫起来,瞧给人热的,本宫也未怪罪你,你若有个好歹本宫可就不好向三弟交代了。”
叫碧月的侍女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季中起身用袖子随意擦了两把汗,躬身道:“谢公主,卑职不过一介草躯,公主言重了,卑职就先退下回殿下话了。”
戚槿容点点头示意碧月送人出去。
当初这季中趁着她不在都,竟强要了灵华,萧知谨跪着哭求她饶过季中,说边关吃紧杀不得季中,让她为他着想。
灵华不想让她为难哭着说不怨他,她抱着哭成泪人的灵华坐了一夜,待子夏平定边关以后,她亲手将季中凌迟了一夜。
斩草要除根,她早晚想个法子让季中断了下面的那根东西。
看着人出去后,她心里一阵畅快,终于要将那戏精送回去了,还真以为他能忍到她痊愈呢,现下离她腿脚好全还要好一段时间,她可不想陪他耗下去了。
她命人火速将信送往宫中,嘉和帝收到后当天便下旨召萧知谨回宫去了,她以不打扰萧知谨病情为由拒了他的当面告别。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就是今天了。
暑日夜来有些晚,今日她特意晚些用晚膳,之后并未像往常一样让灵华扶着她在府中散步消食,而是表示自己乏了想早些休息。
她特意让灵华熄了室内所有的灯,待人出去后,她闭上眼,竖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外面便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个人都能听见。
戚槿容微微皱眉,难道上一世也是这般大声吗?
她自小跟着父亲练武,听力比常人敏锐,哪怕睡着了也应该是能听见的,难不成是她上一世睡得太死了?
脚步声在屏风外停下了,随后黑暗中一阵轱轱辘辘的声响,戚槿容又皱眉,她上一世这晚睡觉的时候怕不是被人下了蒙汗药吧。
戚槿容在人进来时便已隐去了气息,此时她早已全身伏趴在地板上缓慢向前蠕动。
没办法,她腿走不了,总不能咯噔到那人面前吧。
她正爬啊爬啊的时候,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是朝着她这个方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