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爹稳重了!
“这是什么?看着怪瘆人的。”
“此为桐木偶人,刻了陛下的生辰八字。”
何开易就近折下一截树枝,在树底下挖个不深不浅的坑,将东西埋了进去。
一切做完后,他扔掉树枝,语气中得意洋洋。
“压胜之术,江家有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正好陛下最近圣体有恙,只要扳倒江寒元,我的官职也能往上升一升。”
“易郎,你好坏啊~”
江晚晚听着与原文一样的剧情,重重叹了口气。
【嗯?不对劲,相当的不对劲。】
【爹这暴脾气,怎么不冲上去将人揍成猪头?】
【是了,当场戳穿也没用,东西是从我家挖出来的,万一闹大,被何开易反咬一口,很难自证清白。】
【不错,爹变聪明了(??????)??】
江寒元:“……”
不是他不想上,而是他动不了。
夫人的小手牵着他呢!
【人到中年,爹终于是稳重了。】
【对了,爹熟读兵书,一定是想到了李代桃僵,不愧是我英明神武战无不胜的爹。】
听到后半句,江寒元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晚晚懂他!
至于那句“李代桃僵”,他微微一颤:“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按照原剧情,明日会有刑部的人来,将我们全家下狱,连家里的狗都没放过。】
【这些个巫蛊之术,皇帝根本不信,他只是借机想要削爹爹手中的兵权。】
【后续是爹将兵权尽数上交,皇帝才“宽厚”地原谅了他,直到之后边关动荡,才重新起复了爹。】
【狗皇帝钓鱼执法,简直是禽兽pro max 1TB】
闻言,江寒元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这些年,每逢有战事,自己都是第一个请缨的,一身病骨换来君王的猜忌诬陷。
“一句句的“臣,万死不辞”成了笑话。”他低声道。
【爹,所谓万死不辞呢,是每天早起,饿死困死累死,都不敢辞职,只适用于打工人。】
【三哥赚钱的速度,咱再败家都花不完。】
【干脆撂挑子不干了,三哥一个人努力就够了。】
系统:【一起退休,噢耶!】
江寒元:“……”晚晚的话有点道理是怎么回事?
说是这么说,但这些年在朝中树敌不少,兵权是江家唯一的倚仗。
一旦失去,便是踏进深渊,万劫不复。
皇帝越想收回兵权,自己越是不给。
好在眼下既然知道了阴谋,那就来一招“李代桃僵”。
……
翌日,鸡还没打鸣,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厮的声音颤巍巍的:“老爷,刑部的人来了,说咱们府里藏了巫蛊的东西,妄图谋害陛下。”
“知道了。”
江寒元毕竟手握重兵,刑部不敢擅闯,他沉声吩咐:“让他们进来。”
小厮退下后,江寒元帮夫人仔细掖好被子,才起身穿衣。
“我去应付就好,时辰还早,夫人再睡会儿。”
江夫人正困得很,脑袋埋进锦被中没理他。
【爹,带上我带上我,我最喜欢看虐渣打脸了。】
江晚晚眨着大眼睛,她还发不出声音,只好努力扑腾着一双土豆腿。
刑部官兵皆是手持兵器,面色严肃,江寒元担心晚晚看到会害怕,不太想带她去。
但对于晚晚的要求,他又很难拒绝。
正犹豫着……
【爹,你说句话啊!!】
【爹,我唯一的爹,你最帅了!】
江寒元:“……”女儿的撒娇,谁能抵挡?
反正他不行。
他拿过夫人的大氅,将晚晚裹成个圆乎乎的包子,抱出门。
庭院中站着二十多个人,各个手持兵刃,面色严谨,任谁看了,都知道“来者不善”。
何开易也在。
他大约是笃定了江寒元这一次躲不过,回视的神情没有半点往日的恭敬,隐隐有些得意。
他就是要亲眼看着,江寒元是怎么爬高摔惨的。
一行人中,为首的是刑部尚书,孟荣辉。
孟荣辉是贫苦出身,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
能在朝中皇子愈演愈烈的党派争斗中,独善其身,倒不是他有多不好对付,而是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那些个朝臣皇子都不愿意带他玩。
见到江寒元,他也只是一拱手,板正的声音没半点起伏:“职责所在。”
江寒元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想搜江府,至少要拿出个由头,不然的话,谁敢动。
厅内一时静极,谁都没有开口。
忽然,孟荣辉身后跟着的人上前一步,站到了他身侧。
“江大人,打扰了,刑部接到密报,说是您府上的枫叶园内,有妄图谋害陛下的铁证。”
说话的是李文昭,刑部员外郎,从六品。
为人圆滑,最擅左右逢源,溜须拍马。
江寒元没理他。
区区一个从六品,钻营取巧的小人,自己还瞧不上。
久久不见江寒元搭理,李文昭也不恼。
他面上依旧笑呵呵地恭维:“江大人,不瞒您说,这么荒谬的话下官也不信,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您最是忠君。”
“但……”
他话音一转:“人言可畏,说起来也不好听不是?若是日后落人话柄,就更不好了,所以劳烦江大人与我等,去枫叶园走一趟,还了您的清白。”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江寒元要是再推辞,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爹这个憨憨,怎么会是他这个中登的对手?】
【再说一万遍,这个家离了我得散!】
江寒元:“……”说得对。
皇帝挖了这个坑等着他跳,他若是一味逆来顺受,只会让人觉得,江家人好欺负。
想到这里,他抓起晚晚肉乎乎的小爪子,旁若无人地轻捏着玩。
其他人:“……”
即使是品阶最高的刑部尚书孟荣辉,也不好出声提醒。
于是在场的其他人只好面面相觑,着急地等待着。
好一会儿之后,江寒元才抬起头,面色沉沉,浑然不似刚才面对闺女时的亲和慈善。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走吧。”
有了江寒元的话,一行人很快来到枫叶园。
刑部的官差站成了一圈,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被包围的枫叶树,赫然便是何开易动过手脚的那一棵。
见到来人,他们忙让出一条道。
“江大人,您看……”
李文昭微一躬身,态度十分谦卑。
“挖吧。”
江寒元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官差拿着铁锹上前,作势便要动手。
“孟大人。”
江寒元神色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那些官差被他的威势吓到,一时间谁都不敢动手。
“窝藏巫蛊谋害陛下可是杀头的重罪,若是挖不出,这告密者,孟大人打算怎么处置?“
孟荣辉被他一问,愣在当场。
一旁的何开易浑身一颤,右眼皮突然猛跳了几下。
他勉力维持着镇定。
不会的,自己做的很隐秘,万无一失,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江大人……”李文昭几乎立刻就要接话茬,触及到江寒元冰冷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有些怕他。
准备好的说辞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江晚晚看着他似被打回龟壳的乌龟,乐得不行。
【我爹要的是有份量的人给的交代,你算哪颗葱?】
【你是敦煌来的吗?壁画那么多。】
【使劲蹦跶吧,明年春天你就被埋土里了。】
江寒元:“?”
晚晚这孩子怎么说话又说半截?
李文昭怎么死的,她倒是说啊!
急死人了。
这边,孟荣辉余光从何开易身上扫过。
后者保证过,他是亲眼见到江寒元埋了那些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孟荣辉不疑有他,回道:“依照本朝律法,诬陷重臣,要被抓起来狠罚。”
“有孟大人这句话就行。””
江寒元正色道。
他自知动不了皇帝,但将孟荣辉扯进来,到时候他在这里栽了跟头,就算是泄私愤,也会狠狠收拾一顿何开易。
“挖吧。”江寒元摆摆手。
几个官差闻言,立马撸起袖子开始挖。
很快,其中一个官差的铁锹撞到了硬物,他面上一喜,又往深处挖了挖。
只要先挖到,这份功劳就是自己的!
待看到坑里露出了红绸的一角,他没等打开验证,便高声急切道:“大人,有了!”